"公子放心。"随从将胸脯拍得震天响,"我找的神婆,保管您夜夜笙歌,梦里都是温柔乡。"
慕简洐闻言,骨节分明又略带粗糙的手指在案几上轻叩出声响:"喂喂喂!打住!我宁可夜夜见阎罗,也不要那劳什子的春宵梦。"
现在令阳坊只有三人,根本就没办法巡察街市。
思索了番,又嘱咐道:“去令阳坊,叫周轩招募些人干活。”
随从闻言,调侃道:“还招人!钱袋还挤得出钱嘛!把上个月的俸禄结一下呗!主子~”
慕简洐也不惯着他,抬脚给人送走了。
他正欲更衣沐浴,外间已传来二皇子花罗兴不耐烦的叫唤声。
花罗兴玄色蟒袍掠过朱漆门槛,腰间的鎏金刀与玉佩撞得叮咚乱响:"林潇!你是要学那深闺小姐对镜贴花黄不成?"
他随手拦下一个下人,阴恻恻问道:“你家小少爷呢?怎么还没见着他,莫不是在骗我?”
那下人抖如筛糠,额头在地砖上磕出闷响:"殿下明鉴!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啊!"
花罗兴忽然俯身,鎏金刀鞘挑起下人下巴。阳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正照在他阴晴不定的笑脸上:"那你说——"刀鞘缓缓下移,抵住喉结,"爷爷我的时间,你几个脑袋能抵。"
那人猛地磕头,冷汗浸透后背:"小少爷昨夜辗转难眠,今晨才......"
"哦?"花罗兴突然笑出声,拇指顶开刀锷三寸,寒光映着随从惨白的脸,"莫不是昨夜与美人鏖战到天明,今日腿软得下不了榻?"
"二殿下。"慕简洐披着松垮外袍斜倚门框,腰间玉带要系不系,"您再吓他,我这院子就该淹在尿骚味里了。"
鎏金刀"锵"地归鞘。花罗兴转身时,面上阴霾已化作玩世不恭的笑:"林潇,你府上这些个奴才,胆子比御花园的锦鲤还小。
慕简洐甩袖轻笑:"还不退下?等着二殿下赏你刀鞘吃么?"
那家仆连滚带爬退下时,心想这位活阎王三日两头来府上搅扰,迟早要折寿十年。
"林潇。"花罗兴突然勾住他脖颈,龙涎香扑面而来,"你该不会......私藏了什么绝色,自己独享吧?"
在他看来慕简洐跟他一副德性,好色爱美人,全京城有谁不知道他们俩欺男霸女的“美名美事”。
慕简洐任由他勒着,喉结在刀锋般的臂弯里滚动:"您可别冤枉我了,若真有绝色,还能不第一时间跟您分享嘛!"
"说说罢。"花罗兴突然逼近他耳间,鎏金护甲刮过对方衣领,"昨夜...究竟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
"殿下说笑了。"慕简洐任他扯开半幅衣襟,那里并没有二皇子想要看到的红痕,“我是真没美人。昨儿没睡好,是被老鼠闹的。家里老鼠成灾,上蹿下跳吵得我一晚上没安宁。”
"哈!"花罗兴突然大笑,惊飞满树栖鸦,“没想到,堂堂左中郎还怕老鼠,亏你还上战场杀过敌。”
"臣那点三脚猫功夫..."慕简洐苦笑"不都是跟在二殿下马后捡功劳?"
“二殿下这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总不会专程来听我说些闲篇解闷?"他衣襟斜敞处一段玉骨若隐若现,恰似三月枝头未消的残雪。
那人闻言纵声长笑,袖中忽地抖开一柄鎏金折扇,扇骨轻佻地挑起他下颌:"本王若真要解闷,何不去醉仙楼听曲?今日带你去个妙处——"扇面"唰"地收拢,堪堪点在他心口,"保教你见之难忘。"
慕简洐眉梢一挑,眼底浮起三分玩味,懒声笑道:“哦?二殿下说的‘好地方’,莫不是又藏了哪位倾城绝色,等着臣去一探芳泽?”
花罗兴低笑一声,忽而倾身逼近,袖间暗香浮动,压着嗓音道:“美人算什么?昨儿个礼部侍郎为讨父皇欢心,献了三十六匹西域烈马,父皇知我爱驯野物,全赏了我。如今都圈在南岭猎场,怎样,可敢与我去纵马狂驰?”
慕简洐闻言大笑,眸中灼灼生辉:“妙极!早就觉得闷得发慌,正愁无处撒野。二殿下既邀,我岂敢不从?今日便看看,是西域的烈马难驯,还是——”他斜睨花罗兴一眼,唇角勾起,“殿下手段更高?”
***
那随从大摇大摆踏进令阳坊,这穷得只剩四壁,躺着摇椅上的人听见动静猛的跳起,遮脸的蒲扇掉在地上。
迷迷糊糊道:“主子,都没人了!还上班啊!”
