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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第51章

小说:

江南茶事录·陆羽传奇

作者:

宿念执念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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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正好之际,我与百官一同来到万华园恭候皇帝到来,共赏宫灯。

宫中的花灯华美大气,体积庞大,不似我与兰儿在民间相约之时,顺着河水放下的荷花灯和鲤鱼灯,小巧精致,一盏一纸一言足以动心扉。

花灯五彩缤纷,造型各异,各臣子三三两两成伍,或是歌颂圣上清明有为,或是大赞工匠技艺高超,又或是说些闲情逸话,其乐融融。

我刻意的人群之中搜寻苏炳章苏大人的身影,果然在林阁老的阵营之中发现了他。我自然是不会主动上前去碰钉子,免得遭了那一群文官的嫌弃,说我陆羽不知“朝上官僚”与“内职官僚”有别,不知轻重。

踏雪来到一盏“福字”走马灯前,我静心而看。

大抵“一个人独赏宫灯,与跟着众臣子和皇帝同赏华灯”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心境了吧?

天上星辰皆向北,人间流水俱往东,连这中规中矩的八角走马灯,也是朝着一个方向转,果然是适合一个人看啊!

匆匆步履,忐忑随君,不足以识华灯之美。

表面欢愉,君往臣跟,不能够尽佳节之乐。

“皇上驾到——”

随着司礼大太监的一声高喊,我与百官一同站列相迎。

“众爱卿免礼,随朕一同赏灯吧!”

皇帝看起来兴致大好。

大家正在赏灯途中,忽然有一个小皇子跑了过来,对圣上撒娇道:“父皇,儿臣想要挂福灯,祝父皇洪福齐天!”

“好!”皇帝大喜,抱起小皇子,“朕与你一同挂福灯。”

众大臣才对这份父子情发出赞叹,忽然天上惊雷一响,劈下一道闪电来,吓的那小皇子哇哇大哭。

皇帝虽也有所震惊,却做出稳重的模样,叫宫女把小皇子带回宫中去后,对大臣们道:“天象异常,并非吉兆。所幸此雷电未伤及到任何一个人,众爱卿无需多心,且与朕一同继续赏灯之事!”

众大臣齐声道:“天恩庇佑吾皇!”

就在此时,刑部的小吏前来,得到了皇帝的许可后,来到天子脚下,用铿锵之语上报:“启禀圣上,刑部何大人细审了小太监三顺儿,从其口中得出了‘金银制假’一案的重要线索,特让卑职前来速奏。”

皇帝命令道:“说——”

刑部小吏清晰道:“除夕当夜进过茶阁、并且在暖阁之外的廊下跟吴姓茶吏有所交集的,正是:苏炳章苏大人!有小太监三顺儿目击为证。”

前有雷电来袭惊煞小皇子,后有官员不正大坏朝纲。

如此一来,皇帝也没有心情继续赏宫灯了,就命令司礼大太监就地设座,打起挡雪伞来,要亲自过问此案。

苏炳章被两个侍卫押到了皇帝面前。

林阁老赶紧站出来,为自己的门生求情道:“老臣管教下属不力,还请圣上从轻发落,细细问出关键点来再做定夺不迟。”

皇帝威严问:“朕最是痛恨臣子心怀不轨与贪污腐败,如今在两个重要佳节出现要案,连上天都不能容忍!苏大人,方才刑部小吏所说,说死者吴姓茶吏身上发现的假金元宝与你相关,可是属实?”

天子面前,苏炳章不敢否认罪行。

“属实。”他认罪道。

然后他将自己的乌纱摘下,往雪地上一放,耿耿于怀地朝我一指,道:

“臣寒窗苦读十载,才考取功名一路晋升,直到受林阁老赏识,入职文星阁直接奉君,此中心酸与苦楚,非一般人能懂。”

“怎奈何朝中忽然来了一个新官,只因懂得泡茶,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置我等苦读之辈的颜面于何地?臣断是容下不陆羽凭茶取悦君心,往后以半载的青云直上之路来夺司农寺长官之位,与别的朝廷重臣一起平起平坐!”

