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然不回复,隔了一会,傅修远犹豫着,发过去了一个狗狗摸小猫脑袋的表情。
Right:「怎么了?」
不在线:「没什么。」
不知怎的,傅修远能从安然这三个字和一个句号中,看出一点怒气与怨气。
他想起方才那个“我不想上班”的表情,虽然不排除是误点,但思索了片刻,他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是在公司吗?」
眼见着上面反复横跳着那句“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下文。
傅修远知道,应该是他猜的不错。
他心脏一时跳得过快,甚至打错了好几次字,才又发过去一句:「我可以过来吗?」
消息弹进来时,安然的手也跟着顿住。
因为整间办公室只有他一人,所以他并没有开大灯,只开了面前的小台灯,光倒是暖洋洋的,却也衬得他孤身在此尤为落寞。
许多念头在心下回转,安然迟疑了许久,回复过去一句:「你不睡?」
没有明确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Right:「嗯,等我一下」
傅修远说来,来得很快,安然这头才编辑完信息,给负责人发过去,人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径直地走到安然前边的位置,“啪”一下也打开了桌面上的小台灯。
刹那间,这片小小的空间,又添了一份暖色。
他抬头望向傅修远,只见人身上弥散着水汽,发根还是湿的,且衣服上有一颗纽扣被扣错了,门襟因错位而鼓了起来,隐约可以窥见内里的景色。
安然以往也会经常扣错纽扣,不过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故意的。
特地穿着错位的衬衫逛到某人面前,双手大张,得意洋洋地让他的大学生替他把纽扣全部解开,旋即嘴上开始念叨起“你该不会不给我扣上吧”,把人逗得一阵脸红。
不过傅修远应该是没他这么多弯绕的,单纯是因为来得太着急。
耳朵肉眼可见地“唰”一下变红,立即别过身去,重新整理起衣服,手忙脚乱得让安然忍不住“嗤”的笑了一声,那强行被抓来加班的怨气也被冲淡了些许。
这声轻笑就着四下静谧清晰地落入傅修远耳中,令他的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快,三两下让着装恢复齐整,又从兜里翻出手机,这才看见安然后来回的那句:「过来干嘛。」
傅修远回头抵着隔板,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答道:“陪你,你以前……不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吗?”
“还有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安然一怔,反应过来傅修远是在回答他先前的问题,失笑道:“以前是以前,我现在早就习惯一个人了。”
没人喜欢私人时间被无端挤占,他又不是位高权重的上级领导,傅立辉交代给他的任务,他很难找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帮忙。
真找了,估计也是会被各种推脱,事后还极有可能会背地里说上安然一嘴。
像这样的规矩,他早几年已经摸透了,现在自然也不会想着去自讨苦吃,去赌同事的好心。
“但还是谢谢了,”安然笑道,“至于忙,我其实一个人也能做得来。”
就是可能得多花上一点时间。
傅修远看向安然桌上的资料,不解道:“为什么要现在做这些?”
“心血来潮呗。”安然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傅总要把阮棠的商务都给狙了,让我晚上闲着就给他处理。”
“他们昨天不是还好吗?”
那你侬我侬的样子,压根没有避讳可言。
“你搁这十万个为什么呢。”
安然闷道:“自家的事,还反过来问我?”
傅修远垂眸,眼睫投下一片阴影,声音变得有些艰涩:“我之前……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现在也不算好。”
最后一句,声音细若蚊蚋,但安然还是听清了。
他不清楚傅修远到底是个什么家庭关系,但当初既然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国外不管不顾这么久,能让他大费周折地改上名字,中间必定是有糟心的事发生。
安然语气变软了些许,嘴一顺,话就溜了出来:“闹别扭呗,我们以前不也总是这样,屁大点事就能吵一架,吵得差不多了,就……”
话截在半路,他连同手上写字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两厢静默了许久,还是傅修远又先开了口,哑声道了句:“对不起……”
笔尖终于重新戳在纸面上,安然低笑道:“忽然道什么歉。”
傅修远的指节用力扣在隔断边上,听着签字笔落在纸上的刷刷声。
对方的态度太过不经意,他知道此时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最后还是转变了话题,改问道:“傅立辉他经常这样?临时把你叫出来。”
安然笑了笑,没有回答。
可这笑,却如针扎一样落在傅修远的心头,他的声音有点颤,似是自语:“以后不会了。”
“可别乱来哈”安然叹了一声。
“不会的,”傅修远定定道,食指放松了些许,抬着指向安然:“我可以帮你吗?”
“我想帮忙,求你了。”
果然是少爷家家的,正常人哪有会求着人要干活的,又没钱收。
安然手在纸页上搓了搓,嘀咕道:“你行吗?”
“有实习过,虽然不是这方面。”
说到底文书上的套话,来来去去也就那些,抽选资料也不是非得要有特别多经验。
“你今天也才跟我说过框架,讲得很仔细,”傅修远认真道,“我可以的”
“……差点忘了,你可是高材生。”
安然手松开被蹂躏得皱巴巴的稿纸,椅子往里挪了一点,终于送了口:“那你去那边拿台笔记本,坐到这边来。”
“嗯!”傅修远笑着应道,分明是在揽没必要的破事,但他却开心得像被奖励了心爱的糖果。
傻乎乎的。
事情做起来其实不算难,安然的当务之急就是得先把公告书写出来,明天直接上平台通知。
还有一个后天就要拍摄的产品线宣传任务,要抓紧修改临时替换模特后方案,把联系方式和排期整理出来,以及罗列出基本话术,好让宣发能有参照……总而言之,都是些琐碎事。
如傅修远所说,他先前也有在国外工作过,模式上虽然略有不同,但不至于是个啥都不懂的菜鸟,很快就跟上了安然的节奏。
他将面前的表格勾选完,偏头一看,正巧看见安然的头像小鸡啄米一样往下一点,又猛然惊醒,晃着脑袋,把背重新挺直。
“剩下,”傅修远温声道,“我来做吧,我已经明白怎么做了。”
他下意识间想抚向安然的头,可眼见着就要触及那发丝,指尖抽搐了一下,让动作停在了半路,改为搭在桌上。
“也就整理备用模特名单了,不多。”
“先回去休息,或者直接在休息室眯一会。我要是有不会的就喊你起来,先把大致的筛好,剩下的你明天再修也来得及。”
傅修远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说长句子的时候,明明是平平无奇的话,也能念得像在唱诗歌,但他却总喜欢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吐,跟吐泡泡似的。
好在人是会变的,现在的傅修远话比以前多多了。
安然瞌睡犯得厉害,手上的东西确实也没剩下多少了,不自觉地听从对方的安排:“不要太辛苦了。”
傅修远温和笑道:“嗯。”
休息室的折叠床说不上有多舒服,但也勉强能睡。
安然躺下后,没第一时间合上眼,反倒是习惯性地先把消息给检查一遍,这才发现底下压着汤飞文给他发的两条信息。
雪遇花艺汤先生:「那个人就是你那男大学生吧,我觉得他现在对你貌似也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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