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人说,大汗给六王子请的汉人师傅,是叫羊皮裹着,送进大帐的。
系统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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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个休假世界的故事。
系统之所以能作证,是因为羊皮这会儿还没解开。
干净的羊皮,挺软和,应该是被反复鞣制过,晴日里晒太阳吹风,又特地用香草炉熏养,有种很淡的草木香。
帐子里也收拾得格外干净。
干净过头了,崭新的红毯子红被红枕头,烛火明亮,喜气洋洋张灯结彩,被子里头还藏着干桂圆跟花生。
系统还在研究花生,帐子厚重的棉帘已经被一只手挑开。
帐外是月光。
一地银白漫进来,寒气也趁机往里涌,又被棉帘严严实实隔住,只剩下人影。
烛影跳跃,叫风吹得半晌才平。
人影停在帐口,身量看得出还是少年,个头却已经不矮,单手提着把弯刀,刀身有血,也有烈酒香。
……也是一身暗红。
系统隐隐觉得不妙,狂翻着设定问祁纠:“我们是干什么来的?”
祁纠刚看过:“当老师。”
系统松了口气:“哦哦。”
草原部落的拜师礼别具一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成亲。
系统剥开两个花生,给祁纠分了一个,一边嚼,一边看这次的设定。
这是个和中原王朝没什么关系的草原部落,中原天高皇帝远,双方并不接壤,没有发生过战事,也同样少有联络往来。
他们之所以会在这,是因为祁纠这次领到的身份,是个被处过极刑,赶上大赦,从天牢里扔出来的罪臣。
“你叫黎风,字尘散,本来是中原的探花郎,后来运气不好,被人构陷下了狱,关了三年。”
系统抓紧时间念:“你在牢里受刑受寒,伤了两条腿,不能久站疾走,被中原马商装在草料车里带过来,换了三块现杀兽皮……他们部落的可汗买你,是给六王子当师傅。”
“这就是你的学生。”
趁着人影走过来的最后几步,系统一口气介绍完:“阳燧,可汗最小的儿子,今年十七岁。”
在草原上,幼子没有受宠这一说,不会被特地关照,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阳燧的兄长已经把部落瓜分殆尽没给他剩下什么地盘只有这一片山坳深处的密林。
满地嶙峋乱石没什么好草场山路崎岖林深幽暗荆棘丛生又尽是野兽一入夜就在附近游荡。
帐外狂风刮个不休穿林过树一片鬼哭狼嚎。
祁纠解开羊皮单手撑身还没等坐起来就被阳燧伸手按住。
离得近了能闻见更新鲜的血气烛光打在锋利的猎刀上映出雪光。
阳燧慢慢地说:“别动。”
他会说汉话发音甚至还挺标准只是咬字略慢嗓音有种奇异的低哑。
阳燧仍然握着那柄刀把祁纠按回榻上单膝抵着烧得暖融融的火炕弯下腰漆黑的眼睛盯着他。
鹿骨做的单边耳饰摇摇晃晃离蜡烛太近在帐篷被风吹得微晃的毡布上投落巨大的影子。
“我听说了。”阳燧低头看着他“你叫黎风也叫尘散。”
他说:“我叫阳燧生火的阳燧。”
草原上保存火种不易常用的几种取火方式里有一种是用光滑的铜镜汇聚太阳光点燃艾柱或者枯草。
能汇聚太阳光让枯草凭空生火的工具就叫阳燧。
“好名字。”祁纠说“听着暖和。”
阳燧垂着眼睛看他忽然笑了下笑容很短促转瞬即逝。
他的长相也有明显的草原特征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只是瞳色显然比草原上的人更黑侧面叫烛光一映甚至隐有幽绿。
阳燧仍然握着那柄刀单手按在祁纠肩头研究了一会儿尝试解开束发的天青色布条。
系统有点警惕扯住祁纠:“我们是干什么来的?”
祁纠:“当老师。”
系统松了口气:“……哦哦。”
阳燧对汉人的装束并不熟悉花了点时间才单手解开那个发髻取走布条挂在一旁。
阳燧问:“疼吗?”