“你的意思是自己之所以会走上歪途,是朕的错?”皇帝龙颜大怒,“你可是想要在众爱卿面前,弹劾朕用人不贤?识人不清?”

“臣不敢。”苏炳章用恶狠狠的目光瞪我,“陆羽巧言令色,蒙蔽了圣上的眼睛罢了!”

皇帝如实道:“茶御史入宫以来,只与朕在禅堂之中相见过一次,期间他也并不与朕多说话,而是谢念智积禅师的养育之恩,何来讨朕欢心之说?”

苏炳章不信,恨道:“臣以为,这正是陆羽的狡猾之处!他故意在圣上您面前表现出重恩情的模样,只为让圣上您在日后记起他的茶情,好受制于他,叫他对您有求必应啊!”

眼看事情要往荒唐之处发展,我站出来道:“苏大人对本官有所误会,若是因此就以制作假的金元宝和碎金碎银来发泄,未免太过偏激。”

“陆羽,你是心里笑话本官吗?是觉得自己赢了吗?”

苏炳章几欲向我扑来,按我于雪地之上殴打,幸好被那两个侍卫押回了原位。

他仰天大笑,笑的凄凉:

“本官就是个悲剧,在仕途与功名之上消耗半生,就算是想发泄压力,也只会瞒着别人干些做假金元宝和假碎金碎银的事情。”

“本官这一生,虚妄沉浮:及第之后为了高位而苦心经营,忘却本心;入朝之后为掌握权力而趋炎附势,日日担惊受怕而过,本就是不值得!”

我见苏炳章这副惨然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苏大人,制假欺君是错,但救人之心是对。你能够拿假的金元宝去救吴姓茶吏,可见你心中尚存善念,不是一个彻底的冷血之人。”

“陆羽你……不因本官单方面看你不顺眼而对本官落井下石,要求圣上严惩本官吗?”

“我不敢揣测圣意,制假欺君之事要如何处置,全凭圣上拿主意。我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懂得年轻辈新官们的不易,也懂得像苏大人你这样的官场老手的不甘,可是啊,朝廷命官老了就要退休还乡,新人就要尽职尽责,这是铁定的规律,你想要一直官居一位,不许新的官员上位与你平坐,亦是不现实的。”

“陆羽,本官问你,你到底因何参加朝廷办的茶试?敢说自己一点都没为过功名利禄吗?”

“我根性好茶,仅此而已,无他。”

“好一句根性好茶!”苏炳章一面感慨一面用双手猛拍雪地,“本官,本官从不知道自己根性好什么?真是不值,不值得啊……”

皇帝命令侍卫阻止了苏炳章的自怨自艾之举,问道:

“朕听闻在吴姓茶吏身上搜出来字条一张,与茶阁的‘镇阁之宝’——开国皇帝李渊所亲手制作的玉壶关联紧密,那张字条上面写的‘线人’是指谁?”

“字条非臣所写,也非臣所留。”苏炳章不容置否道,“所以臣不知!”

“在圣上面前要说实话。”司礼大太监提醒道,“苏大人您已经犯下一桩欺君的大罪了,还敢对字条之事有所隐瞒吗?”

“臣说了,自己与字条无关。”

司礼大太监在皇帝耳边道:“圣上,苏大人只承认吴姓茶吏死亡现场的假金元宝和假碎金碎银是他留下的,死要字条之事与他无关。”

苏炳章强调:“臣没认在现场留下碎金碎银一事!”

司礼大太监问:“苏大人,这些见不得光又给我大唐国库抹黑的假货币都出自你之手,你怎这么快就否认了。”

“我苏炳章虽是一届书生出身,步步走到今日不过是印证了‘书生百无一用‘的道理,但也是有骨气的!除了假金元宝之外,现场的字条和碎金碎银,一切与臣无关,请圣上明察!”

刑部小吏慌忙给皇帝回话道:“启禀圣上,碎金碎银应是小太监三顺儿的东西,除夕当夜,那家伙也去过茶阁做些保暖花木的差事啊!”

刑部小吏又问苏炳章:“三顺儿自称受过苏大人您的恩惠,他在被吴姓茶吏欺负之时,就是苏大人您为他出头的。敢问苏大人,您可曾给过三顺儿银钱?”

