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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牡丹花妖

小说:

多特蒙德之初心[足球]

作者:

黄梅吉茶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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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困顿至极,萧钰靠在圈椅中沉沉睡去,她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梦中,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晴朗夏夜,萧钰被侍女扶着,静静坐在秋千上。面前院墙很高,她仰头,墨色长空亦是银花炸了漫天,明亮如昼。

翌日,萧钰比以往醒得都要早,坐起身时,未有预料中彻醉的头痛,神思恢复得格外清明。

昨日在将军府同贺修筠喝了两盏酒,那佳酿香气馥郁,丝毫没有辛辣灼喉之感,反而绵软甘甜,混杂着清甜的梨子味。

从口中贺修筠得知,此酒名唤玉梨香露,那位裴管家自诩“酿酒技艺比杜康”,萧钰认为不假,权当果酒多饮了两杯。

玉梨香露与果酒味道相似,不曾想劲头比萧钰喝过的果酒大得多,几杯下肚便难以招架。

识海的尽头止于此,至于如何回到公主府中,萧钰已然有数,但期间发生过何事她全然不知。

只依稀记得看了一场尤为好看的烟火,甚至分不清是昨夜实实在在之事还是梦中臆想。

初晨的天气微冷,萧钰兀自起身,立于窗前推开棂格,东方天际将将露出一线白,远山被微明曙色渐次勾勒,晨风吹拂着院内幢幢树影,飒然有声。

冬瑶白露闻声,掀开珠帘踏入内殿。

“清早的天冷,公主当心着凉。”冬瑶取了件新外裳给她披上。

萧钰神色微妙,已然明白冬瑶取新衣的用意。她向来嗅觉敏锐,木施上悬的那件细纹罗纱外裳沾有淡淡酒气,故而未穿。

看来昨日回府,她并未安分休息。

“公主的身子可有不适?”冬瑶关切问道。

昨日醉得不记事,今晨却无半分不适,萧钰如实道:“无碍。”

只是昨夜未洗浴便睡下歇息了,萧钰叫水浴了一遍身,洗漱完后白露已经备好了早膳,还温了一盏蜂蜜水。

侍女们知晓今日要入宫,早早地将一切安置妥帖,为的便是防止萧钰饮酒不适睡过头。

眼下,一切担忧都是多余的。

冬瑶帮萧钰换上陈皇后昨日送来的新衣,华裙穿到她的身上仿佛渲染上霞色的烟罗,裙裾逶迤,长及曳地的金线云纹随步子轻摇晃着,恍若流光倾泻。

今日入宫,当有“家宴”。

白露头梳得好,她依着萧钰新衣绾了个流云髻,鬓边簪上一对流苏金蝶钗,越发矜贵典雅。

萧钰打开妆奁,琢磨今日施妆的样式。朱色在双颊晕开,面如酒晕,是比往日常施的桃花妆浓艳些许的酒晕妆,如灼灼棠花点缀玉面。

白露瞧着镜中的萧钰,整个人与往日那般冷素的风格迥然不同。

生辰嘛,总归是要妆点得热闹些。

她眼睛一亮,夸道:“公主的妆容,跟昨日回府后有些像呢。”

萧钰描眉的素手一顿,还是说出了口。

“昨日醉得厉害,我已不记得回府后的事了。”她描完眉尾后收起螺子黛,悠悠道:“说与我听听。”

前半句说完冬瑶白露俱是一惊,她们没瞧见过萧钰吃醉的模样,昨日公主连名带姓地喊人,哪能想到是醉得没了丁点神识。

侍女的脸上的犹豫已然落入萧钰眼底,却在意料之中,她言简意赅:“说便是。”

白露冬瑶不敢欺瞒,破罐子破摔地一一道来。

萧钰面不改色地听完白露讲述昨日种种,事无巨细——包括贺修筠如何将她送回府抱进寝殿;薛傅延苦守府外送来的平安金锁;两次将她与冬瑶赶出寝殿,独留贺修筠说话;还有那场绚烂璀璨的烟火……

将饮酒误事诠释得淋漓尽致,虽然昨日的事情都已办完,她难免疑心自己醉倒后的话中有无疏漏。

前世,萧钰自知不胜酒力,鲜少饮烈酒,今生亦如是。可谁曾想那玉梨香露劲头十足,几盏就将她撂倒了?

