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走出这个家门,只要我活着,你就得听我的!”沈复凶狠很地瞪着跪在地下的沈莺。
沈莺咬紧嘴唇,攥着衣袖的手指犯了白。她脑袋里懵懵的,刚刚摔倒时磕到了桌子角,两颊和身上一直冒着虚汗。
沈家在临安城边上经营着一间布料坊。起初夫妻二人经营,日子也还算过得去,但自从沈复对赌钱上了瘾,家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沈莺的母亲上个月从娘家回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时常翻动家里的笔墨,这已经不是沈莺第一次发现母亲的异样。
五年前,沈莺的十岁生辰的夜里。
身穿青色布衣的男子在沈家后房和沈氏拉扯着:“阿凤,你就收下吧,这是我最后的一点心意了,等我发考取功名后一定把你和女儿接回来!”沈氏怒目直瞪,眼里的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流,手里攥着的帕子也早已被泪水浸湿。
十岁的沈莺躲在花丛的后面不经意间听到了这段话,随行的阿嬷叮嘱她回房后不要问母亲,这样会让她伤心。年幼的沈莺却记下来了这个男子的声音。
“咣铛” 沈复砸杯子的声音又把沈莺的思绪拽了回来,她知道父亲恨母亲,恨她丢下他和别的男人私奔,让他颜面扫地。就算是天天赌钱陪笑也没有这个耻辱让他愤怒。
“你母亲那个不要脸的货色竟然敢丢下我和别人私奔!待我寻到她和那野男人的踪迹,就打断她的腿。”沈复脸上的皱纹因为剧烈的呼吸而上下颤抖着,脚下紧张地踱来踱去。他此刻想着的只有衣柜夹层里妻子的嫁妆,虽然只有几副玉镯子和耳环,但是也能换来不少钱。
“滚开,有多远滚多远。”沈复头也不回地快步朝里屋走去,嘴里还不忘冲着沈莺大骂。
一顿翻找过后,沈复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柜子上。果然,那个贱女人把首饰都拿走了。
晚饭后,失掉心智的他早已不顾那么多。兜里的积蓄早已被自己赌光,要不是用自己的铺子做着抵押,外面要债的人早就把他绑了去了。他得想个法子赶紧圈一笔银子。
此时,十五岁的沈莺捕捉到了沈复那不自然的目光,但是她并没有多想。
第二日下午,临安城有名的凝华楼里。
“大人,您就再多给几个子儿吧,我保证她不哭不闹,您也知道她这种姿色的绝对能成为头牌,况且阿莺还会诗词作画。” 沈复的大嗓门招来了旁边随从的不满,但是并没有阻止他,“您想想,这要是把那些官爷伺候好了,那银子不就像流水一样都来您这儿了嘛。”
果然,沈复的目的达到了。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沈复脚步轻盈的迈着步子,袖子里揣着久违的沉甸甸的银袋子走向熟悉的郝家赌馆,心里想这次一定把那群臭老头都赢趴下,让他们再也不敢瞧不起他沈复!
阿莺正拿着扫帚打扫院子,自从母亲不告而别之后,她多半时间是闭门不出的。她不理解母亲的不辞而别,无法原谅母亲对她的抛弃,就算是想要摆脱沈复这个小人,为什么选择直接离开。
“叩叩,莺姐姐在吗?我是铺里的小满。”墙外压低的声音唤回了沈莺的思绪。
起身开门,小满用力把她拽到了门房的拐角处,生怕别人看见。
“莺姐姐!你立马收拾行囊离开这里,不要和任何人说你见过我。等你有了着落后给西街前面的寺庙寄一封信就好,我会帮你看着的。”小满一口气说完后就推着阿莺进了里屋,“我在赌场的朋友看见了你父亲从凝华楼里出来后就开了好几场大局,除了把你卖到那里,我实在想不到你那卑鄙的父亲还有什么搞钱的手段了。”
轰,沈莺像一条断了扣的链条一样瘫在了地上。她满腹的悲伤与痛苦却一丝也吐不出,只将眼泪流淌在了泛白的两颊上。
小满没有时间理会沈莺的悲伤,而是快速地抓起房里的物件装在布包里,她心里也十分恼火,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让阿莺落在凝华楼的手里。
阿莺望着桌子上的玻璃花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她绝对不能被自己的混账父亲利用,就算是被母亲抛弃,她也仍要努力的活下去,等将来有能力再去找母亲问清楚。
后门杂草堆那里早就有一辆马车等着沈莺了,这是小满用自己的工钱雇来的,说是要给远方的亲戚送点药和家用过去,马夫也没多想,反正路过这边赚个吃酒钱也是不错的。
姐妹二人的离别很短暂,来不及擦干的泪水被接近傍晚的凉风吹干,两条泪痕干巴巴地铺在脸上。
凝华楼的老板也不是个吃素的,他深知沈复肯定是强行将女儿卖过来的,便决定早些派人拿着契约到沈家院门外接人。院墙外一共来了三个伙夫,他们是凝华楼有名的打手。路上的街坊们就算害怕也仍然按耐不住好奇的心,争着脖子想要离近些来看好戏。一时间,马路上好像开了锅,马车牛处争相着往这边挤过来。
这群野蛮之人当然是等不及敲门的,打头的男人抬脚踹开了沈家木门后,拿着契书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沈家因为没钱所以把其他的下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一个干杂活的朱老头,这老头子命也苦,不仅得照顾家里,还得盯着店铺。好巧不巧,今日正是他出门送货的一天。
家里铺子里的生意越来越少,所以遇到正经买卖的,朱老头还是很上心的。今日中午吃过饭后就找沈莺打过招呼离开了家。等回到家附近的街上才发现一堆人堵着屋子看热闹,被当头一呵才知道自己姑娘丢了,心下一紧拔腿就跑去郝家赌场找自家老爷去了。
平日里朱老头不敢多问主家的事情,但是他也对沈复每日赌钱花天酒地十分反感,心里只求别出什么大事把自己搭进去。
沈复正在推着自己的筹码,就听见门廊外传来朱老头的叫喊声。看出沈爷家里又出了事,边上的赌客都满脸心烦的绕开了。
“老爷,凝华楼的去家里抓人了!可、可小姐她人不见了呀。”朱老头说话时,脸上的五官跟着扭动着。沈复听后破口大骂:“妈的,这个没良心的和她娘一个德性,我这就去抓她回来!”咬着嘴唇,抓起剩的不多的碎银子便和朱老头一同跑回家里。
沈家院子里一片肃静,黑乎乎的石头桌面反射着春日里落日的余光,可这柔光照在凝华楼的头头脸上就衬得那面目更加凶恶。
沈复前腿刚迈进院子里,便和那穷凶极恶的目光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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