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
张时眠接到了周朝礼他们。
张时眠的目光落在周朝礼的胸口,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那片原本勉强止住血的纱布,此刻正被殷红的血浸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开来,伤口撕裂的痕迹清晰可见。
“伤口崩开了。”张时眠开口。
他转身就掀开了越野车的后备箱,里面整齐地码着急救箱和两件厚重的防弹衣。
“快,把人扶下来!”
卿意半抱着周朝礼,看着男人疼得浑身发颤,额角的冷汗混着雪水往下淌,嘴唇咬得泛白,却硬是没发出一声呻吟,只从喉咙里溢出压抑的闷哼。
她的指尖抖得厉害,攥着的纱布沾着温热的血,黏腻的触感让她心脏阵阵抽痛。
周朝礼的身体很沉,卿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赶过来的张时眠一起,将他扶到雪地里的一块平整处。
张时眠蹲下身,手脚麻利地打开急救箱,消毒棉、止血钳、缝合线,一件件被他精准地拿出来。
“按住他的肩膀。”
张时眠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手里的止血钳已经夹着酒精棉,狠狠摁在了周朝礼撕裂的伤口边缘。
周朝礼疼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眉头死死拧成一团,脸色白得像纸。
卿意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心头紧紧的揪着。
她看着张时眠利落的动作,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在碘伏下泛着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不敢掉下来。
“沈令洲的人已经封锁了附近的冰原补给站。”
张时眠一边快速地清创,一边压低声音汇报,“卫星定位显示,他们的车十分钟后就会追过来。我们没时间耗了。”
十分钟。
太短了。
她看着张时眠拿起一支麻醉剂,正要往周朝礼的伤口附近注射,却突然被他递过来一支泛着寒光的镇定剂。
“给他注射这个。”
张时眠直直地看着她,“麻醉起效慢,镇定剂能让他暂时撑住,减少挣扎。”
卿意看着那支针管,手抖得更厉害了。
她知道张时眠说得对,可看着周朝礼痛苦的模样,她实在狠不下心。
“卿意,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张时眠,“你要是手软,我们今天都得死在这片冰原上。”
“他疼,你心疼,我理解。”
“可比起疼,活着更重要。”
她深吸一口气,接过镇定剂,将针头扎进周朝礼的静脉。
冰凉的液体缓缓注入,男人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
张时眠趁机加快了动作,止血、缝合、包扎,一气呵成。
他的手指上沾着血,却稳得可怕,每一针都精准地落在伤口边缘。
卿意蹲在一旁,替他递着纱布和消毒液,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被层层纱布裹住,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穿上这个。”
张时眠将一件防弹衣丢给卿意,又拿起另一件,费力地帮周朝礼套上,“沈令洲的人手里有枪,防弹衣能多一层保障。”
两人合力将周朝礼抬上旁边一辆改装过的雪地车后座。
这辆车比他们之前开的越野车更低调,车身覆盖着一层与冰原同色的伪装涂层,一看就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张时眠坐进驾驶座,手指在中控台快速敲击,屏幕上闪过一连串复杂的代码,红色的警示灯很快变成了绿色。
“反追踪系统启动,暂时能屏蔽他们的定位。”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后座的两人,“坐稳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车厢里的暖气缓缓流淌出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卿意让周朝礼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男人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
她俯下身,侧耳倾听,才听清他反复念着。
“芯片……不能丢……”
他的手无意识地挥舞着,最终死死攥住了卿意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卿意的心猛地一揪,她低头看着男人苍白的脸:“我知道,芯片在我这儿,丢不了。”
那枚芯片藏在她的防寒服内层口袋里,贴着心口的位置,是她从沈令洲的实验室里偷出来的,里面装着他勾结海外势力、挪用国家项目资金的所有证据。
这是也是扳倒沈令洲的关键。
张时眠从后视镜里瞥见这一幕,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这份死寂。
“周总六年前就开始查沈令洲的黑幕了。”
张时眠的目光直视前方,“当年不是不信任你,是怕你被卷进来,惹上杀身之祸。”
卿意浑身一震。
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后视镜里的张时眠,又低头看向靠在自己肩头的周朝礼。
卿意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周朝礼
的脸颊。
她看着男人苍白的脸,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心里乱成一团麻。
那些年的怨恨、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心疼。
张时眠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卿意泛红的眼眶,没再说话。
他知道,有些事,需要她自己慢慢消化。
而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活着离开这片冰原。
他踩下油门,雪地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坐稳了!”
他低吼一声,双手死死攥住方向盘,猛地向右打满。
车厢剧烈摇晃,后座的周朝礼狠狠撞在椅背上,胸口的伤口瞬间崩裂。
他闷哼一声,一口腥甜涌上喉咙,强忍着咽了回去。
温热的血浸透纱布,很快濡湿了后座的毛毯,晕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卿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按住周朝礼的肩膀:“你怎么样?”
周朝礼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眼前阵阵发黑,可他知道,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
他颤抖着伸出手,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密封袋,那袋子是防水防压的特殊材质,捏在手里硬邦邦的。
他费力地将密封袋塞进卿意的掌心,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卿意浑身一颤。
“这里面……是芯片备份……还有证据清单……”
周朝礼的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撕扯伤口,“如果我撑不住……”
“你敢死试试!”
卿意猛地捂住他的嘴,眼眶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
她死死盯着周朝礼,“周朝礼,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把这些东西全烧了,让你的心血全都白费,听见没有!”