她暗自腹诽,此事不排除是将军府的人刻意为之。

听白露叙述,萧钰猜想自己的“酒德”不太好。她有些恼,昨日太过冒失,日后断然不能随意卸下警惕。

萧钰的眸光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白露和冬瑶慌忙跪地:“公主恕罪,是奴婢疏忽大意服侍不周,不该独自留您在内殿。”

贺修筠虽与公主交好,但毕竟是外男且没名没分,两个侍女自然将他划到外人一列。

二人并无过错,萧钰安慰几句后,让她们也留意今后的汤水和吃食,免得再闹出昨日那般乌龙。

镜台上放着一螺钿镶嵌匣盒,萧钰打开,并非白露所说的平安锁。

白露解释道:“昨日薛大人送来的是一个红丝绒锦盒,奴婢昨日放在了矮案上,今日竟不见了。”

“哪能不翼而飞。”萧钰将匣盒重新扣上,连带着里头的物什一齐递给白露,“收起来吧。”

此前,萧钰已将杜蘅的方子交给坤宁宫侍奉陈皇后左右的春雨和夏婵,二人自小跟在萧钰身边,通晓简单医理,抓药煎药等事宜自然揽在她们身上。

萧钰入宫后直去了陈皇后的寝殿,陈皇后熟练地屏退侍奉的一水宫娥,独留萧钰一人。

萧钰一直挂心,诊脉后问:“新的药方需要适应几日,母后服用后可有不适?”

陈皇后直截了当:“方子是奏效的。”

可为何脉象一如既往地紊乱,根本不是一个好转之人该有的情况。

“此前我本想拖着病体,能撑一日便是一日,托钰儿的福,因你数次上山,杜蘅也将我这条命放在了心上。”陈皇后一眼看穿萧钰的疑窦,“我与萧承成亲多年,曾以为深谙他的性子,如今看来,只是雾里看花,我从未分清过孰真孰假。”

“喜爱者衡判称为宜室宜家,不爱者弃之逐水飘零,我算是参透了这话。”陈皇后收回幽远眸光:“可女子不是桃花,也不是物什,哪有丢弃之理。”

“我这身子只能吊着,不可全然医好,否则他还有更多法子置我于死地,”陈皇后冷冷笑道:“萧承铁了心要我的命,也得先活过我。”

殿内寂静,落针可闻。

萧钰惊愕,脸色险些撑不住:“母后这是要……”

她的母后亦是起了杀心。

“任何事都不能操之过急,钰儿一向是个沉稳性子,心里得藏住事。”陈皇后嫣然一笑,“今日是你的生辰,咱们不说这些了。”

明德帝后宫与子嗣不丰,今日六月十一,以萧钰生辰为由,设了家宴,未时过后,陈皇后领着萧钰,淑贵妃及太子太子兄妹皆到乾清宫用午膳,几人也给萧钰备了生辰礼。

明德帝坐主坐,与几人说说笑笑唠家常,俨然一派其乐融融景象,颇有民间百姓的天伦之乐。

与前世十八岁冷冷清清的生辰日截然不同,但并未让萧钰内心动容。

明德帝面上带笑,眼底多了几分慈爱,问道:“钰儿腿上的伤如何了?”

“父皇挂念,”萧钰淡声道:“只是皮肉伤,已经痊愈了。”

“卢家那小子竟行如此龌龊之事,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成气候。”明德帝愠怒:“朕已经罚了人,让他长长记性。”

张楚淮落马一事,明德帝只字未提,但却在暗里将张瑞霖盯得紧。

“朕挑了个黄道吉日,七月初四恰逢立秋,宜祈福问安,佛家讲求心无旁骛、心诚则灵,”明德帝道:“那时朕手头的事情也忙活得差不多了。”

码头军械一事有了头绪,明德帝已经琢磨出了对付瑞王的法子。也是,明德帝视瑞王这位手足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拔除,则难以卧榻安睡。

淑贵妃温婉笑道:“届时皇上好入香云寺安心为皇后娘娘祈福驱邪。”

“淑娘娘慎言,母后凤体欠安,父皇悬心不已,但母后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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