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菊气得不行,使劲戳赵景明额头,“你是傻子不成,听不出人在挖坑给你跳?我赶人走,你还叭叭在那说!”
她气赵景明不争气,可更气的是裴西安,连回门礼都不准备!赵父的叮嘱李长菊记在心里,儿子还要靠裴西安他爹留下的关系,去城里书院读书,不能往他身上撒气。
李长菊只能指着赵景明骂,“没有回门礼,没有就是没有,要不你开始就说已经让我收下,哪还有之后的事?平白叫人看笑话!”
他们倒好,回门呆一天,逢年过节回一天,听不着啥闲言碎语,她要被街坊邻居笑话好几年!想想李长菊就怄气!
“娘,”赵景明捂着额头,蔫巴巴道,“我也是想让西安面上有光……”
许常英话里是明晃晃的坑,赵景明现在反应过来了,可他因袁牧的平安出现慌了神,现在都没静下来,哪还有功夫想其他。他的苦衷不能与人言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赵景明委屈不已,视线投向裴西安,却见他面色不虞,眼底燃烧怒火,赵景明僵在原地,分辩的话语说不出口。
任由李长菊骂了好一阵,裴西安才上前道:“娘,别说景明了,是我做事不周全。我母亲这些日子生病卧床,没心力操持,我没经验……”
……
赵景清和袁牧立在一旁,看了好大一出戏,见他们三你骂人我推责的,有得掰扯,袁牧扫视院子。
角落摆放着石磨,袁牧能想象出景清是怎样磨豆子做豆腐。
石磨不大,没有牲畜拉磨,只能人力推,他推久了都费力,更何况是景清。他身板干瘦,却是实实在在推磨做豆腐几年,怪不得能提起满桶水。
袁牧嘴角拉直,扫过仍在掰扯的三人,低头问景清,“你住哪屋,带我看看?”
赵景清迟疑了会儿,指向西厢最后的房间,“住那屋,可能已经收拾了。”
他推开门,让袁牧进去。
屋里摆放许多杂物,床板清空了,上头堆满东西,靠院子这边挨着墙壁放着个旧柜子,柜门掉下半扇。采光不好,大上午屋内黑黢黢的,只有一扇门,没窗通风,屋里弥漫着旧物腐朽的怪味。
袁牧心口火烧火燎,赵家根本没把景清当人看,倚仗他干活挣钱,吃穿住都吝啬给。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赵家是在用景清的身体在熬,用他的命在赚钱。
“他们就让你住这屋?”袁牧问,他本就长得凶,沉下脸来甚是骇人。
赵景清不敢正眼看他,心里却不怕,他点点头,声音有些低,“之前不乱,我收拾得整齐。你不要生气,现在有爹娘和你,我过得很好,吃得好穿得好,住得也好。”
“不一样。”袁牧收敛周身的凶悍气息,“我们待你好,不能抵消他们对你的苛待。”
赵景清抬头,眸子里映出袁牧认真的神情,心中触动。
“景清!”李长菊的声音响起,赵景清和袁牧走出房间。
“咋跑那屋去了?快过来。”李长菊招招手,面皮上扯出笑意,“景清,你出嫁这些天你爹可惦记你,饭吃不香,觉睡不好。你今儿回来,要不做点你拿手的给你爹吃。”
不等赵景清回应,李长菊道:“做一锅豆腐吧,你豆腐做得最香最好吃,你爹就好那一口,吃不腻。”
赵景清嘴角微抿,心里抵触不愿答应,搬出他爹来,他也不想答应,对上李长菊牵强的笑脸,赵景清胳膊起了一层疙瘩,他目光移向袁牧结实的臂膀,心中默道不怕。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却被袁牧抢了先,袁牧道:“李大娘,景清嫁给我,回娘家是客,哪有让客人做事的理?”
