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嘈杂,匆匆的脚步声掠过他们,迟疑地变慢,在视线离开他们的瞬间又恢复匀速。
袁意的胳膊还紧紧挽在周珩身上,她像是挂在他身上似的,突然就失去了方向感,大脑一片空白,无意识地把指甲狠狠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遏制想向后溜的双腿。
双方以沉默谨慎地对视,气氛却久久不下,像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
她能清楚地看到中年男人眼中的恼怒,明明前几小时,这位体面的生意人还维持着微笑,全然装作不知眼前的人是险些成为的继女,哪怕被揭穿,也能泰然自若,不咸不淡地敷衍一句。
而现在,阅历不浅的双眸如鹰刃,死死锁定在袁意鸭舌帽下的那张清淡的脸。
袁意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她迟疑地拽一拽周珩的袖子,试图拉回这场即将迎来的风暴时,这人就顺着杆就往上爬,极快注意到她微微的动作后,顺理成章地就弯腰把脸凑了过去。
他眼睫平稳地颤动,像蝴蝶纤薄的翅膀,带着一股淡淡的洗衣液味,神态亲昵,声音温和,问袁意,“怎么了?”
全然无视老父亲暴起的青筋。
袁意默默地收回手,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现在有事的是周珩他亲爹。他看上去如遭雷击,呼吸急促,青筋暴起,正死死瞪着这对全然不在意外界的“情侣”。
更准确一点来说,是他眼中的“兄、妹”。
周柏深吸一口气,忍着满腔怒火,尽量让声音平稳,“你们,在干什么?”
回应他的是青年淡淡的笑,然后迅速俯身,在袁意白软的侧脸上啄了一口。
黑发吹落,和袁意的长发交缠在一起,白皙的长指在乌发中穿梭完后,又恋恋不舍地勾起她的散发,指节上的青丝格外显眼,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别到耳后。
“该剪头发了。”周珩低头对她说。
袁意几乎要忘了此情此景的不合时宜,她下意识是张嘴反驳,“哪里长了,你就是事多。”
“挡着我亲你了。”他有些委屈道。
袁意凉凉看他一眼,脸又熨起了红晕,她侧头含糊说,“明天就剪。”
“我给你……”
这句话只有一半,就被人结结实实打断。周珩下意识握紧袁意,有些意外地望向他一向儒雅散漫的父亲。
周柏没了形象,像是看不惯小情侣打情骂俏,竟冷着脸怒气冲冲亲自上阵,试图扯断两人相连的手。
但他失败了。
整个人都在发颤,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周珩,盯着袁意,他咬着牙,颤颤巍巍问,“你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哈?”声音里灌满怒气,他颤抖的手指向周珩,“刚见面?上学时?还是什么时候……”
像是想到什么,周柏干涩的、深色唇一张一合,他满脸讽意,又怒气压抑不住地指着周珩,“还是说,我要结婚,你大病,是因为她?”
“你们这叫……”
袁意仿佛突然失去听觉,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不知哪来的风声。
她被拉着卷进了一个怀里,紧贴着滚烫的胸腔,头埋在黑暗里,耳朵被他用手紧紧捂上。
周珩的声音从上方淡淡传来,“爸,这是您以后的儿媳妇,有些不是真的,就不要乱说。”
“我要打死你!你们……”
“那您好好缓缓,早点接受,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他话落,拽着袁意就快速向外走,嘈杂的人声淹没了中年人的火气,只剩下来自四路八方的脚步声。
*
出租车的后座静得过头,袁意有些发凉的手被他攥在手心,反复揉捏。
她探头觑过去,青年颀长的上身靠在后座,紧闭双眼,显出眼底的乌青。
似和往常毫无区别,又像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他和她,都紧闭双唇,一字不发。
豁出去断掉那些陷在老旧破败的陈念时,迈出去,吻上去,落在他唇上时,只有打破束缚,把两团本该再无交集的陌生血缘强行融合的祈求。
只要在一起,只要他们在一起。
但袁意忘了薄纸终有被火烧透的那一天,才惊觉,她似乎从未考虑。
她的愿望单纯而简单,执念根深蒂固地无法拨出,像无数个日夜他们隔墙相眠,从互不顺眼,到无法割舍。
但袁意莫名开始害怕,和那双浑浊老练的眼睛对上时,她莫名地后怕,更紧地握住他。
那他呢?
她软绵绵地歪着脑袋,看向他们相握的手。
冰冷的皮肤和她同样冰冷的手相握,却麻木地感知不到什么温度,青年像是睡着,随着出租车逐渐停稳,他歪向一侧的头才慢慢有了动静,然后睁开眼睛。
好似平淡的脸上全是习以为常地平静,然后不紧不慢地牵着她下车,然后带着她进了房间。
袁意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她有些不舍地望着周珩松开的手,情绪被累积起来,不定因素在这一天突然扩大,她就连短暂的分开身体的连接,也感到不适应。
她不想分开。
“哥。”袁意低低开口,她垂着眼睛,望着地板,倦怠地弯曲着手指,问他,“你怎么了?”
周珩沉默地看着她低下的头。
她呼吸一滞,像是声音被堵塞,有些艰难地问,“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后悔了吗?”
袁意出乎意料地平静,她问。
周珩在更多时候是虔诚的去吻,唇会落在她的脸上、手上,或者是,任意哪里,总归,他的言行举止和本人一样严格又古板,总是一板一眼地把她当成一朵脆弱的小花去照料。
花禁不起狂风暴雨地吹打,只允许风轻柔地触碰。
他是这样以为的。
但燥火比任何东西都更容易让人失去理智,他深黑的眸定定看着她,是袁意读不懂的情绪,唇齿交缠时,汹涌澎湃、气势汹汹,第一次全面地侵入了她。
后脑勺被扣着,袁意退无可退,被意外和过于凶猛地冲击惊得瞪起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泪痣素净地和他这个人一样,永远善于隐匿一切,又如魔咒般引诱她,去回击。
她软软地抱紧他,以此幻想永远的相连,叫出的那一声哥,成了周珩躁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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