周朝礼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柔软。
他想抬手替她擦去眼泪,可手臂却重得像灌了铅。
身后的**接连响起,**打在车身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他瞥了一眼后视镜,追兵的车还在紧咬不放,光柱晃得人睁不开眼。
“放心,这条路线我留了后手。”
张时眠开口。
他一边操控着方向盘,一边摸出藏在中控台的卫星电话,快速拨出一个号码,“带人来接应,坐标发你手机上,另外,报警,把沈令洲和林薇的罪证先递一部分给警方。”
挂了电话,他猛地一打方向盘,雪地车拐进了一条被积雪覆盖的小路。
这条路狭窄崎岖,两侧是高耸的冰丘,正好能挡住追兵的视线
。
不知疾驰了多久,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灯火通明的建筑群——
那是极地边缘的一座酒店,也是张时眠早就安排好的落脚点。
雪地车一路冲到酒店门口,早已等候在此的人手立刻迎了上来。
张时眠和卿意合力将周朝礼抬下车,径直冲进提前订好的套房。
套房里暖气开得很足,一进门就驱散了两人身上的寒意。
“把急救箱拿来。”
张时眠一边吩咐手下,一边快速脱下沾血的外套。
他从急救箱里翻出抗生素和退烧药,动作麻利地给周朝礼注射进去,又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胸口的纱布,重新清创、包扎。
看着纱布上不断渗出的血,卿意的心揪成一团,她紧紧握着周朝礼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生怕一松手,这个人就会从她的生命里消失。
张时眠将那个密封袋放在桌上,“这里面的东西,是沈令洲和林薇的死穴。”
“芯片里的核心数据,加上这份手写的证据清单,涉及非法交易、挪用国家项目资金、泄露机密,一旦公开,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牢底坐穿。”
卿意的目光落在密封袋上,又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周朝礼。
男人的呼吸微弱,脸色白得像纸,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声音轻柔却异常坚定:“证据我们一起交出去,周朝礼,你必须活着。”
“我们还要一起看着沈令洲和林薇得到应有的惩罚,还要一起回家,你听见了吗?”
或许是她的声音起了作用,或许是药效开始发挥,周朝礼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好半天才聚焦在卿意的脸上。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褪去了往日的冷硬和算计,也没有了商场上的杀伐果断。
只剩下从未有过的柔软,像是被温水浸泡过的玉石,温润得能滴出水来。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蹭过卿意的脸颊,擦掉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指尖的温度很烫。
“辛苦了。”
周朝礼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卿意看着他,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却笑着摇了摇头。
张时眠靠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下发来的消息,低声道:“诱饵投放成功,追兵已经被引到相反的方向了,警方也已
经介入调查,我们暂时安全了。”
说完,他轻轻带上房门,退了出去,将这片温暖的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周朝礼发了一夜的高烧,第二天清晨才退了下去。
他靠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脸色依旧苍白,精神却好了许多。
他看着卿意趴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整理着那份手写的证据清单。
她穿着宽大的男士衬衫,那是张时眠找给她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
她的侧脸安静而认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时不时抬手揉一揉酸涩的眼睛。
周朝礼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些年,他总想着独自扛下一切,总想着把她护在身后,不让她沾染上这些肮脏的算计和危险的纷争。
他以为这是对她好,却没想到,反而让两人之间隔了那么深的误会,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
“卿意。”
卿意抬起头,看向他,眼底带着一丝疑惑。
周朝礼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前,我总想着独自扛下一切,总想着替你挡掉所有风雨,不让你卷入这些漩涡。”
“现在我才知道,是我错了。”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握住她的手:“往后的路,我想和你一起走。”
卿意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用力回握住他的手,重复着那个字:“好。”
只要他活着就好,那些被误会、被辜负的时光,那些隔着猜忌和算计的错过,她都不想再继续了。
这时候。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姜阮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她脚步放得很轻,径直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周朝礼的额头,又翻看了他的伤口纱布,眉头才缓缓舒展。
门口的张时眠倚着门框,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沉静地落在三人身上,不动声色地守着。
姜阮收起探在周朝礼额头的手,转身看向卿意:“以后不要再这么造了,命都差点丢在南极。”
卿意莞尔一笑,眼底还带着未散的倦意,轻声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姜阮的目光掠过她泛红的眼眶,垂眸理了理衣角,声音轻淡:“担心。”
卿意闻言,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是担心我们,还是担心张时眠?”
经介入调查,我们暂时安全了。”
说完,他轻轻带上房门,退了出去,将这片温暖的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周朝礼发了一夜的高烧,第二天清晨才退了下去。
他靠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脸色依旧苍白,精神却好了许多。
他看着卿意趴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整理着那份手写的证据清单。
她穿着宽大的男士衬衫,那是张时眠找给她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
她的侧脸安静而认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时不时抬手揉一揉酸涩的眼睛。
周朝礼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些年,他总想着独自扛下一切,总想着把她护在身后,不让她沾染上这些肮脏的算计和危险的纷争。
他以为这是对她好,却没想到,反而让两人之间隔了那么深的误会,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
“卿意。”
卿意抬起头,看向他,眼底带着一丝疑惑。
周朝礼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前,我总想着独自扛下一切,总想着替你挡掉所有风雨,不让你卷入这些漩涡。”
“现在我才知道,是我错了。”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握住她的手:“往后的路,我想和你一起走。”
卿意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用力回握住他的手,重复着那个字:“好。”
只要他活着就好,那些被误会、被辜负的时光,那些隔着猜忌和算计的错过,她都不想再继续了。
这时候。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姜阮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她脚步放得很轻,径直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周朝礼的额头,又翻看了他的伤口纱布,眉头才缓缓舒展。
门口的张时眠倚着门框,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沉静地落在三人身上,不动声色地守着。
姜阮收起探在周朝礼额头的手,转身看向卿意:“以后不要再这么造了,命都差点丢在南极。”
卿意莞尔一笑,眼底还带着未散的倦意,轻声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姜阮的目光掠过她泛红的眼眶,垂眸理了理衣角,声音轻淡:“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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