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那一刻,阔别四年的想念流转在祁衿南眼眸中,门外叽哩哐当的小孩子的玩闹声仿佛不存在,祁衿南满心满眼都在向晴身上。
向晴也像是被定住了,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的人,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着拳。
祁青西眼神在二人身上打转,敏锐的察觉出这是弟弟回来后二人第一次见面,她不能做这个电灯泡,随即悄悄提起菜篮子贴着墙边溜了出去。
临走前还给向晴使了个眼色,向晴明白,青西姐是让她不要把刚刚她说漏嘴的事情告诉祁衿南。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外下起了雪,这还是今冬的第一场雪,指甲盖大的雪花片打在书桌前的玻璃窗上,随即又一瓣接一瓣的掉落在褪色的窗台上,慢慢的覆盖住整个窗台,变成一片纯洁的雪白色。
祁衿南就站在窗前,从向晴的角度看,扑簌的大雪配上眼前站着的人,到好像一副画一样。
祁衿南原本打算等一切都准备好,再去向晴家中正式的拜访自己的岳父岳母和她。
当年的一切都太匆忙了,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规矩礼节,这几年插队的时候,他时不时就会想起当时做的欠妥的地方,他太对不起向晴了,但是当时的他又完全没有能力去弥补,他有许多话想和向晴说,见不到人就只能把这些话写在信里,但是又不敢把信寄给她,怕给她招来麻烦。
现在,他心中念着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他面前,那些话却憋在胸口一句也出不来,嗓子里就像被胶水粘住了,嘴一张一合,就是发不出声音,最后只来一句:“你...过得好吗?”
向晴坐回原处,撇过脸没去看他,听见他的声音,脑子里都是早上他在火车站接“漂亮姑娘”的画面,刚刚青西姐说的惊喜,难不成就是那个“漂亮姑娘”,他要告诉她,他要和别人结婚了?
向晴脑子里胡乱的想着,嘴上语气也没控制住,生硬起来:“好不好的,你会在意吗,我看你倒是过得挺好。”
祁衿南还以为向晴是因为他插队的时候没有联系她所以生气,忙得从两个网兜里掏出个又大又圆的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弓着腰,用双手小心翼翼的递到她面前。
“这是我爸朋友送的,你尝尝,可甜了。”
向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手,只能紧紧地揣到兜里也不去接苹果,“我不吃,你吃吧。”
祁衿南蹲了下来,仰着头看向向晴,腾出一只手,揪了揪向晴的袖子,脸上满是讨好的谄笑:“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向晴哼一声,转头去看他,问道:“哪里错了?”
祁衿南:“我不该这么长时间都没给你写信,让你担心了,都是我不好。”
向晴知道他是不想再连累他,才不敢给她写信,她根本没有计较这些。
“你就没有别的想和我说的?”
祁衿南蹙眉,想了想接着说:“当年是我不好,走得太匆忙了,都没给你留下什么。”
“不是这个!”向晴气他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她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难不成他想离婚,她还能拖着他不离吗。
说着她气的起了身,祁衿南也立马跟着起来,一头雾水的看着向晴,脑海里暴风回想着插队前的事情,但是都过去四年了,一些小事和细节早就记不清了,他完全想不到向晴说的是什么。
见他不吭声,向晴索性就替他说了:“你是想要和我离婚吧,你只说就好了,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祁衿南骇然一震,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白都要跳出来了:“我什么时候想要离婚了?你不能冤枉我啊。”
向晴立马脱口而出:“那个漂亮姑娘是怎么回事?”
“哪个漂亮姑娘?”祁衿南挠了挠头。
“就是你上午去车站接的那个漂亮姑娘,我都看见了,你还不说实话!”向晴愠色难掩,呼哧着喘着气,别过头去。
祁衿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着这件事。
他简直要笑的合不拢嘴,把手里的苹果放在一边,往前走了几步,解释着说:“你说的那个‘漂亮姑娘’是我妈朋友的女儿,她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但是她们那里教学质量不高,就想着把她送到咱这儿来上课,正好我姐那屋子不是空着吗,我妈就让她住在我家,所以我才去接的她。”
向晴见他坦然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话,半信半疑问道:“真的?”
