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房檐廊下皆点上了灯。
顾青筠跟在元青身后两步距离。
两人沿着回廊走到东面尽头,步下台阶,又沿着鹅卵石道行至到一处拱门,入了拱门后,视线尤其开阔起来,两旁是碎石小径,修竹夹道,只不过疏于管理,杂草从碎石中冒出,贴地石灯映照下显得格外幽深。
沿着小路又走了会,顾青筠在元青其后迈上木阶。
恰此时房顶积的雨水沿着瓦檐滴下,正落到她后脖颈,顾青筠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意惊的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凉了半截。
......
抬头瞧着带路的元青站住脚,顾青筠深深吸了口气。
“主子,那丫鬟来了。”
里面无人应声,元青冲着书房内微微颔首,然后转头招呼道:“你进去吧。”
顾青筠闭眼长长呼出口气,而后睁开,她往前一步步走,同时在心底给自己加油鼓气,拿出作宋玉的架子来,就当在演戏,你可是演了二十年的宋玉!
这么想着,顾青筠迈进了书房,又近前两步,直直望向坐在书案正面的萧祈,不等他问,便盯着其白玉发冠率先开口,“对于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有什么话要问?无非就是觉得我在扯谎,我虽失忆,却没丢了脑子。”
打她人一进来,霍方就愣住了,见顾二小姐此刻作男装打扮,一袭山巩暗纹交领长衫,腰间系着青带,长短不一的系带沿着腰侧垂下,此番尤显得她风姿卓越,说话口气也够冲,全然不似在梨花庄那般清冷娇软了,不过......丫鬟呢?
萧祈应声抬头,靠在椅背的身子不动声色地坐直了,“你说什么?”
顾青筠刚那话鼓着一口气说出,算是清楚响亮,不可能没听清,所以他这不是问而是赤果果的恐吓。
领会到这层意思后,顾青筠不复刚才的果敢,满脸苦大仇深地跪下去,埋下头后暗道:上一世绝对是拿错剧本了,自己天生就是当丫鬟的好料子。
她距离书案近,这么跪下去又一埋头便消失在了萧祈视线里。
霍方这久不见丫鬟来,目光再度投向顾二小姐,衣裳是主子赏给元青十四岁的生辰礼,他忽的明白过来,忙俯下身正欲跟主子说,谁料主子猛然站起,两厢没防备,他门牙被撞的发酸。
萧祈手贴上后脑勺,转头看向霍方,他今儿喝了点酒后整个人都跟得了大病似的,好悬没给他这处的头皮啃掉。
霍方往后缩了缩下巴,抬手指着书案前跪着的人,用口型道:“顾二小姐。”
萧祈眉头微蹙,站起来倒是能看见她了,满头青丝一分为二,上面一根木簪束发,与下面的头发交叠出层次,倒是潇洒的公子哥发髻,所以呢?他复又转头看向身侧。
顾青筠埋头一阵,闻听上方窸窸窣窣的声响,也不知在嘀咕什么,便揉捻着两根手指等对方开口,谈判铁律,谁先开口谁先死,她算是半死了,只能沉默以待后发制人。
这方心神聚拢后,渐渐发觉出不对劲来,顾青筠摊开捻着的手,这指纹倒像是长久练就琴艺所磨出来的,沐浴的时候,她就对原身的娇嫩肌肤,还有里衣的布料感到惊诧,后想着主仆情深,又贴身伺候没做过重活,说的通。
可手头指纹不难看出对于琴艺,少说也有六七年的功底,丫鬟?小姐?逃婚?
“顾二小姐?”
“顾二小姐!”
两人几乎分毫不差的道出,与此同时顾青筠扬起脑袋,难得听萧祈也能发出惊诧的语调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既不是丫鬟,我还跪你作甚,身份一变,胆量陡然升起,顾青筠拍拍膝盖站起身来,冲着书案走去,大丨腿贴到边缘才停下。
顾青筠看了眼萧祈,此刻他脸上已然恢复了千年不变的冰山脸,好像刚才那声不是出自他口似的。
她目光没在其身上停留太久,转向旁边的霍方,含笑指着自己,“我,是,顾家二小姐?”
霍方不应话,反倒站远了些。
萧祈顺着她的视线,不咸不淡的扫了霍方一眼。
而后垂眸思索:换了丫鬟的衣裳,称自己失忆就扰乱了视听,而顾攸海的话更是起先就下了定论,送来时讲二小姐没找到,由此可见,顾二小姐在庄子上十多年,她那亲生父亲就没去瞧过,因此也认差了。
不过须臾,萧祈已将整件事重新在脑海里捋了遍,一番自省后再度看向霍方,道:“怎么不回人话?”
霍方懵懵的指了指自己,“......”怎么回?您原就不想娶她,失忆了倒更好打发,谁料您能吃惊的把人名号给抖搂出来,现下却是难办了,是也不是呢?
萧祈瞧着他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不再勉强,余光扫了眼椅子位置,悄无声息落座。
“怎么,这么快就恢复记忆了?”
顾青筠心里咯噔一声,见萧祈右臂担在扶手处,左手跨过身后椅背,倾斜着身子的坐姿,全然贴合了审讯时的他。
顾青筠没立即应话,疯狂打着腹稿,以免等会磕巴显得心虚,毕竟自己这失忆......有些非传统了。
萧祈这等的即将不耐烦之际,就听对面人先是清了清嗓子,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失忆是真的,至今也未想起,不过沐浴的时候起了疑心,想着一个丫鬟肌肤光滑如玉,吹弹可破,里衣布料上等丝绸,恐不是丫鬟那么简单,刚跪在地上,又瞧着指纹扁平,左右手不对称,当是练琴所磨得印记,功夫足有七八年深,元青讲我伺候的主子是顾二小姐,这够明了了吧,我只是失了部分记忆,却也没失智,想来我原本就是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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