李长菊笑僵在脸上,眼角的褶皱颤了颤,兀自说:“理是这个理,可他爹想吃,清哥儿孝敬他是应该的。”
她把孝字搬出来,由不得赵景清不答应。
袁牧道:“今儿下午我们有事,来不及做,李大娘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回家明儿空了,做好给爹送来。”
“……行。”李长菊只能答应,心里气得不行,她看中的儿婿,便宜赵景清那个贱蹄子。
李长菊恨恨地扫过赵景清,景明那脑子,下药哪会那么轻易成功,依她看是赵景清算计的,骂声让她明哥儿承担,他坐收渔翁之利。
赵景清直直望向袁牧,好一会儿才回神,触电似地移开目光。
“都来了,”赵父推开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坛酒,屁股后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赵父关上门,“咋都在院里站着,进屋坐。”
赵父扭头喊身后的少年认人,“丰年,你大哥夫二哥夫。”
赵丰年听话喊人,赵父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西安,袁牧,你两陪我喝点。”
袁牧转身叫景清一起,赵父道:“咱们男人喝酒,叫他干啥,他娘做饭,他两都去厨房搭把手。”
袁牧深深看赵景清一眼,和赵父迈进堂屋。
几人一进屋,李长菊笑容消散,面目一横,往厨房走。
赵景清跟在最后迈进去,李长菊的心思藏也不藏,直接道:“家里养你大,不说我单论你爹,费了不少心血。家里还有个小的要养,正是读书花费大的时候,你爹年纪大了有心无力,你嫁人后要多帮扶家中,你多出点力,你爹也轻松些。”
她声音压得低,“袁家有钱,你得想法子握在自己手里,知道吗?做豆腐的手艺也别落下了,一个月二三两银子咧。”
赵景清盯着李长菊,看她那副贪婪嘴脸,眼神愈发古怪,他很疑惑,在李长菊心里,他是没有脑子没有心的提线木偶吗?
“一个月往少了说,孝敬这个数回来,”李长菊伸出一个巴掌,“你弟弟要去省城三川书院读书,可要不少银钱。不是我问你要,是你爹的意思。”
五两,一个月五两银子,她还真敢说,赵景清只觉气血直冲头顶,他听见自己说:“没有。”
“你知道就……不是,你说啥?”李长菊指着赵景清鼻子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赵景清手指攥紧袖子,与之对视,目光毫不躲闪,掷地有声,“我不会给你,别说我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给你。”
袁家对他好,他就是脑子坏了,也不可能掏袁家家底来补贴赵家。
“你——!”李长菊压低的骂声砸过来,“小兔崽子嫁出去翅膀硬了是吧?我说话你不听了是吧?!”
李长菊撸起袖子,抬手朝脸扇下,“小贱蹄子,我不让你涨涨教训,我就……”
赵景清紧盯李长菊的手,在它落下之际忽地后退几步,李长菊手掌落空,带得人一个趔趄。
无数次落在身上的疼痛没有到来,赵景清心间枷锁咔哒一声卸下,再看张牙舞爪的李长菊,已不觉得可怕。
“你还敢躲?!”李长菊不可置信,瞪大双目,“反了你!”
“景明,把门关上,堵住他的嘴!”李长菊使唤道,目光四下搜寻趁手的东西。
赵景明眼里满是恶意,赵景清亭亭立在袁牧身旁,袁牧为他出头护着他,刺痛赵景明的眼。
那般模样,一如前世裴西安对赵景清的维护。
现今,裴西安却嫌他丢人!
赵景明已无暇去想,袁牧为啥没出事,他腿为啥没瘸,今儿丢的脸面受的委屈,全部归咎于赵景清,要从他身上找补回来。
赵景明转身关门,赵景清不可能站着挨打,大步上前拉扯他胳膊,不让他关门。
赵景明想甩开赵景清的手,不成想赵景清手劲不小,他完全挣脱不开,“你干嘛!给我松开!”
他手上力气小,但全身力气抵着门,赵景清一时拉不开。
李长菊手拿火钳冲过来,“小贱蹄子,今儿我就给你松松皮!”
火钳是铁疙瘩,落身上可疼,青青紫紫一片月余不消散,碰着就疼,那滋味赵景清尝过。
赵景清撒开手躲开,赵景明还在用力,一时不察往前扑倒,火钳直直落他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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