祁纠毕竟不是面捏的笑了下摇摇头那只手的胆子就更大了点有些生涩地伸手试着碰了碰祁纠的头发。
挽弓勒缰的手粗糙但阳燧还没成年
系统藏在被子里吃花生偷偷跟
祁纠聊天:“他在瞄你。”
祁纠知道所以祁纠在研究帐篷的花纹。
阳燧微微松了口气。
他弯着腰左膝仍抵着火炕边沿脊背弓起一只手握着刀另一只手慢慢摸索和打量祁纠浑身仍蓄着不弱的力道。
那柄刀随时能挥出整个人也随时能骤然跃开。
像只充满好奇又不忘防备的狼。
阳燧靠近祁纠嗅了嗅觉得好闻离得更近了些。
这个姿势不太方便于是狼跃到暖炕上撑着肩背俯下来贴在祁纠颈间。
阳燧低声问:“什么味道?”
“墨。”祁纠说“笔墨纸砚汉人用这个写字。”
阳燧点了点头拉起祁纠的一只手放在烛火底下。
阳燧低着头在他的指间嗅一下一下微凉的鼻尖碰着祁纠的指腹。
系统抱紧干桂圆和花生:“我们是……”
祁纠屈起手指摸了摸雪白的鹿骨。阳燧的反应比想象里更敏感眼睫闪了下握着锋利弯刀的手紧了紧才慢慢松开。
祁纠:“当老师。”
系统:“哦哦……”
“你应该更小心。”阳燧低声说“我们这里睡觉是把刀枕在头下的。”
他刚活剖了一头鬣狗这东西肉酸得很没法吃但挂起来的皮能吓退这些畜生的同类省去很多麻烦。
阳燧手里的地盘并不大林深茂密野兽横行别说羊群连马也难养他从学会走路起
他很坦白把这些都告诉祁纠也讲清外面的险山恶水。
祁纠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笑把手收回来:“好。”
阳燧垂下眼睫看着祁纠的手。
有些苍白瘦削干净和草原上任何人的手都不一样只在指节处有些握笔留下的薄茧。
阳燧碰了碰发现它们很柔软又忍不住摩挲了下拢住祁纠的手指:“你常写字?”
“不少。”祁纠点头“还没学会走路就开始拿笔了。”
阳燧觉得有趣抿了下唇角:“你不老实。”
他还以为汉人都是之乎者也的书呆子见了草原部族的野蛮杀戮就要避之不及恨不得躲出三丈远。
这人不仅不怕,还不老实,居然学他说话。
祁纠问:“行吗?
这次幽黑瞳孔里的笑更明显,阳燧枕着手臂虚躺下,曲起满是猎茧刀痕的手指,和那只一看就是握笔的手交握。
他也洗过了手,用皂角和融化的雪水,洗了很多遍,还用最烈的酒浇过。
很干净。
“行。阳燧说,“你跟着我。
“我每天都打猎,从不空手。暖炕不大,阳燧离他很近,看着祁纠,“你喜欢什么,鹿还是熊?
祁纠选第三个选项:“喜欢狼。
“那有点可惜。阳燧垂着眼睛想了想,“我们不猎狼。
一方面是因为狼群绝非善类,单只狼不难对付,但狼群凶悍得很,只要认定了是敌人,就会不知后退地扑上来撕咬,直到一方把血流干。
另一方面,也是他们这个部落依箭竿山、白狼水而生,传说里白狼就是他们祖先的化身。
狼是神物,不能猎杀。
祁纠问:“能摸摸吗?
阳燧顿了下,有些愣怔:“什么?
祁纠摸摸他的头发。
阳燧今晚刚沐浴过,头发摸起来很光滑,手感不错,像小动物的皮**。
阳燧打了个激灵,有点错愕地抬头,盯住祁纠。
他问:“你是萨满?
萨满是巫师,草原部落信这个,认为这些人能占卜求雨,送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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