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副驾上的郭利民蜷缩着,头几乎埋进膝盖,嘴里反复念叨着“钱……必须…尽快…汇回家…星哥…”,声音破碎,像损坏的磁带,反反复复,带着不清不楚的“滋啦”声。
车窗外的高大树木,飞速倒退。
郭利民的声音,狠狠磋磨着沈星名为理智的锁链。他猛地一打方向,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银行!去!这就去!立刻去!”他的声音里压着尴尬,也压着一丝于心不忍。他真搞不懂,不去医院去银行,小郭是不是魔障了!
等郭利民从银行出来时候,他的嘴角又挂起了笑。沈星才感觉胸腔里那口气,也稍微顺了些。“郭儿,走吧,”他尽力让语气轻松点,“我带你去吃烧烤吧,不去医院,去烧烤摊去去晦气吧。”
谁晦气?沈星也觉得他……很恶心嘛?
郭利民嘴角僵硬的微笑也维持不住了,低着头不发一言的上了车,随着沈星走了。
王安全很早就知道郭利民被了雷鸣糟蹋的事。但今天这事爆发的突然,他第一时间如实汇报给了猜叔。可电话那头并没有答复,留给他的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通话被无声切断。
王安全缩在昏暗的楼梯间,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他也想不明白,猜叔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掐了烟,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了郁雾。早晚都要知道,从他这知道,说不准还能借此捞点好感。
“大小姐,安全有个事,事关郭利民……事就是这么个事。”
王安全站在一边,小声的讲着这不甚光彩的事,声音里带着些能听出来的尴尬。
郁雾攥着矿泉水柔软的瓶身,瓶中的水在他不留神中,喷出去大半瓶,淋湿了王安全。
他眼神却骤然锐利起来,小郭,怕是危险了。
但他转念就想到昨天,沈星因为他请郭利民办事,而跟他小发雷霆。
郭利民是沈星的朋友。
郁雾指尖轻叩桌面,尝试拨打沈星的电话。听筒里只有冗长的忙音,电话并没有打通。
他倏然起身,给王安全打字:你带我去岩白眉那,我有话跟他说。
岩白眉的办公室,五行齐聚。
乌龟在缸中划动水波,锦鲤曳尾,桌面上摆着金桂和红玛瑙的两个摆件,窗边的两盆绿植,在阳光下肆意生长。
这一切看似生机勃勃,实际上,每一处都带着最利己的精心算计。
岩白眉正坐在办公椅上看报表,王安全敲门进来,身后跟着郁雾。
“郁雾?有事?”他迅速收起报表,双手在桌面上交叠,看着来人。
郁雾没有客套寒暄,直接坐在他对面,用笔写下自己的要求。
岩白眉眼底凝结出一层冷光,郁雾竟敢跟他要求给郭利民升职,升到经理。
给郭利民升职,这是郁雾能想到的,让小郭避免受辱的最快速方式了。
职位,加上他跟沈星的背景,或能让雷鸣有所顾忌。
岩白眉脸上温和的面具纹丝未动,心底却已冷笑。他比郁雾更了解郭利民,深知他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也不能完全放下他那可怜的自尊心,讨好这些“贵客”。
他声音温和得像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断然:“我知道你是郭利民的朋友。你关心朋友,是好事。可,规矩就是规矩。”
郁雾没有避开他的目光,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动作打破了两人间的安全距离,带着一丝丝上位者的压迫感。他提笔写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个经理的虚职,换一个隐藏的麻烦消失,我想,这样划算的买卖,您不会拒绝。
岩白眉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他看懂了这话里的威胁。他身体向后,重新靠回椅背,用拉开物理距离来重申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郭利民确实受了委屈,赌场和我个人已经给了足够的补偿。还有,世纪赌坊最不怕的就是麻烦。这事,到此为止。”
他朝王安全抬了抬手,示意送客。
郁雾也不多逗留,直接起身离开。
在这里,“坤猜的妹妹”这个名号,远不如实实在在的合作代表有分量。
看来给郭利民升职的事,他只能再找机会了。
郁雾刚离开房间,鱼缸里一尾锦鲤突然剧烈地翻腾了一下,溅起几朵水花。乌龟也浮上了水面,似乎要呼吸新鲜空气。
岩白眉眼神阴鸷的看着桌上金桂的摆件,他只觉得郁雾,仗着猜叔的势,手伸得太长了。现在还只是有沈星一个合伙人,郁雾这个妹妹就能对他,吆五喝六,以后呢?
看来,他得让銮巴颂抓紧了,不然世纪赌坊迟早易主。
酒店铺着棕色的地毯,走廊像一条条粗cczz壮的血管。走在上面,就感觉像被血管内壁的触手捕获,吸干体内全部能量,连躯壳也被留下做了养分。
王安全跟在郁雾身后,面无表情下是波涛汹涌的内心,他也在不断反问自己,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三边坡,竟真有人拥有“真”“情”,居然肯为了“朋友”,头铁的想要撞烂南墙。
郁雾,你到底,是什么?是积德行善的“菩萨”,还是噬魂吸髓的“精怪”?
回到房间的郁雾,先给王安全放起了日语教学文件,让他这几天多学一些。
换了身休闲服,就瘫在内间的沙发上,回想今天在赌场的见闻。他在赌场没看见那群日本人,不知道什么会回来,他必须时刻绷紧神经。
郭利民的事情,只能发短信跟沈星说一下。郁雾手里的事情实在太多,至少这几天他都分身乏术,管不了郭利民的事。
想到郭利民,他只感觉头疼不已。
这熟悉的头疼是最近熬夜太多了,睡眠不足导致的。
他连忙给王安全发短信,请他帮忙,买一些安aamm眠药回来。
若不吃药,今天晚上睡不着,明天的头疼会更严重。
郁雾所有的行动,包括他在牌桌上的状态、为郭利民在岩白眉那出头被拒绝、此刻决定吃安aamm眠药来换取一宿安眠。这些都被王安全和岩白眉一字不落地,汇报给了远在山中“苦修”的猜叔。
佛前的烛火伴着手机屏幕的光,照在猜叔无悲无喜的脸上。
他盘腿在佛前打坐,却垂眸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和文字,尤其是郁雾为郭利民强行出头的那段,怒火攻心,手臂似乎要扬起,可他还在佛前。
他硬生生停住自己所有的动作。
不能砸。手机里还存有卿卿的照片。
他由坐变跪,双膝跪在粗糙的蒲团上。试图用疼痛,要压制自己的疯狂。
他跪在佛前,试图念诵经文,平复翻涌而上的杀意。
失败了。
第一步就失败了,他根本无法凝神静气的诵经。
经文如同咒语,在他脑中盘旋,却带不来丝毫宁静。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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