祁衿南急的直跺脚:“你不信问我姐,她也知道这件事。”
“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向晴偏过头绕过他,插着兜走到书桌旁倚着椅背,“听说你父母都平反了,你现在又是干部子弟了,我就是个工人,你有没有后悔过和我结婚。”
向晴终于把这段日子一直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她也不是有多舍不得祁衿南,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父母。
当时她领了证才和家里说的,父亲母亲平时那么和善的人第一次和她发了脾气,现在好不容易他们二老已经接受了这个既定的事实,如果现在她再离了婚,那又叫他们白白难过一场。
祁衿南心下一慌,嘴上斩钉截铁道:“不会不会!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我祁衿南这辈子不会和向晴离婚!我发誓,如果有一天我祁衿南有任何对不起向晴的地方,就让老天爷...”
向晴怕他说出什么胡话,忙得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略带气道:“别瞎说,我可担不起。”
祁衿南笑着,握住向晴伸过来的手,立即感觉到触感不对,低头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的表情又严肃起来。
向晴立即把手抽了回来,垂了垂眼眸,如实说:“你走了之后,厂长就把我调去了后厨做帮厨,每天都得和冷水接触,时间长了就这样了。”
即使向晴没有明说,祁衿南也知道,肯定是因为他的身份问题,连累了她。
他现在很后悔,当时不应该答应结婚的,他当年也是急了,向晴比他大一岁,当时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追她的人一大堆,还有给她介绍对象的,他实在是怕极了,怕向晴会结婚,怕就这么失去她,再加上腿上的伤还在时不时的隐隐作痛,他知道他也做不了什么重活,所以就答应了。
因为知道会给向家带来麻烦,所以他走后一直没有联系过他们,就怕信里的内容万一被有心的人看见,又解读出一些“言外之意”。
祁衿南一脸愧色,再加上无比心疼的眼神,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要是我当时没和你结婚,你的手就不会这样。”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向晴的手上,有些失落的耷拉着脑袋。
向晴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宽慰:“这婚是我要和你结的,结果也是我该承担的,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结婚这件事,你别多想。”
祁衿南终究还是没忍住,紧紧抱住了向晴,两个人都穿的厚重,像鼓鼓囊囊的两个球抱在了一起。
一个拥抱,阔别四年之久,上一次抱她,还是在领完证那天,两个人第一次的拥抱,靠着这个拥抱,陪伴祁衿南度过了那日复一日的岁月。
“吱呀”一声,门开了。
向晴听见声音,忙得把祁衿南推开,许是她在后厨天天搬重物,力气大了不少,推的祁衿南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祁衿南先是呆愣了半秒,随即被向晴的举动逗得笑出了声。
祁青西见这样子,就知道她进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边说边往后退。
“青西姐,你别多想,我们没干什么。”向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着,“你说啊祁衿南,我们什么都没干。”
祁衿南看着向晴红透了的脸颊,忍不住想要逗逗她,露出一副不值钱的笑容说:“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
虽然话说了,但是配上他那副表情,更惹人遐想了,祁青西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拿上旁边的酱油瓶又退了出去:“你们继续,我就进来拿个酱油,小晴中午就留下吃,我马上就做好了。”
祁青西说完,就把门又严丝合缝的关住。
“我让你解释,谁让你咧着个嘴嬉皮笑脸的没个正行的说,你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向晴怒哼哼的坐到椅子上,埋怨着祁衿南。
“什么盖不盖的,我们是夫妻,我们有结婚证,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向晴听着这话,脸更红了,什么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还想做什么,正想着,思绪就又被拉回去。
祁衿南又单膝蹲到向晴面前,拉起她的手端详着,眼中满是心疼。
“下午我就去商店,给你买些蛤蜊油来涂上。”
向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我用过了,但是每天都得下水,效果不好,白白浪费了钱。”
祁衿南抬头看向她:“我父母现在都平反了,你们厂长该给你调工作了吧,我明天就去找他,让他把你调回去。”
向晴也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但是现在厂里效益不好,纺棉的工人早就饱和了,现在把她调回去,那不就是让她去吃白饭,就算厂长调她回去,她也没那个脸,但是她知道祁衿南也是好心,只能先应付过去:“再等等吧,厂长应该已经在想办法了。”
她说这话只是在安抚祁衿南,她心里也没底,明天她准备去找厂长探探口风。
“你的腿怎么样了?”向晴转移开话题,看着他那条受过伤的腿。
祁衿南站起身,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早就没事了,能跑能跳的,不信我给你跳一个。”
说罢就原地蹦了起来,生怕向晴不信。
向晴忙拉住他,担心道:“你别折腾了,万一再出点什么怎么办。”
转而她眼中又落寞起来,低声道:“都怪我。”
祁衿南立马严肃起来:“我说了,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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