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给林曦和拿来包子,带着歉意说包子已经冷了。
林曦和毫不在意地接过:“没事。”
她一边啃着冷包子,一边继续在卷子上写写画画。
后排的女生凑过来,小声问:“林曦和,你还好吧?”
林曦和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回答:“不好,包子冷了,馅有点腥。”
女生哭笑不得:“哎呀,我不是说包子!我是说今天老班那么说你……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林曦和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她咽下嘴里的包子,一脸无所谓:“哦,你说那个啊。有什么不好受的?骂就骂呗。”
不就是语气重点、批人直白点吗?这算什么啊,根本不叫事儿好吗!
真正能影响她心情的,是这个冷包子。
冷掉的包子,面皮又干又硬,肉馅和猪油一起结成一团,还带着浓浓的腥味。
林曦和费劲地咀嚼着,吃得她直叹气:唉,快点赶到原来的水平吧,真想去食堂吃热乎饭啊!
忽然,她的眼角余光扫到窗外一个身影,脱口而出:“我去!老张来了!”
老张是年级主任,平时总板着脸、背着手在教学楼里抓违纪。他那双眼睛藏在反光的镜片后,扫一圈就能让人后背发凉。
教室里瞬间炸了锅。
刚才还松松散散的人,触电似地弹回自己座位。
紧接着,抓书的抓书、拿笔的拿笔,眨眼功夫,所有人都坐得笔直,教室只剩下翻书页的沙沙声。
林曦和当时以为自己喊得并不响,没想到还是被窗外那位耳朵尖的主任听见了。
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记了一笔。
直到下一周,全班一起看上周的违纪通报,她才知道自己“上榜了”。
通报上列着五花八门的“违纪”:
“高一(15)班,第五组第六排男生,自习课饮用盒装饮料,发出纸塑摩擦声,扰乱自习秩序。”;
“高二(9)班,第四组第四排女生,物理课上转笔,影响专注,干扰课堂。”;
……
在一堆“一本正经”的违规记录里,林曦和那条显得格外扎眼:
“高一(1)班,第三组第四排女生,课间喧哗,使用不文明用语‘我去’,并大喊‘老张来啦’制造恐慌。”
看到这条违纪,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声。可一瞥见老班那张铁青的脸,大家又把笑声硬生生憋了回去。
果然,老班立刻开火了。
他站在讲台上,盯着林曦和,唾沫星子乱飞地训斥起来。
林曦和不服气,反驳:“我当时说的是‘老张来了’,不是‘老张来啦’。‘了’是陈述语气助词,表示客观事实发生,语气中性;‘啦’是感叹语气助词,语气更夸张。我用的‘了’,就是陈述句!怎么能算‘大喊’?”
班上同学先是一愣,随即个个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动。
有人死死咬住下唇,把头埋进臂弯里;有人假装咳嗽,用拳头抵着嘴;还有人飞快地和同学交换了一个“你听到了吗”的眼神,嘴角拼命往下压。
整个教室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憋到内伤的欢乐。
不知是谁实在没忍住,从喉咙里漏出一声短促的“噗嗤”,老班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还有理了?还分什么‘了’‘啦’?!在教室喧哗就是违纪!制造恐慌就是违纪!顶撞老师,罪加一等!给我去后面靠墙站!这节课你站着听!”
老班说的“靠墙站”不是单纯的靠墙站,而是用头顶着几本厚重的课本罚站。
照她的性格,肯定不情愿被罚。但她清楚,现在的自己不是31岁的成年人,只是个高中生。在泉中这样的环境里,老师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规则就是规则,硬碰硬除了让自己更难堪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于是她不再争辩,默默抱起几本书,转身走向教室后排。
当然,全班也没逃过惩罚。
老班的目光冷冷扫过众人,“既然个别人无视课堂纪律,影响了集体,那么大家就要共同承担后果。今晚延长自习15分钟,专项练习卷加一套。”
这下,大家都笑不出来了。
-
虽然重阳节在十月,但泉中向来把“感恩教育周”安排在九月底。理由很实际:九月月考刚结束,拿成绩说事效果最直接;等十月国庆假一放,节后再收心搞期中复习,谁还顾得上这个。
于是,重阳虽未至,泉中的“感恩教育周”还是拉开了序幕,校园里弥漫着一种程式化的浓烈氛围。
学校的电子屏幕滚动着感恩标语,连放学后的轻快流行乐也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循环播放的《父亲》、《母亲》、《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这种自上而下、铺天盖地的氛围营造,几乎让空气都飘着“感恩”两个字。
活动这天,早读结束的铃声一响,各班学生便如潮水般涌向操场。
林曦和随着人潮,顺着楼梯往下走。
二楼和一楼的班级也陆续涌出教室,楼梯间瞬间变得拥挤嘈杂。脚步声、说话声、还有各班催促集合的哨声混在一起,嗡嗡作响。
林曦和被人/流裹挟着,机械地迈着步子往下移动。
就在她走到二楼转角平台,准备继续向下时,一个声音清晰地从她身后穿透出来:
“别提了,那道题卡了我半天……”
那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和活力,尾音微微上扬,透着熟悉的干脆劲。
音量不大,却像一道闪电,毫无预兆地劈开了周围的嘈杂,也瞬间击穿了林曦所有的感官。
她整个人猛地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涌向头顶。
这个声音……
这个她曾在无数个日夜里听过的声音……
这是陆泽川的声音。
世界仿佛瞬间失声,只剩下那个声音在耳边疯狂回响。
其实,陆泽川和她同校,甚至就在同一年级,但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陆泽川的死,像一块沉重的石头,一直压在她心头。无论她身处何处,那份愧疚感始终如影随形。
她总忍不住想:要是自己不去查那稀土盗采的事,没招来报复……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虽然在重生前,发小赵雨菲曾暗示她可能找错了方向,可不管真相如何,她总觉得陆泽川是因她而死。
因此,一个念头总在她心头盘恒不去:要是他当初没认识我,没和我结婚……是不是就能避开那场劫难?
此刻,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林曦和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旁边退让了几步。
她将自己挤进楼梯拐角的阴影里,然后蹲下假装系鞋带。
她低着头,屏着呼吸,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住楼梯的方向。直到那个穿着同样校服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迈着少年人特有的轻快步伐,陆泽川很快地从她眼前掠过。
等到陆泽川完全消失在人海中,林曦和这才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慢慢站起身,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平静,迈开脚步重新汇入下楼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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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偶遇陆泽川,所以耽误了点时间。等林曦和赶到操场集合点时,周围已经坐满了人。
家长们按班级分区坐在塑料方凳上低声交谈,学生们则坐在各自家长身旁。高一(1)班的区域里,所有人都已整齐地坐好。
林曦和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一眼看到班长付观棋站在队伍前方,手里拿着名册,正清点着人数。
林曦和赶紧猫着腰,在成排的方凳间穿梭,很快就钻到了林桂英旁边。
刚坐定,胳膊就被林桂英一把拉住。
“嘿!我这嘴可真灵光,你和小付还真的分到一个班了!”
林曦和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冲付观棋挥挥手臂,“哎!班长~我到了啊!没迟到。”
付观棋的目光从名册上抬起,淡淡地扫了过来。那目光精准地落在林曦和身上,带着一种平静无波的审视。
林桂英还在她耳边絮叨,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我还说不知道坐哪里好呢!一看这不是熟人嘛!熟人好啊!我就赶紧坐他妈妈边上了!”
听到这里,林曦和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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