揉清眼睛,才看清面前这人并不是他的主子,“原来是许尽啊!”
他捡起蒲扇,又瘫在摇椅上,“来这做甚?”
在这当副手这么轻松吗?
许尽都想把这人做掉,自己上位,幽怨道:“主子让你招点人办事,还说只给你一天时间。”
“什么招人!”周轩暴起,“这都穷成啥样了,还一天时间,乞丐都招不来!”
“关我什么事,自己看着办吧!”
许尽转身出门,迎面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
“谁啊!”他捂着差点被撞断的鼻子,骂骂咧咧,“我的脸毁了你赔得起嘛!”
“对不住啊!兄弟!”那人尴尬挠挠头,“今天特意穿了软甲,这样才够硬。”
说罢,他锤了锤自己硬邦邦的胸膛。
许尽暗骂自己出门没看黄历,遇到傻子了。
“这样吧!你要多少赔偿,我到时候送过来。”
一听能免费领钱,许尽的眼睛瞬间亮了,客气道:“哎!都是兄弟,就赔个一两银子吧!表示一下诚意。”
那人也是爽快一口答应了。
周轩走过来正要启口,就被许尽堵住嘴拉到一旁。
他压低声音道:“你别想贪我这笔钱,小心我不顾及兄弟情义!”
“不是!不是!”
还没等他解释完,许尽又跑回去了。
“大人家住何处?要鄙人送一程吗?”
“客气!我的部队在附近巡逻,还不能回家。”
“哪里!我们令阳坊一向热情,等你的部队……”许尽后知后觉,“部队?”
“林指挥的人果然热情!”那人抱拳道:“差点忘记自我介绍,在下铭宣坊指挥于肃——”
“啥?”
周轩扶额摇摇头,“我说话你就是不听。”
“你怎么不早说,”许尽使劲晃着周轩,“早知道就多讹一点了!”
于肃疑惑歪头:“讹?”
“哈哈!”许尽赶忙跑过来解释,生怕到手的一两银子飞了,“于指挥听错了,我们是想问大人来这儿做甚?”
“我来这是想问问林兄用我们的人可还趁手。”
“趁手!趁手!”许尽现在就想赶紧把这人送走,忙完自己主子交代的事回去摸鱼,“我主子交代我去找位神婆,于指挥若没事,我就先去忙了!”
“神婆?”那人来了兴致,道:“我认识一位,特别灵验,等下刚好要去那巡逻,要不我带你去。”
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林兄过得都这么节俭吗?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
“这叫磨其筋骨,饿其体肤。”
“哦哦哦!许友说得对!林兄的做事风格就不一样,学到了!”
***
马场内,骏马们昂首嘶鸣,或悠闲踱步,尽显矫健与优雅。
花罗兴指向一匹黑色骏马,眼神中透着喜爱:“此马我名为‘玄风’,性子极为刚烈,到现在都没人能驾驭,还踢伤了几个马夫,你不妨一试,若能驯服它,我就送你了。”
慕简行忽然按住花罗兴镶满宝石的佩刀,指节被霞光镀成琥珀色:“赌你刀鞘上这宝石——我能驯服它。”
花罗兴鎏金护甲一扬,笑得肆意:"好!你若能驯服这匹烈马,我刀鞘上这颗红玛瑙归你!若摔断了腿——"他故意拖长声调,"爷爷我亲自背你去醉仙楼喝三天花酒!"
玄风马长嘶一声,铁蹄将草皮刨得翻飞。慕简洐大笑着一把扯落锦缎外袍,中衣被风吹得鼓荡如帆。他纵身跃上马背时,腰间玉佩叮当乱响,活像个要去抢亲的山大王。
"公子当心!"场边老马夫急得跺脚,"这畜生专爱把人往泥地里摔!"
话音未落,玄风马已疯了一般甩鬃扬蹄。慕简洐却像黏在马背上似的,双腿夹紧马腹,竟还有闲心朝花罗兴抛个“媚眼”:"二殿下,您这马脾气比醉仙楼的头牌还烈!"
花罗兴一口酒喷出来,拍案大笑:"它若听得懂人话,非把你甩进马粪里不可!"
烈马突然人立而起,慕简洐就势后仰,墨发在空中划出潇洒的弧线。他顺手扯下玉带,在玄风马前蹄落下的瞬间,突然蒙住它的眼睛。马儿顿时失了方向,在原地转起圈来,活像喝醉酒的纨绔。
"妙啊!"花罗兴把酒壶掷向半空,"再加我新得的那坛西域葡萄酒!"
慕简洐长笑一声,趁势一夹马腹。玄风马终于温顺下来,驮着他在场中慢跑。夕阳将这一人一马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翻身下马时,玉冠早已不知遗落何处,墨发凌乱披散,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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