苏炳章认了:“给过!”

听到这里,我默然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我身处的皇宫,这就是我身边的官僚。

似有一张黑网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使得我窒息,使得我心寒,更使得我对人性和人心如此失望——

原来,一切都是假,唯有吴姓茶吏欺负小太监三顺儿是真。

苏炳章看似为三顺儿出头,拿走了吴姓茶吏向三顺儿敲诈钱财的把柄:盆栽腊梅,实际上,在后续“照顾”三顺儿的过程中,他给三顺儿的银钱全部都是假货,假到逼真的货!

何来恩情?何来人性?全是虚情假意!

亏得三顺儿为了还苏大人的各种恩情,而宁愿当一个替罪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好在是刑部的何大人审出了一个所以然来,三顺儿才不用牵连受死,可惜啊,此刻的三顺儿,没准还在为苏大人而自责呢。

睫毛上的冰渣,仿若一睁眼就会掉落;

手指间的关节,仿若一动就会咔擦响。

我宁愿不去想。

只强打着精神走到了苏炳章身后,等待圣上决断。

皇帝早已慧眼看破苏炳章的本性,毅然道:“欺君之罪,杀无赦!”

林阁老不顾年迈之躯,跪地为自己的门生求情:“请圣上开恩呐!苏大人只是一时糊涂,罪不至死啊!”

皇帝不为所动,“朕看苏炳章私下造假金银已久,又敢在朕面前妄言陆大人的不是,扫朕颜面,不可轻饶。”

林阁老陈情道:“老臣见识过那张从吴姓茶吏身上搜出来的字条,的确不是苏大人的笔迹。”

“一事归一事,身为朝廷命官,敢在钱财上动心眼就是死罪!”皇帝怒道,“朕的国库,岂容臣子放肆?”

“圣上……”

“罢了,林阁老您不必为学生说情了。”苏炳章悔恨道,“学生一切咎由自取,死罪就是死罪,比活着受人指点来的痛快。”

“文星阁大臣苏炳章,违法乱纪,品性有失臣子本分,言行有悖朝纲,罪犯欺君,按死罪论处。”

皇帝冷冰冰说完,就招手叫来几个侍卫,“带下去!”

苏炳章被几个侍卫一起拖下去之时,没有出一句声。

我闪到了一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就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直到万华园的门口处,苏炳章才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像具已经失去灵魂的孤体一般,被押着走向天牢。

众大臣发出了阵阵嘘唏声,谁也没想到皇帝会在上元节这一天下杀令。

林阁老跌坐在雪地上,老泪纵横,但谁也不敢去扶他。

刑部小吏问:“请圣上示下,字条之事该如何处理?”

“查!”皇帝严厉道,“给朕仔仔细细地查,直到查明线人身份和玉壶所在为止!”

“是!”

而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个黑衣人已经潜入皇宫,正在行使“刺杀”大计!

一阵冷风掠过我的脸庞,似有一物飞驰而过,随即我就看见皇帝头顶的挡雪伞被一把短刀刺穿,裂出了一个大洞来。

总管大太监大惊,高喊一声:“有刺客,护驾!”

就在众侍卫布阵保护皇帝的瞬间,司礼大太监也没有闲着,用一种听着护主但是带着那么一点起哄意味的声音喊道:“保护圣上——”

果然,有一个蒙面着踏着围墙而来,身轻如燕,双手各执一枚锐利飞镖,正朝园中的皇帝和文武百官逼近。

两位大将军挺身而出,以身为盾挡在皇帝面前,行救驾之职。

剩下的文臣不敢乱阵脚也不敢口出呼救、畏惧之声,纷纷躲到一边,只求保住性命;而像我一样的宫内奉职之人:香道师、画师、乐师、高僧等,则是站在原地呆然不动,不觉得自己会是刺客的刺杀目标。

皇帝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却从座位上站起,拨开两位将军的庞然身躯,摆出赫赫龙威,亲自与刺客相对。

“大胆贼人,竟敢夜闯万华园弑君!”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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