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初霁,满园如洗。
谢窈窕带着满满已经在水云榭住了十来日。
水云榭临着一片池塘,凭栏而望,层层叠叠的荷叶,陪衬着亭亭玉立的荷花,岸边伫立着依依垂柳。
下了几天的雨,她索性又无事,便带着满满坐在廊下听雨赏荷,然后看满满画画,画完了盖上娘亲送他的小印章,照例就被谢窈窕收藏了起来。
今日天气终于放晴,晌午休憩之后,项公公怕她们母子二人无聊,便说王府后花园有一处果林。
如今正是黄桃成熟之时,不如带小公子去玩一会儿。
谢窈窕欣然接受,母子两个收拾妥帖之后,她牵着满满就出了清晏居,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今日她穿着一身鹅黄的素色衣裙,但鬓边多了一支鎏金步摇垂落耳畔,项公公送过来了一些首饰,说是云翎的意思,出门便搭配用上了,至于衣裳也已经给她和满满量了尺寸,过几日才能做好送来。
满满穿着跟她同色的窄袖小袍子,胸口绣着青竹样式,脚上瞪着米黄色绣了老虎的小靴子。
一个美貌动人,一个玉雪可爱。
两人出了清晏居,变吸引了府中众人的注意。
路过时,与她不熟的下人见到她们立即搁下手头的活,低着头行礼,相熟的还会上前与她打招呼。
“夫人,这个小公子是?”
谢窈窕笑了笑,“我儿子,叫满满。”
满满虽鲜少出门,但是从不认生。
此时,他扬起一张圆润可爱的小脸,任她们打量,还学着娘亲之前教他的,跟她们挥着小手。
“真可爱!”
该死的,之前是谁瞎传的谣言。
前阵子,因为后花园责罚一事,王府上下都知道王爷看重林厨娘,于是大家对林厨娘好奇起来,私底下对林厨娘过往经历的猜测可谓是五花八门。
有说林厨娘前头丈夫是个乡下种地的老实巴交男人,后来病死了,给林厨娘留了个孩子无依无靠,才大老远来京都投奔亲戚,亲戚没找到只能卖身为奴,还是景管事慧眼如炬,正要给府里挑些漂亮女人给王爷开窍,才不至于沦落到烟花之地。
有说林厨娘那孩子,长得一点不像林厨娘,反而很像她那短命前夫,不幸小小年纪跟那短命爹一样是病秧子,三天两头都得吃药,她每次急着出府都是送银子回去给孩子治病买药的,还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林厨娘虽然是个寡妇,但若是有机会跟了王爷,兴许也能给那孩子多续命几年。
啊,呸呸呸……
如今一瞧,小公子如此面色红润,玉雪玲珑,跟下凡的小仙童似的,哪是什么乡下泥腿子的种。
这明明就是王爷的种啊!
前几日,清晏居就传出过林厨娘的儿子和王爷长得颇为相似,她们是府里的老人了,自然见过王爷。
今日一瞧,嚯,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谢窈窕牵着孩子走后,一些虚假传言不攻自破,即便如今林厨娘还未得到王爷封赏,但人人却是不敢小觑,是故都对她们母子恭恭敬敬的。
谢窈窕一边走过去,顺便一路上教满满认识一些花花草草。
只需教过一遍,满满就能记住,又让谢窈窕喜得心肝肉的亲了几口。
天空湛蓝如宝石,悠悠白云似棉絮般轻柔地飘浮着。
午后橙色的阳光洒在黄桃树上,沉甸甸的仿佛缀了无数的金馃子。
谢窈窕让满满先找好成熟的黄桃,然后将他抱起来,他两只小手抱住果实枝丫,揪住桃子往身前一扯。
树叶震颤了一下,一个水光橙黄的桃子便落到他手上。
小顺子在她们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满满每摘完一个,就捧着桃子递过去。
“小顺子公公……”
这么小的孩子,虽然说话字句清晰,但语气也有些这个年纪的奶声奶气,裹着蜜糖似的,像把小绒刷,轻轻挠着耳膜,连空气都变得毛茸茸、软乎乎的。
清晏居的人都喜欢他,只盼能和小公子多说几句话。
“哎……小公子,真厉害,摘了一大半了呢。”
母子两个继续摘,玩得不亦乐乎,最后摘了一整筐的桃子。
回去的时候,他还凑到娘亲耳边,说要送给爹爹吃。
因着谢窈窕告诉过他,王爷是他的亲生爹爹,但是还需要过段时间,正式对外公开他们的身份。
所以,尽管满满喜不自胜,但明面上还是叫云翎王爷叔叔,只有在娘亲面前的时候,他才会高兴的唤他爹爹。
谢窈窕笑着擦了擦他脑门上的汗珠,“好……”
微风轻拂,吹过满园的果树,树叶沙沙作响,带着丝丝甜意。
入夜。
书房之内,灯火通明。
云翎身姿挺拔地端坐于书桌前,修长的手指握住狼毫,蘸饱了墨汁,在宣纸上奋笔疾书,偶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神情专注而深邃。
他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袖口绣着淡蓝色的云纹,在灯火下似有流光浮动。
一刻钟后,待最后一笔收锋,他将手中那支狼毫笔轻轻搁于笔架之上,动作舒缓而沉稳。
《山河图鉴》已经完成到第三卷,神色间的专注与凝重缓缓消散。
云翎轻舒一口气,走到一侧的铜盆里净手。
此时,项公公走了进来,“王爷,夫人过来了。”
话落,谢窈窕提着个膳盒步履摇曳的走了进来。
项公公笑着退了出去,并贴心地将房门带上。
云翎立即拿过巾帕擦干双手,转身之时,素白长袍裹着挺拔颀长的身形,在室内烛火照耀下,隔着衣料,也能看见他劲瘦腰腹间的曲线和起伏。
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谢窈窕一进来就看到这副诱人情形,说真的……她有点馋了。
“怎么这般晚还过来?”
谢窈窕抿了抿唇,将膳盒放到桌子上,一边琢磨着待会儿能不能先收点利息。
“你儿子今日去后花园果林摘了黄桃,说要送给爹爹吃,央我送过来孝敬孝敬你呢。”
云翎笑了笑,心里倍感熨帖。
他从一侧的书架上取下一个信封,递给谢窈窕,自己则坐到桌前小块的吃起了儿子贴心送给他的水果。
“这是?”谢窈窕疑惑的看着云翎。
“你的身份。”
谢窈窕立即好奇的打开信封,除了有一张信纸之外,还有一枚有些年月的玉佩。
她认真看着纸上的内容。
老镇国公谢靖,原配夫人钱氏,即如今的钱老太君。
夫妻育有两子,长子谢远山,即已逝镇国公,和世子谢骁一起战死,如今这一脉还留有一个曾孙谢承安。
次子谢平川,自幼体弱,十八时便离开京都,在外寻医游历,后来娶了个医女沈氏,回京住了几年,后来夫妻二人再次离京,最后定居一处山谷。
过了几年,病情恶化,沈氏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将谢平川葬在了山谷。
谢平川不想父母伤心,死后让沈氏瞒着死讯,一直到沈氏病危临终之时,才将谢平川的遗书和他早已去世的消息送入京都。
次子的遗书中字迹寥寥,只道他病入膏肓,无药可医,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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