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喑垂着头,右手搭在本子上,左手捏着笔杆,神情严肃地看着平摊开的本子。
她束成马尾的细软黑发此时有些松,耳边微垂几绺短的鬓发,松垮垮耷在耳朵上,更显得她的耳朵小巧精致且白皙。
贺封盯着她发丝间透过来的暖黄的阳光,缓了会儿,站起身走到窗边拉窗帘,不知何时太阳已经是高高挂起。
怪不得阳光引人呢。
回到座位上,贺封用余光扫了眼初时喑的进度。
全新的一页本子,圆滚的字体,第一行:“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初时喑。”
执着还属初时喑。
贺封愣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到底是没忍住,嘴角勾起,笑出了声。
初时喑现下没空理会疑惑,抿着嘴唇,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里只有本子。
贺封左眼皮一跳,身子向后倾,后背贴到椅子靠背上,轻轻“啧”了声。
太乖了。
收回视线,贺封抬笔给自己的致辞稿添了个结尾,然后拍照给王老师发了过去。
突然闲了下来,贺封漫不经心扭过头,向还在奋笔疾书的初时喑望去。
看了有一会儿,贺封再慢悠悠收回视线,从书包里抽出一张数学试卷,半分钟选出第一题的答案,随即盯着第二题一动不动。
初时喑憋着劲儿,绞尽脑汁,挤出满满当当一整页的稿子。停笔的那一刻,肉眼可见她的眸子亮起了点点碎光。
她呼出一口气,指尖撩起耳边细碎的头发,别到耳后。
小声嘀咕:“解放啦。”
欣赏一遍自己的杰作,初时喑尤为满意,信心满满地拍照发给王老师。
得了空,初时喑扭过头看贺封。
贺封若有所感,他抬眼的动作太快,初时喑来不及反应,两人的目光直愣愣撞到了一起。
初时喑往后缩了缩脖子,白嫩的耳尖霎时飘上了红雾。
她张了张嘴,又想不到该说什么。生硬地错开视线,装蜗牛。
有什么比偷看人被当事人发现更社死?
初时喑咬着脸颊内侧的软肉,欲哭无泪。
贺封垂下眼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清了清嗓子:“有空吗?教教我数学?”
初时喑没反应过来,还在自闭。
胆子真小啊。
贺封叹气,随后语气低落些许:“没空吗?数学好难。”
“啊?”初时喑回神,“要我教你?”
贺封唇角上翘一个细微的弧度,垂着眼,声音比之前更低:“可以吗?”
“可……可以啊。”初时喑点点头,打了个磕巴,“哪一题不会吗?”
贺封捏着试卷的一角,拖着它往初时喑那边放了放,食指比划着在卷子上画了个圈,说:“这些。”
选择题的后四题。
初时喑大致看了看题干,觉得题目难度还行,文科数学比理科数学少了几个弯弯绕绕,比较直接。
她瞥到第八题,也就是贺封写的最后一题。一眼定错,初时喑眉心微蹙。
原来他也有不擅长的吗?
初时喑敛神,顿时起了责任感。他教她写作文,她教他数学。礼尚往来,正好。
思绪归拢,初时喑有了想法。先讲懂后四道,再说错题。
初时喑用笔尾指着卷子,在图书馆不敢大声,话语间带着气音:“那我们先来看第九题。”
她刚起势,贺封眯了眯眼睛,提醒道:“要不要坐过来点?你声音小,我听不太清。”
初时喑抬起头,眼里存着些水汽,湿漉漉的,有些懵:“听不清吗?”
“嗯。”
初时喑起身,搬着椅子往贺封身边去了去,坐下来:“现在呢?”
贺封微笑:“可以了。”
原本室内温度恰好,现在却有些燥。贺封鼻尖缭绕着似有若无的淡淡的香味,微甜。
像……荔枝的味道。
敛眸垂眼,贺封开始听初时喑讲题。
没一会儿,两人胳膊打起架来。
初时喑是左撇子,时不时撞到贺封要写字的手。
她苦恼:“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吧。”
位置对调,自然就不会碰到了。
换好座位。
贺封的手指点在桌面上,扣动一下,心不在焉。他坐在初时喑的位置上,如今他仿佛被那甜丝丝的味道包围,好闻又磨人。
第九题讲完,他没听清楚几个字。
初时喑歪着头,舔了舔干干的嘴唇,神情认真:“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嗯……能。”
“那你说一遍给我听听。”
贺封觉得此时的初时喑,像极了他们班教数学的老师。
贺封快速扫了眼题干,不紧不慢地讲。
初时喑的表情变得不太对,皱了皱鼻子,毫不留情地指出:“我讲的方法不是这样的。”
贺封愣了一下,一本正经:“我这是理解了下你讲的,举一反三。”
这么说也没毛病,初老师很欣慰有一位还算聪明的学生。
初时喑没再揪着不放:“既然没什么问题,那我们接着看第十题。”
这下贺封听得仔细,丝毫不敢走神。
四道题加上错题讲完,初时喑口干舌燥。
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撑着下巴看贺封写最后一道错题的过程,眼神游离。
想吃冰棍。
贺封写完最后一个数字,推给初时喑看:“对吗?”
初时喑点点头,欣慰无比:“你很聪明!”
贺封头一次被同龄人这么夸,新奇也好笑,估计也只有初时喑会这样。
“那谢谢夸奖?”
初时喑被一噎,干巴巴回了句:“……不客气。”
各自回归各自的座位。
初时喑略微觉得不自在,一上午下来,她和贺封变得奇奇怪怪。说熟也不熟,说不熟又是互相教学的革命情谊。
独自纠结一番,她别扭地想,勉强算朋友了吧?
开心。
她的小别扭贺封可不懂,留意就会发现,他还是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不挤不疏。
初时喑暗自吐了一口气。
她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果然收到了王老师的回音。
稿子上星星点点飘红,王老师耐心指出需要修改的地方,提了些建议。
初时喑苦哈哈地看着,同时也愉悦。没跑题,要改的地方多,但也好过重写。
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初时喑戳着手机屏幕,期期艾艾地像是不经意地问道:“贺封,你的稿子怎么样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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