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你说你当时来找我表白过,是什么意思?”
温斯年抿了下唇:“就是字面意思。”
“你高三毕业的那一年,毕业典礼那一天,我回A一中去找你了。”
钟毓一愣:“找我?可是我没有见到你。”
温斯年顿了下,笑了笑,声音放得很轻:“因为我没有过去,当时你在操场上,有个男生……就是那天同学聚会送你出来的男生,跟你告白,我站在操场门口,听到大家在起哄,祝福你们……我就走了。”
钟毓抿住了唇,望着他,眼睛里有很复杂的情绪。
温斯年移开了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想想,但是太胆怯了,就算你答应了他,我也该走过去,至少将花送给你,至少看你一眼——”
“我没有答应他。”钟毓说。
“什么?”温斯年有些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你没有答应他?你们没有在一起?”
钟毓摇摇头。
“可是大家都在祝福你们?”
“是吗,我已经记不太清了,”钟毓垂下眼睫,“可能大家是在看热闹吧。”
高中时代,钟毓的朋友不多。
她小学在乡下读,初中插班来到A市,因为小考的地域限制,去了唯一允许插班的三流私立初中,班级里的学生要么不准备读高中,要么就已经打算移民了,和她这种愿意埋头苦读的好学生说不上话。
高中她靠成绩去了重点的A一中,环境有所不同,但境遇并未改变,班级里许多同学是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的,熟悉到连彼此的父母都是好友。
钟毓没有这样的好友,有些女孩倒是友善地邀请钟毓加入,但她的青春期比现在更加拧巴,无法忍受自己作为唯一一个“外人”进入一个本就融洽而紧密的小圈子,也不想用尽力气去追赶别人十多年的友谊,于是她只谨慎地驻足,不愿前进一步,和许多人仅保持着普通又疏离的同学关系。
熊立算是她高中交流较多的同学,因为他成绩倒数,被老师分配了一对一帮扶小组,由钟毓负责。
钟毓责任感强,于是很主动地借对方笔记,帮对方讲题目,熊立有段时间总在课上打瞌睡,被班主任批评了,她还送过对方速溶咖啡和清凉油提神。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熊立成绩能进步,因为这是她作为对方的帮扶小组长的责任,但高中时代的学生最是无聊,看什么都会联想,更别提钟毓这些“主动示好”的行为了。
有段时间,熊立和男同学站在楼道里聊天,钟毓只是简单地从他们旁边走过,都会被人吹口哨:“呦,熊立,你女朋友来了!”
钟毓愣愣地回头,发现那些戏谑的目光望向的是自己,她想要问为什么,但熊立先开了口。
他笑着锤了开玩笑的人一拳,说“别乱说”,然后望向钟毓,笑眯眯的:“别听他们的,钟姐。”
钟毓嗯了一声,没多问,回了班级。
后来熊立给她送过一次奶茶,说是为朋友们的嘴贱赔礼,钟毓推拒不下,只能收了,又另买了一杯给对方回礼。
那段时间熊立的学习热情很高涨,下课期间总是来请教她不会的题目,钟毓很欣慰,鼓励他说,你的成绩一定会进步的。
“那如果我进步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奖励?”熊立拄着脸,手指在桌面上轻敲,“比如……周末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吧。”
钟毓拒绝了。
她认为自己虽然有帮助对方进步的责任,但没有为对方进步买单的义务,而且那个时候因为和家庭关系冷淡,总被亲戚说冷血,朋友少,她怀疑自己心理有问题,在学校的某次心理讲座后,开始每个周末到诊疗所进行心理疏导。
而且她也不想陪熊立去游乐园玩。
很巧的是,熊立那次考试的年纪名次还倒退了几名。
成绩出来,他的好友们大笑:“哎呦老熊,这么刻苦还有嫂子陪读都不行啊,快洗洗睡吧。”
熊立踢了对方一脚,笑骂:“滚!”
钟毓站在远处听完了全程,走了过去:“打扰一下。”
几个高大的男生看向她,有一个嬉皮笑脸地打招呼:“熊嫂这次又是年级第一吧,真厉害。”
钟毓没有理会他的吹捧:“我和熊立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帮扶小组,请你们不要再乱叫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笑着的那个一挑眉,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熊立却打断了他:“王伟,行了。”
他向钟毓走近了两步,微笑着,很温柔地说:“他们就是爱开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以后不会让他们在外面这么说了。”
钟毓隐约觉得这话很怪,却说不出来哪里怪,只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钟毓有段时间不是很好过,能交流的朋友更少了,她更加封闭,找不到人诉说。
熊立那个时间很认真地做了她的倾听者,并郑重地说——他永远信她。
钟毓当时确实是感激对方的,也籍由此和对方成了朋友。后来她也忘了那些事,熊立却还是偶尔会不经意地提起:“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就像那次一样。”
毕业典礼时,熊立跟她表白了,钟毓还没开口,身边就有一堆人开始喝彩吹口哨:“答应他!”“祝久久!”“啊啊啊有情人终成眷属!”“老熊真男人!”
钟毓摆着手退后了一步,熊立拉住了她,自己也前进了一步,于是周围人的起哄声更大了,盖过了钟毓说的:“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熊立当时垂着眼睛,很可怜地说:“别当着这么多人拒绝我好吗?给我个面子……就像我之前,不也选择了站在你身边吗?”
钟毓再次拒绝了,在众人有些错愕的神色中说了句抱歉,就匆匆离开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温斯年居然也回了A一中。
温斯年抱住钟毓的腰,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心口。
他叹了很长的一口气,钟毓忍不住抬头疑问:“你叹气做什么?”
“我在自省,”温斯年感慨,“当时怎么能那么愚蠢,都不过去看看就走了,白白耽误十多年。”
钟毓笑了一声:“好了,别自省了,你这是历史虚无主义,而且现在我们不是好好地在一吗?”
她坐直身子,继续看向电脑,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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