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在做梦。
牧白晟心想。
“第十二次了。”
清醒梦。
周围是一片没有丝毫亮光的漆黑空间,无边无际。
从半个月前开始,他经常会在梦中惊醒,或是意识到自己身处各种稀奇古怪的梦境,由于身处学校无法上网查找原因,他在连续几天做了清醒梦后,去了医务室寻求帮助。
校医给出的解决方案是找人疏解负面情绪,放松心情以及睡前一杯牛奶。
很遗憾,校医的建议无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依旧频繁出现各种不同寻常的清醒梦。
列如这次的漆黑空间便是经常出现的那种梦境。
空旷死寂,听不到声音,感知不到其余人或物的存在,生命绝迹,如同困于黑色浓雾,与外界彻底隔绝。
牧白晟掐了自己一把,四周景象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冰凉,死寂,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他压下内心的不安,闭着眼睛选择一个方向,往前走去。
即便明白毫无用处,到处走走总比待在原地发呆来的好。
不知过去多久,前方出现璀璨的金光,以牧白晟无法反应的速度迅速逼近,差点闪瞎他眼睛。
那不是阳光般的炙热与明亮,而是寒天之地的一缕微光,只是被放大了数千万倍,带来极致的杀伤力,冻得血液凝固。
泪水止不住地流,刺-激性太强,牧白晟差点以为自己要瞎了,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缓过来。
在几乎照亮整片漆黑空间的金光中-央,出现三轮彼此重叠的巨大机械齿轮,正以同样的旋律“咔咔”转动,三面齿轮重叠的最中间是稍小一圈的机械钟,秒针滴答滴答移动,与齿轮转动的声音完全重合。
那是一种特殊的旋律,古朴,神秘,诱-人探索。
牧白晟却是后退了好几步。
机械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倒流的。
这代表了什么?
牧白晟不敢多想,本能促使他往反方向跑。
但瞬间,有千千万万的声音从远方出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重叠交斥,模糊混乱,像根针一样重重刺入牧白晟的大脑里。
他脚下踉跄,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
散发金光的齿轮后方,在那没被光芒照耀的阴影处,出现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
那些黑影争先恐后地往有光的地方狂奔,朝着牧白晟所在的方向伸-出双手,模糊的面孔上是空洞洞的眼眶,极为明显地散发出激动与兴奋的情绪,随之而来的,是越发清晰的声音,透着疯狂与狂热。
……让牧白晟觉得反胃作呕。
[救命!有怪物在追杀我!]
[请救救我们,求你了!!]
[不,等一下!救救我,牧白晟——]
[快跑!快跑!不要回头!]
砰!
牧白晟猛地睁开了眼,课桌边的书堆砸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吸引了全班学生的注意。
这是下午第一节数学课,已经上了十分钟。
头发稀疏的数学老师被书本砸地的声音打断讲题思路,手里的粉笔咔嚓一声断裂,他推了推眼镜,说:“有的同学睡眠质量可真不错,铃声叫不醒,同学上手也推不醒,要不是还有气,这会救护车估计已经在教学楼下了。”
全班学生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牧白晟勉强笑笑,却根本无法隐藏身体的本能反应,呼吸急促,浑身冷汗,手指无法控制地颤-抖,他捂住额头,感觉到心脏跳得格外剧烈。
发生了什么?
牧白晟的脑子一片混乱。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在害怕什么?……噩梦?
他的眼里出现茫然与惊慌,回忆起噩梦却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那种让人战栗的寒意。
教室里的笑声已经消失,半秃头的数学老师提醒牧白晟一句身体不舒服可以继续休息后转头继续讲题,高三的时间紧张,一节课讲完试卷内容根本来不及,没空再多说什么。
桌面扔来一个小纸团。
牧白晟抬头与那扔来纸团的人对上视线,面上还有一丝没能藏好的仓惶惊惧,被对方看了个正着。
惨白的脸色,没有血色的唇-瓣,满是冷汗的额头,以及似乎压抑痛苦而微微皱起的眉,看起来真的身体很难受。
坐在右前方的杨江律皱起眉,正要向牧白晟问身体情况时,就见对方竖起笔记本,空白的纸页上写着“没事”两字。
冷淡,又疏离。
杨江律眼皮一跳,要不是这节课是严肃但人气很高的数学老师,他当场得站起来拖着牧白晟去医务室。
和牧白晟认识那么多年,他深知对方的臭脾气以及薄脸皮,反正到时候被全班的人注视着,社死的也不是他。
牧白晟翻试卷找题的动作顿住,背后一凉。
做噩梦把自己吓到了这种事,说出来太丢人了。
他是绝对不可能说的。
所以一下午,面对好友杨江律的关心询问,牧白晟摸着良心冷漠三连。
“不知道”“我没事”“谢谢”。
这疏离敷衍的态度,气得杨江律当场放话绝交一天。
孤零零去食堂吃饭的牧白晟心平气和。
在空余的时间里,他依旧在思考清醒梦的事,这次醒来的怪异情绪表明了某种突变情况,可偏偏想不起来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上不下的感觉极为难受。
导致这一天,牧白晟的情绪都很差。
今天是周四,高三分为大小周,这周连读两星期,明天周五下午三点多放学,寝室里一片兴奋。
除了臭着脸的牧白晟。
他一想到等会还要睡觉,就觉得烦。
寝室里一共五人,上-床下桌,六号床没人。
多数情况下,寝室长总会是一号床,6308号寝室同样如此,在外一副好好学生的学霸带头夜聊唠嗑,约人放假去打球打游戏,三号床四号床兴奋附和。
二号床偷偷带手机来了,正躲在被子里打游戏,时不时翻个身表示他还喘着气。
牧白晟在五号床,睁着眼睛盯天花板,满脑子都是“把自己撞晕是不是就不会做梦了”这种可怕念头。
十二点不到呼噜声响了一片。
不知什么时候,牧白晟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隐隐约约的,耳边似乎响起说话声。
[你对永生怎么看?]
[人类拥有的东西太少,渴-望的太多,岁月成了最后的那把刀,锋利,冰冷,一击致命。]
[不老不死,永存于世。谁不想要!]
[这是你逼我们的!]
“牧白晟——”
“咚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让牧白晟猛地坐起身,睁开眼,胸膛剧烈起伏。
他环顾昏暗的环境,寝室里很安静,舍友们都在睡觉,而他耳边似乎还隐隐有那股疯狂敲门的动静。
“卧-槽,兄弟,你吓死我了。”
对铺的二号床扯开被子,露-出还亮着的手机屏幕,对着牧白晟瞪大眼睛,一头乱七八糟的黄发因闷热贴在头皮,他刚刚打游戏打嗨了刚想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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