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这时将粮食低价抛售,他们会怎么样?”
云祈也不是傻子,沈明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还思量不到未免太蠢。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忍不住在屋中来回踱步,以此才能略微止息心中蓬勃喷涌的情绪。
云祈脸色因激动而发红,一双眼亮得灼人:“他们不可能再把粮食带回去,那只会亏损更多,所以也只能低价售卖,这样一来,不仅有了足够的粮食,粮价也会降低。”
沈明渊微微而笑:“殿下可以用赈灾款将这些粮食买下来,分发给百姓,如此,这便是你的功绩。”
商人逐利,历朝历代治灾都是大难题,只要能让百姓不至于全饿死就算成功。
但他将开创一个奇迹。
云祈简直想象不到他要是把这事办得这样漂亮,父皇会如何夸赞他,朝中大臣会如何欣赏他,民间会如何传颂他。
这是属于他的、足以记入史书的功绩,千古难消。
云祈深呼吸几次,才勉强恢复冷静,他偏过头恰好看到神色从容的沈明渊,心脏里翻腾的情绪彻底冷却下来。
云祈突然很后悔刚才没有亲自出去迎接。
好在还有弥补的机会。
云祈面露歉疚:“先生果真足智多谋,为百姓,本王本不应推拒,只是先生恐怕会得罪其他的富商,故而本王深感不安。”
他看到沈明渊眼里闪过几分动容。
沈明渊正色一礼:“为了殿下,何惧与天下为敌?”
“先生!”这下感动的换成云祈了。
云祈道:“先生放心,您为此事筹谋花费的金银,本王双倍予你,本王必不会让先生吃亏。”
身为最受宠的皇子,他颇有身家。
沈明渊含笑着摇了摇头:“殿下已经给了。”
他指了指方才用来通传,被云祈随手搁置在桌案上的玉佩。
沈明渊笑道:“在下不过戴着它在外面走了一圈,第二日家中便有人备了厚礼送来。未曾与殿下商议,擅自借用了殿下的名号,还请见谅。”
“小事而已。”云祈情深意切:“先生早已是本王帐下肱骨,用本王的名号又何妨?”
他并不生气,诚如他所说,这件事实在太小。
送礼的人顶多是渝州的豪强,能够有机会与齐王扯上联系,那是他们的福气。
何况他得了这么大一个好处,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沈明渊的气。
沈明渊笑了笑,起身一礼:“在下此来目的已达成,便先告退了。”
云祈连忙挽留:“先生还要走?不能留下来吗?”
沈明渊摇了摇头:“为时尚早。”
他微微而笑:“不跟在殿下身边,在下能为殿下做更多事情。”
云祈相信他的判断,于是便只能遗憾地将他一路送到门口。
其态度之友好、之恭敬,叫守门的侍卫都吃了一惊,暗自庆幸方才没做出冒犯之举。
云祈将玉佩递了回去,郑重道:“本王的承诺对先生永远有效,不论先生何时到来,都会是本王身边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然后他当着沈明渊的面向周围的侍卫吩咐:“下次沈先生到来,定要好好招待,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是。”众人皆俯首。
沈明渊含笑回礼:“殿下止步。”
云祈一直在门口,看着沈明渊的身影消失,他才转身往里走。
“打听一下先生住哪儿,备上一份厚礼给先生送去,另外从本王的私库取一万两白银出来,一并送予先生。”
虽然沈明渊说购买粮食的钱是其他人冲着玉佩的面子上来送的,但云祈既然已经放出话要双倍奉还,自然不打算收回。
区区身外之物,能够换来沈明渊的好感,没有比这更值得的了。
沈明渊摇着折扇慢悠悠往回走,自他走过,路旁不知多少人望着他失了神。
系统锐评:[主人,你现在像一只恨不得把羽毛开成屏风的孔雀。]
[孔雀有我好看吗?]沈明渊回眸,扬唇浅笑。
身后顿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还夹杂着抑制不住的惊呼。
沈明渊满意收回目光。
他找了家写着“雁归”的铺子进去,问到了张鸣泉所租院子的地点,然后不紧不慢地顺着伙计说的方向走。
他其实可以白嫖府衙的住处,料想齐王一定很愿意。
但他不太愿意。
路上又经过卖艺的杂耍戏团,这一次没看到杂耍,只有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在抽打一个抱着头蜷在地上的孩子,嘴里还不住地骂骂咧咧。
听起来,似乎是刚才的表演中,这孩子出现了一个动作上的失误,致使表演没有成功。
周围围了很多人,比沈明渊第一次路过时看表演的人还多。
真奇怪,人类对同族之间残忍的虐打与折磨居然比对喷火顶碗的杂耍还要感兴趣。
系统又冒了出来:[现在后悔成为人了吗?]
沈明渊没理,他叹了口气,出言阻止:“别打了,他还是个孩子,这么小,本来就不该做这么危险的表演。”
“你又是……”大汉骂声已出口,扭头看到了沈明渊。
一身华服,一看就是惹不起的人。
他凶狠的表情还没收回就想挤出笑容,一时间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滑稽:“这位公子,您……”
沈明渊取出一块碎银扔了过去,“够吗?”
大汉抬手接住碎银,掂量了一下份量,笑容顿时更盛了许多。
他一手把蜷在地上的孩子拉起来,按着他的头让他跪下,点头哈腰:“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小孩儿不吭声,像一具泥人,由着大汉摆弄。
待那大汉抬起头,眼前已经没有了沈明渊的身影。
沈明渊也没了游玩的兴致,径直去了张鸣泉租的小院。
小院不大,门没关,他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声交谈。
莫非张鸣泉有客人?
沈明渊好奇,他干脆没进门打断,就倚靠在门框上大大方方地偷听。
纠缠的三人聚精会神吵架,居然也没发现。
来的两人似乎是文弱书生,抓着张鸣泉的衣袖,急赤白脸语气急促,像是责怪:
“张总商,百姓卖屋卖田换得的钱,在你们这儿尚且买不到一斗米?时值荒年,你拿人血人骨换这泼天富贵,就不怕遭报应吗?”
“张总商,不义之财不可得,你若能开仓放粮,家家户户定然铭感于心。”
大抵类似的话已经说了很久,张鸣泉都有些不耐烦。
他拂开两人的手,“我要他们铭感于心有何用?感激能值几个钱?两位公子,我敬你们是读书人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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