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河和赵林的事太大,照汪悦龄的猜测,赵林可能已经被李静河灭了口。薛律和宋清规没敢跟薛且鲁提,怕影响老爷子的身体。
他们两个去找了薛谈,薛谈一听脸就沉下来。
“我处理薛氏这些手脚不干净的高管的时候,当中有些人和三房也有往来,里头到底什么门道,也不难琢磨。”薛谈看着薛律:“不过三妈做事还算收敛,她动薛家的资产,数目虽然不小,但也不至于影响薛氏的根基。她为薛家生儿育女,爸爸这些年防着她,只给了她面子,没给她里子。她为薛娆薛灿做打算,也是人之常情。我本来想清算完了这些叔伯,再去找她谈谈,这事儿我跟她私下了了就好。可没想到,她竟然动了害你的心思。”
薛律倒不意外:“当年薛灿在美国赌/博走/私,还打了当地的警察,黑白两道一起得罪,但捞他也不算太难。如果不是李静河欺负文女士在慈航斋寡居多年,没有依靠,动了想抢她股份,把她扫地出门的心思,我也不会执意让薛灿坐牢。从那时候起,她就记恨我,很正常。”
宋清规面色凝重:“恐怕跟我也脱不了干系,爸爸毕竟给了我股份。”
“这事儿瞒不了老爷子。”薛谈下了结论:“他这一辈子,不是没做错过事,但挨打也都是站着挨的,最讲究脸面。警队进老宅调查,丹山路上的邻居们都看着,这是把老爷子的脸摔在地上踩,不提前知会他是不行的。”
……
不出薛谈所料,老爷子听了这事之后,憋屈的十分钟都没说出一句话。
半晌开口,第一句话问的是宋清规:“这回的公关,你打算怎么做。”
宋清规低头想了想,还是诚实回答道:“爸,我说过,薛家是名门望族,名门望族就要有名门望族的担当和风骨。三妈跟您是事实婚姻,自然也是薛家的一份子,她做错了事,触犯法律也好,给大众做了不好的示范也好,薛家都必须和她一起承担责任。法律上的惩罚,社会上的指责,薛家只能接受,没有任何辩驳推脱的余地。等三妈和赵林的调查结果出来,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郑重向公众道歉。另外,未来薛氏必须拿出更多资金,用于社会慈善,作为造成不良舆论的弥补。还有七哥……”
宋清规看向薛谈:“你要做好准备,这件事恐怕会对股市有所影响。”
“一点风波而已。”薛谈自信道:“我要是这点事都应付不了,倒也不配接爸爸的班。”
薛且鲁长叹一口气,继而自嘲道:“都说无商不奸,我薛某人虽是商人,但自认为称得上仁义,生平最为惭愧,就是年轻的时候好色,又不太会教育孩子。所以看不清身边的女人,儿子女儿也大都败家。时至今日,也算报应。我老了,你们看着办吧……”
不可一世如薛且鲁,如今也承认枭雄迟暮。
……
但事情终究还是超出了众人的预料。
警队来到薛家老宅的那天,李静河的确很慌乱,然而她没有杀赵林。
赵林被警方当场逮捕,逮捕地点是李静河房内,楼梯下的储物间里。
赵林失踪的这一个多月,一直藏在李静河这里。
从他得知杨爱琳跳楼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他做的事瞒不住了,于是他顺着监控死角,躲进了薛家,躲在了李静河身边,这里很危险,但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
警察实施抓捕的时候,赵林一开始没有反抗,直到李静河也被戴上手铐,赵林突然发了疯,他开始挣扎大喊:“都是我干的!和她没有关系!所有事都是我干的!和她没有关系!”
李静河落了泪,但平静顺从地走上了警车。
事情初步调查清楚时,澜城的春天已经过去,初夏来临。
汪悦龄说,赵林承认了一切罪行。
近五年来,他跟薛氏集团多名高管私下往来,跟他们透露了薛家诸多商业机密,引导并帮助他们侵占薛氏的财产,他从中抽成;唆使庄忠父女在薛律的生日酒会上投毒,并且联系娱乐记者聚集在酒店,试图拍摄薛律的不雅视频引导舆论;净天血型事件发生后,在净天可以用基因检测扭转风评时,赵林找到宋健,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拒绝净天医院的检测请求,并且帮助他注册了很多社交平台账号,持续发布不利于净天医院的消息,血型事件之后,净天发生的所有医闹纠纷,背后都有赵林的支持。
汪悦龄:“明眼人都知道,这些事没有李静河,他办不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咬死了,说所有事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那李静河怎么说?”薛律问。
“李静河也聪明,她知道她根本摘不干净,可她也确实没参与实际操作,她就坚称赵林是她的司机,她信任他,跟他扯过不少闲话,里面难免有些薛氏的内部消息,她被赵林利用了。”
薛律:“也就是说,李静河会无罪释放?”
汪悦龄摇头:“别的确实疑罪从无,但我们调查她海内外的账户,她这些年做了不少非法洗钱的勾当,这点她跑不了。”
宋清规在旁边听着,事情调查的这几个月,薛氏的股价一跌再跌,她的新闻发布会,也该开了。
“汪队。”宋清规道:“我能见见李静河吗?”
“探视时间内,是可以的。”
……
第二天上午,宋清规穿着一身得体的风衣,去看守所见了李静河。
李静河已经是六十出头的年纪,但这些年的医美做下来,看起来也就五十来岁。
数月的羁押让她憔悴不少。她灰白的头发剪短了,不再是优雅的盘头,看守所不能化妆,她脸上的皱纹也明显起来。
看到宋清规,她没了之前的锐利,但仍然挺直了腰,是对峙的姿态。
“我以为,会是薛谈来见我。”李静河拿起话筒:“没想到是你。”
“集团和家里被你弄得天翻地覆,七哥抽不开身。”宋清规声音平静。
“我的笑话你也看到了,想必很痛快。”李静河冷笑。
“制裁你的是法律,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痛快的?”
李静河的笑容淡下去:“不是为了看笑话,那你来是?”
宋清规:“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要把自己作进监狱里。”宋清规的情绪有了起伏:“我知道你跟薛律不合,但你知不知道,当年那瓶听话水,薛律如果真的喝了,不死也是个残废。你就这么恨他?”
“我不是恨他,我是恨你!”李静河的眼神也狠戾起来。
宋清规:“恨我?”
“不只我恨你,这个圈子里,有很多人都恨你,只要你过得不痛快,大家就高兴!”
宋清规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哈!你居然不知道为什么?”李静河笑出声来:“同样都是舍一身皮肉伺候男人,同样都是为了钱给这些豪门当狗,凭什么你就能活得这么舒坦,凭什么你有爱、有陪伴、有尊严?!”
宋清规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年长她三十岁,人生已过大半,看尽风浪,可此刻声嘶力竭诘问着的,仍然是爱、陪伴和尊严。这是女人一生都在面临的课题,三十年的风雨摧折,没有让这道题目的难度削减分毫。
宋清规没有否认“以色侍人”、也没有否认“给豪门当狗”,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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