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龙涎香的青烟袅袅，将巨大的疆域图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女帝手持那份来自张煜的奏章，指尖在“专项资金”四个字上轻轻划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陛下，”身旁侍立的心腹女官低声道，“张侍郎此举，名为整顿，实为扩权。朝野皆言他已失宠，他却还在故纸堆里折腾，真是……”
“真是个聪明人。”女帝接过了话头，那双美丽的凤目之中，非但没有半分怒意，反而闪烁着一丝近乎于欣赏的异彩。
她将奏章轻飘飘地放在龙案之上，声音里带着一种棋逢对手的愉悦：“世人都以为朕将他打入冷宫，是为敲打。唯有他自己，懂得将一块废铁炼成利刃。这才是朕的刀。”
一把见过血、受过惊吓，却依旧想着如何为主人创造价值的刀，远比一群只会**的废物有用得多。
女帝提起朱笔，在那份奏章的末尾，写下了两个力透纸背的大字。
“准奏。”
随即，她又补上了一行小字，那语气，如同在给一把心爱的兵刃，加上最锋利的开刃石。
“另，特许其调用书库周边禁卫一队，以防要地生乱。”
朱笔一批，等于将整个皇家书库的绝对统治权，连同尚方宝剑，一并交到了张煜手上。
圣旨下达，如同一道惊雷，在波澜未平的京城官场再次炸响。
张煜甚至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凭着圣旨，走马上任。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径直闯入了掌管宫中人事的内务府。
内务府总管钱公公正捏着兰花指，悠闲地品着新进的雨前龙井。见到张煜进来，他眼皮都未抬一下，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杯中的浮叶，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张伯爷吗？怎么有空来咱家这犄角旮旯了？您如今可是管着皇家书库的大人物，那可是个清闲的好地方啊。”
言语间的轻慢与疏离，显露无疑。
张煜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讥讽。
“本官奉旨整顿书库，需调阅库中所有人员的卷宗档案，以及他们在太医院的脉案记录，有劳公公了。”
“哎哟，这可不巧了。”钱公公放下茶杯，一脸的为难，“张大人，您是不知道，这宫里的人事档案，浩如烟海，找起来费时费力。您要的那些，怕是没个十天半月，理不出来啊。”
这是官场中最常见，也最有效的软钉子。
张煜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是轻轻拍了拍手。
“唰！”
门外，十二名身着玄甲、腰佩制式钢刀的禁军精锐，如出鞘的利刃般鱼贯而入，瞬间将这间小小的公房挤得水泄不通。
冰冷的刀锋在烛火下反射出森然的寒光，空气瞬间凝固。
钱公公脸上的假笑僵住了，端着茶杯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钱公公，”张煜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他的耳朵里，“陛下说了，书库乃国之重地，耽误了清点要务，便是耽误了国事。本官没时间等，禁军的刀，也没耐心等。”
“哐当！”
名贵的汝窑茶盏脱手而出，在地上摔得粉碎。
钱公公“噗通”一声滑跪在地，浑身抖如筛糠，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咱……咱家……这就去办！立刻！马上！”
半个时辰后，皇家书库所有人员的详细档案与脉案记录，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张煜面前。
在堆积如山的卷宗中，张煜的手指飞快地划过，最终，轻轻地，停留在一个名叫“小德子”的老太监卷宗上。
卷宗简单得可怜：刘德，六十八岁，身患肺痨，咳血不止，无亲无故，于书库角落杂役房内等死。
张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他找到了那个完美的“空缺”。
随即，一张由新任书库总管亲自签发的、充满了“人情味”的调令，送到了书库管事太监的手中。
“兹有杂役太监刘德，为皇家奉献一生，鞠躬尽瘁。念其年迈病重，特准其‘出宫荣养’。着内务府拨付‘恩赏银’五十两，着人将其‘妥善’送往城外皇家福安寺，颐养天年。”
这道命令，让书库上下那几个早已麻木不仁的老太监，无不交口称赞。
“新来的这位张大人，虽说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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