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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隔岸火(一)

小说:

病梅

作者:

山负雪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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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幕黑如玄铁,月已挂梢,愈发明亮,树影婆娑,在屋内投下或深或浅的朦胧斑驳。

苏娘按着施陶所嘱咐的,一路寻至李府,怀中的信她一直攥得很紧,这厢见到了李府跟前,才敢拿出来递于看门人。

在外等了须臾,李夫人便亲自过来接她进去。

“苏娘子快请进。”

苏娘跟在李夫人身后,她对这园子有些印象,只是夜晚行此她心中仍有不安。

李夫人察觉小娘子心里头害怕,便笑着开口,“那日我便觉得施郎君身边的书侍模样清秀得很,不曾想竟真是个女娇娘。”

苏娘面上浮上薄红,“夫人谬赞了。”

莫贞芳带着她去往一处庭院,苏娘瞧着不对,却并不敢言,只心事重重地跟着。

“苏娘子今晚便先住在这儿吧,缺什么只管同我提,不必拘谨。”

苏娘一愣,慌了神,急急道:“我原是来替施郎君送信,自是要回去的,怎能留他一人在那儿。”

莫贞芳牵起她的手,轻声安抚,“他将你送出来,再回去岂非坏了郎君一片心意?”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了她一身,她这才悟过来,施陶的信分明是为她写的。

一时白日的虚毒与晚上胆战心惊地奔走积于一处,苏娘身子一颤,竟生生倒了下去。

莫贞芳一惊,忙同丫鬟半搂着苏娘,又急急去唤医工来。

“阿郎,夫人过来传话,说施郎君身边的那位娘子晕过去了。”

“知道了。”李由林摆手,“也好,省得夫人费心力劝说。”

他没注意过于拒临身旁的书侍,若不是今晚他送的这封信,他哪里知道于商竟真是在咸阳娶了妻,还带到了长安。也算他聪明未将弱点明晃晃得公之于众,今夜也知道将人送到他这里来。

李由林丢下信,哼了一声,在空净的禅房里显得极其短促,漠然又冷寂的声音响起,“还不够,中书门下到现在还隔岸观火,便丢把火烧到他们脚下,逼他们非要给我踏进这旋涡里来。”

他起身,将信举到烛火旁,火舌一瞬地爬上纸面,下一刻变成了烟瓷里的一堆灰烬。

“吩咐卫寂,让金吾卫不必管昇平坊的事儿。”

“是。”

此刻,月正高悬。

崇仁坊的酒肆还未打烊,于参怀前搁着几坛酒,喝得愁闷。

今日是他亡弟祭日,他从亡弟墓前回来,就在这酒肆前落不开脚了。

谢愈在楼上注意到他,许是于参此番模样过于颓然放纵,全然不似在中书殿内的板正严己,便是他也张望了许久,才敢确认那人是于参无疑。

谢愈起身下楼,又叫了一碟菜来置于于参面前。

于参眸中迷离,撑着眼望他。

还未言只见谢愈坐下开口道:“于兄怎一人独饮?”

于参“呵”了一声,他看清面前这人是谢愈,便又晃着手斟酒。

酒肆的烛火很暗,他坐于暗处,将他面上的失神恰好掩住,声音也有些模糊不清。

“世人伤情不一,旁人参悟不定,为何不可独饮。”

谢愈不知于参所言,便也将酒满上,随他一同举杯。

于参手中酒杯一顿,抬头他问道:“你家中,可有兄妹?”

“有一妹妹,同老母住在润州。”

于参不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地倒酒。

谢愈见状,按住他欲送于嘴边的酒杯,劝解道:“于兄,不可多饮,明日还有朝会。”

于参并不理会,他将酒高举于头,冷笑道:“这朝会我去,醉与不醉又有什么分别?”

谢愈不知他因何如此借酒消愁,只是在他提及兄妹时,忽然想到了于参已故胞弟。

他抬眼,望着于参,眸中情绪流转,只是于参并未注意,却听眼前这人慢慢开口,提及起已常埋于地四年之久的名字。

“于兄,你有设想过于商若是还活在世上,会是什么样吗?”

于参的眼猛然冷得如冬日,黑眸涌动,醉态之姿反更添戾气,他盯着谢愈,忽然就笑了。

那笑意不及眼底,如青蛇吐信,白虎露牙,平白让谢愈背脊一僵,才慢觉平日中书省的老吏称他为“疯子”,并非空穴来潮。

“想拿我当棋子?”于参猛地站起身,将手中酒杯砸向一旁,“还敢拿我胞弟作引!”

登时黑瓷乍破,惊得旁人纷纷探头。

他摔袖转身就走,徒留谢愈立在那儿。

碎了一地的瓷盏,晃眼得很。

谢愈同掌柜告了歉,赔了酒瓷钱。折腾完一切,他眼底陡生一种落寞与羞愧。

他想是疯了,才会觉得那施陶同于参有几分相似。

谢愈索性坐下,又叫了壶酒径自喝起来。

他破天荒地想着,若是那施陶是于参的胞弟,今日杨士下毒成功,那于参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同胞弟曾擦肩而过了。

他拍醒自己这荒诞的想法,放下酒杯踱步,朝着另一条小道回舍。

薛府书房灯火熠熠,四周的仆人也都散去。

薛海的案上放着一封快书,一旁坐着的人相互传看,末了又将其递于桌几。

那封信轻飘飘地置在那儿,如同它内里的话一样显眼,将每个人的心都刺了一刀,却只能捂着不吭声。

众人皆露愁色,面容凝重,一时纷纷寻问薛相看法。

薛海默不作声,手却是紧握起来。

明眼人很容易看得出,右相已经是尽力在隐忍怒火了。

这信由来源于薛海埋藏在各处的暗柱,所送来的消息却皆是不利。

那位在昇平坊传闹地沸沸扬扬得受害之人施陶,竟然是大豫十二年的于商,他背后所牵扯的人不仅有大批中书省的人,更有他薛海埋在各部的暗脉。

四年前的科举一案远不像表面所呈现的那样,薛海竟不知为了这么些小利,白白赔进去了这么多人!

如今大理寺接下此案,若是查出旧案,那必然是一番血洗。

内室阒然,座下的人四顾无言,谁也不敢开口。

半晌,才有一言打破了沉默。

“薛相,此人不可让大理寺接着往下查啊。”

说话地是位极有分量的人物,由他开口,众人淤积在心里的犹豫散了些,也便都放开扼在喉颈间的话。

“如今牵连出中书省大批人,圣人被立嗣闹得心烦,正愁无处发泄,否则怎会允了那谢愈去查四年前的旧事?”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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