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巧兮回国已经三个月,对上海这座城市也从最初的陌生转为了熟悉。
本就是短暂的离开,如今的回归顺其自然,倒也没什么别的感觉。
曾巧兮站在茶水间望着窗外绿得要滴油的枝丫,耳边是夏蝉至死方休的呐喊,初听只觉聒噪,久了倒是体味出几分悲壮。
“你听说了吗?咱们科室要来个大帅哥!”一道兴奋的声音打断了曾巧兮发呆。
“真的假的?去年也是这么传的,结果呢?”另一道声线温温柔柔的,貌似兴趣乏乏。
曾巧兮听出来了,来人分别是他们科室的何初雪和白静。
白静瘪瘪嘴,显然对何初雪的质疑不服气,“去年确实也有帅哥啊,只是人家来的不是心脏外科,而是骨科罢了。”
两个护士聊得正在兴头上,没注意到站在茶水间最里侧的曾巧兮。曾巧兮身量不矮,但在巨型饮水机面前,还是小巫见大巫。
耳边两个小护士还在叽叽喳喳地八卦,曾巧兮觉得偷听墙角这事实在不体面,但现在出去又像是自投罗网。
她犹豫片刻,捏紧手中的白瓷杯,缓缓将视线投向窗外,在尴尬和装死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敌不动我不动。
但不管她如何自我催眠,两人的对话还是一丝不差地落入她的耳中。
几步之外的两人闲扯了几句,话题又绕回到了帅哥身上。
“你说的那个帅哥什么时候来报到?我倒是想看看他和林医生哪个更帅!”
何初雪浅浅一笑,轻轻呡了口温水。
她一身白衣,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人如其名,白得一如初雪,将她出尘的气质渲染得淋漓尽致。
白静则是典型的“名骗”。
首先她不白,其次她不静。
纵然曾巧兮来仁和医院不过短短三个月,但已然领略过这位小灵通的威力。
连院长不吃香菜这种屁大点的事她都了如指掌,一双单眼皮小眼睛犹如探照灯,可谓无孔不入。
整个医院都知道,有什么八卦一旦被她知道,那就相当于全院知晓。
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事,堪比公开处刑。
以至于医院地下党的小情侣一旦察觉到不对,便立即自爆,免得被小喇叭捷足先登。
但即便如此,小灵通的人缘却依旧好得不行。
全院上上下下虽然对她八卦的性子有些无奈,但没有一个人真正讨厌得了她。
每个人见到她都免不得开几句玩笑,逗她一逗,她也不记仇,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比呼伦贝尔大草原还一览无余。
总之,和她相处很轻松。
毕竟做手术已经够累了,谁也不想再腾出精力去揣测同事的心思。
“我就瞄到了一眼帅哥的证件照,但是——”
话音戛然而止,这种说到关时刻的停顿总是格外引人注意。
“是特么的真帅!证件照耶!我觉得证件照拍得都帅的,才是真特么帅!”
小灵通激动地吐沫星子差点喷出来,何初雪抿了抿唇,默默捂紧杯口,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
虽说这白静的审美门槛确实比常人低,但她也不是个睁眼说瞎话的人,能被她吹成这样,何初雪倒是也被勾起了几分好奇。
“那他叫什么?”
如果白静说话是只麻雀,咋咋呼呼,那么何初雪就是童话里的夜莺,宛转悠扬。
如潺潺溪水,不疾不徐,平静但不平淡。
“贺之洲!”
小喇叭挤了挤眉眼,用胳膊撞了一下何初雪,笑嘻嘻问道:
“是不是很独特?炸一听还以为他是贺知章的兄弟!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万条垂下绿丝绦’,你说魔不魔怔?!”
何初雪牵起嘴角,被小喇叭逗笑。
“那人什么时候到?哪个医生带他?”
“就这几天吧,他的实习证人事科那边都做好了。至于带他的人,我还没听到风声。不过咱们科室有资格带实习生的不外乎就是那几位——”
“不对!”说到一半,小喇叭突然一拍手,看了一眼何初雪。
“今年还多了一个人......从国外回来的曾医生,她是副主任医师,也有资格带实习生。”
突然被点名的曾巧兮眉心一皱,心脏漏掉一拍。
楼下,白衣黑裤的男人恰好从树下路过,漫不经心地抬头,扫了一眼陈旧的住院楼。
曾巧兮的注意力都在身后两人身上,并未察觉到楼下的动静。
随后,她听见何初雪压低了嗓音道:“你是说.....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
曾巧兮还是头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号,莫名有些想笑。
“是啊,虽然曾医生人挺好的,但她不怎么爱笑,看着就特别高冷,每次和她说话我都觉得凉飕飕的。”
小灵通说完这话突然福至心灵,瞟向窗户上边嗡嗡作响的空调。
心说这空调怎么比平时冷呢?
她刚准备走过去调高温度,就见曾巧兮端着陶瓷杯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寒气逼人。
小灵通一瞬间被冻住,笑得比哭还难看,声音抖上三抖:“曾医生,好.....好巧啊!”
何初雪心下一惊,下意识望过去,恰好对上曾巧兮平静无波又稍显深邃的眼眸。
“好巧。”
曾巧兮目光轻抬,扫过两人宛如吃屎的神情,兀自把腿离去。
离开之际,她听见小灵通哀嚎:“我就说这茶水间怎么比平时冷上三分呢!你说我手咋那么贱......”
后面的曾巧兮没听清,只是在心底默默点头附和。
确实有点贱,不然她本可以安安静静地离开,就当什么事都没生过。
眼下,空气中只剩尴尬。
曾巧兮心中有千万匹草泥马在跑,但不妨碍她继续释放冷气。
“曾空调”面不改色地回到办公室,忍不住掏出手机对镜自照,她当真有这么骇人?
她尚未开始怀疑人生,敲门声不期而至。
“进。”
得到她的准许,门外的赵景方才推开门,说是主任找她。
曾巧兮熄灭屏幕,缓缓站起身,语气比白开水还淡。
“知道了。”
赵景回到工位,脸色有点黑。
他在仁和辛辛苦苦快十年,才是个主治医师,而这曾巧兮刚刚回国,便是副高级别的医师。
他一个三十出头的大男人还得听一个女人指挥,想到这个他就不免有些胸闷气短。
曾巧兮对赵景的牢骚全然不知,她来到主任办公室,轻敲了三下木门。
门内并未像往常一样传出钱上好粗哑的嗓音,曾巧兮正纳闷,下一秒,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曾巧兮下意识抬眸,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
时间定格两秒。
曾巧兮收回悬浮在空中的手,朝面前的人微微颔首。
男人看她一眼,轻轻扯了扯嘴角,朝旁边侧了侧身。曾巧兮进门,关门声响起。
坐在软椅中的钱上好笑意盈盈地看向曾巧兮,指着一旁的男人介绍。
“小兮啊,这是医院新来的实习生——贺之洲,和你是校友,都是交大毕业的。
成绩很优秀,个人能力也很强,本来是有资格保研的,但他硬生生放弃了,一心想要投身实践。
你虽然回国不久,但前几次的手术完成得都很漂亮,我相信你完全有能力带好他。”
钱主任望着曾巧兮,眼里语气里满是赞许。
贺之洲......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传说中的帅哥突然空降,曾巧兮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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