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今日还要换头吗?”
“换。”
清冷的嗓音在空旷的房内响起,室内无一丝光线,却有紫雾氤氲,显得这方寸之地诡谲妖异。
平阁上蛛网遍布,有不少扁蛛在极细的蛛丝上缓慢攀爬。
“啪——”蛛网骤然裂开,一道黑影直直坠下。
雾气中,一只素白的手微微伸出,将那只掉落的扁蛛接在手中。
随后,她将手上的扁蛛撕开,几片柔软的丝瓜络映入眼帘,从那扁蛛的身体内部直直掉了出来。
“假的?”她将手中的扁蛛往空中一抛,那扁蛛又回到了最开始待的那根蛛丝上,“说了找最毒最吓人的扁蛛,栩云这小子是不是又偷懒了?”
“左右您也只是拿来吓吓人,真假有何区别?”素溪手上挽着发,看着桑梓额上的花钿,思绪开始飘远。
自继位后,桑梓便沉迷于塑造自己所谓的威严魔君人设,至于为何如此,还要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素溪还是老魔君手下杀伐果断的第一魔将,当时的她,甚至还不知道桑梓的存在。
而后老魔君病逝,魔君之位本该毫无悬念地落在大殿下桑怀君的身上,可好巧不巧,桑梓来了。
那日她不过穿着一身凡人界的粗布麻衣,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可能就是她腰间那枚象征魔君之子身份的玉佩,连武器都没有,便以一己之力战胜了桑怀君。
素溪犹记得那日,桑梓娇小的身躯坐在那远比她身体大的王座上,抱着一盆米饭,慢条斯理地吃着,好似没有将所有人放在眼里。
“还打吗,要不等我先吃完?”
桑梓说完话,近一半的魔族目光沉沉,都说桑梓这行为摆明就是看不起人,他们魔宫也是有人才在的,岂能由一个凡间来的丫头压下去?
再加上桑梓那张白白净净、极具欺骗性的脸,更给她坐稳魔尊之位增添了不少阻力,挑战者一个又一个,那日桑梓的拳头几乎没有停下过。
是的,拳头。
桑梓仅凭借着一对拳头,便将那些拿着各种魔器上来的挑战者们打得心服口服。
那日之后,桑梓一打成名,暂时坐稳了魔尊之位。
只是魔界向来以强者为尊,除去那天被桑梓用拳头“安抚”的人外,许多人不知情人士仍是对桑梓的实力抱着怀疑态度。
再加上见到桑梓这张脸,有些人更是兴奋异常,都自觉定能打败桑梓,他也能坐上那尊贵的魔君之位享享清福。
魔族之人可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在他们眼里只有实力。
素溪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镜中那张白净的脸也随之变得愈发妖艳起来。
“啧啧啧,真是一张好脸。”桑梓看着镜中的自己,尤其是那宛若淬了毒的紫色眼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魔族的好战因子不是她靠一两场所谓的决斗就能止住的,他们不似仙门中人敬畏所谓的权力地位,即便她如今是魔君,也总有人想试上一试。
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倘若是个人来挑战她都得出手,那不累也得烦死。
恰好她知晓魔界有个关于所谓“魔尊传承”的说法,说是得到初任魔尊认可的魔君,便可将魔气外化于面部。
要知道长久来,除了初代魔尊,还未有魔族能做到时时刻刻将魔气外化。
桑梓自然也做不到,所以她听从了素溪的建议——用妆容掩盖。
用素溪的话说,此法虽拙劣,但她们的同族单纯,只需稍稍化妆,待有人靠近之时再将魔气外化,便可伪造所谓的“魔尊传承”。
桑梓本不信,魔族中人虽然单纯,但也
不是傻子,不至于连这么明显的骗术都看不出来吧?
但事实告诉她,魔族中人确实是单纯(傻子)。
她甚至演都不用演,往那里一站,这些人都不敢上前,都以为是她得到魔尊传承、魔功大成了。
再加上她那几个“好兄长”为她散播谣言,让她心狠手辣的传言更加深入人心,如今的魔界都传她的“狠辣”、“好色”深得初任魔尊真传,店里贩卖的书册更是将她描画得丑陋不堪。
但在魔族中人的审美中,这才是魔界领导者该有的英姿。
通过此次事件,桑梓虽稳定了她在魔界的地位,但她深深认识到魔族的教育堪忧,又设立了许多学堂,年纪大的是没救了,只希望他们魔界的后代能够正常点。
“君上,君上不好了!”两人正聊着,便有一个看过去年纪不大的少年跑了进来,他跑得很急,手上还拿着一个卷轴,衣袍在空中鼓胀翻飞。
少年叫栩云,原是仙门栩家中人,家族擅匠技,是栩家这一辈最为出众的少年。
他本该继承家业,将栩家发扬光大,却在发现自己家族助纣为虐、鱼肉百姓之时,一把火烧了家族几乎所有的产业,逃入魔界后被桑梓发现,成为魔宫的护法。
栩云好是好,就是性情毛躁,有时候话多起来实在令人头疼,不仅话多,多数还都是废话。
所以,桑梓见他着急的模样,眼球都没转一下。
“君上,这回真有急事。”
“慌什么,又有人找本君打架了?”桑梓拿出口脂,将唇色加深了些,接着站了起来,拿了把长刀就要往外走,“走吧,砍人去。”
“君上,这回不是打架。”栩云赶紧上前拦住桑梓,捂着嘴巴神秘兮兮道,“是男宠,桑无言殿下又给您送男宠来了。”
桑梓还未作答,素溪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见识,男宠而已,他都送多少次了,很新鲜吗?”
“这次不......”
“不要,叫他自己留着吧。”桑梓打断栩云的话,手腕一动,那柄长刀便化作流光没入手腕乳白色的玉镯中,随即并指掐诀,身上的鹅黄罗襦随即化作绛紫云锦长裙。
她越过栩云,坐在了前方案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君上,这次真的不一样。”见桑梓走开,栩云赶紧跟上,一颗脑袋使劲往她跟前凑,“君上我跟您说,那男宠长得跟仙儿似的,啧啧啧......”
桑梓不为所动。
见桑梓不感兴趣,素溪手往栩云的衣领上一捏,单手将他提了起来,拎了出去:“你别闹了,还嫌君上的名声不够臭吗?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十五个姑爷已经够多了,君上是个脸盲,你能不能体谅点她?”
“好吧,但......”栩云还想说点什么,手上拿着的卷轴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桑梓下意识向声源处一瞥,不经意间看到了卷轴散开内的画像。
画中人执剑而立,如玉般的面庞清疏高贵,身姿修长,衣摆如流云,清雅矜贵又高不可攀。
她虽脸盲,但大名鼎鼎的墟境仙君季清河还是识得的。
在她的印象里,此人确实是个正人君子,相比于仙门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季清河倒是当真称得上一声仙君。
儿时她所在的小镇遭恶妖袭击,仙门援军久久未到,战线拉得太长,便是连管辖此地的小宗门都吓得拍拍屁股走人。
季清河本可以一走了之,却凭借着一人之力,保住了一镇的安宁。
“你拿季清河的画像做什么?”桑梓问。
“送男宠的那人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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