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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蟹伏浊流(五)

小说:

为什么他还是死了

作者:

知悟知吾

分类:

穿越架空

《为什么他还是死了》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白山温,洛水软,江堤落虎口。吾军凌凌银刀戟,万马驰入如长雁,沛然莫之能御也,上马为将,下马为王……。”

低低吟唱荡漾,悠悠笛音随琵琶,那么哀伤悲怆,像极了人间的居夷处困,四面楚歌。

明明词曲唱的是胜仗,可音调却是哀怨婉转,凄凉得让她想到忘川冷冽的泉水。

榻上的人紧促着眉头,她想不明了。

铁骑银枪铿锵撞击声入侵惊梦,熟睡中晃动的残影带颤长睫,她翻身拉被子盖过发顶,嘈杂声并未消散。

“哐当!”

水盆触地,滚烫热水浇熟芽草,荞知星猛然睁开眼坐起身,大口喘气。

账外脚步声纷乱,火把乱晃,呕哑糟咂地混乱无比,让人心烦意乱。

“大夫!大夫!有没有大夫!”

“快喊大夫!”

“星大夫!快去救殿下!”

她抚摸潸然泪下的脸庞,怔怔望着撩开帐帘的干娘,可是一个字都未曾听清。

不明所以的梦和混乱失序的现实让她恍惚,以至于翻找药瓶时,手还是不自觉停顿。

看着眼前因伤斜靠在榻上的男子,额上汗珠涔涔洇湿冠外碎发,流进眼皮里,许是太过痛苦,让他浑然不觉。

如此脆弱的萧倬让荞知星想不起来印象里挺拔健硕的王爷将军。

她眨眨垂睫,故意动作放得更慢。

随着喘息声加重,萧倬咬紧牙关,闷哼出声。

他抓着被褥,似乎这一瓶药倒下去丝毫没有缓解,反而徒增痛苦。

她停住手上动作,疑惑地查看药瓶,仿佛辨认生字的小孩。

也没想害他啊。

“咳咳……”

榻上的人咳嗽越来越剧烈,她看着他胸膛伤口上溶于血水变成黄色的粉末,匆忙意识到,拿错药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擦掉,帮你擦掉……”

回过神的荞知星慌乱中直接用手挥抚流血的伤口,皮肉翻开,疼的萧倬再次仰头咬牙。

“我给你上止痛药,止痛药,止痛药……”

“砰!”

接连三四个药瓶被打碎在地,药粉液体流满塌边。

“出去!”床上的男子似乎已经忍无可忍,否则也不会撕扯着皮肉,对她厉声呵斥。

“我!我……”

太乱了,简直是一团乱线。

她神思心绪里没有一点清晰的路线,都怪那个梦,都怪那些奇怪的梦。

“孤似乎警告过你,做一个有价值的人。”

他抬手扯下一片衣襟,隔着殷红的布将汩汩流血的伤口压住。

她哑声看着狼藉一片的地面。

“走吧,这里不需要你。”

荞知星紧抿的唇内瓣被牙齿狠狠咬着,面上还是倔强着毫无波澜。

如若不是灵猫一族因魔物被牵连,她才不会跨越一千五百年,被一个佞臣小人指责。

在眼底泪意冲涌而出时,瞬间转身撩袍出帐。

霜气横空月色明,寒侵肌骨不胜清,茅檐霜冷一灯幽。

深秋初冬的冷意冻得彻骨,她独自越过茅棚上最后一盏灯笼,深入银色的大漠里。

凡躯是那么渺小脆弱啊,就连天地灵气都抵挡不住,要借种种工具。

雁鸟划破长空,乌金东升,第一缕曦光落在荞知星肩上,温热一片肩怀。

“乳饼,卖乳饼咧!”

街上叫卖摊走街穿巷,路过在街角露宿一宿身穿单薄袿襦的女子。

她摸着干瘪的肚子,毫不犹豫将离账时顺走的银钱塞给摊主。

都说神仙才无情无欲,可灵兽即使没成神,也是不懂人类情爱的。

他们谈不上天真单纯,也非穷凶恶极,是无法感知爱恨嗔痴,鲜少能天生共情。

所以她能将昨晚作为“人”生出的羞辱和悲凉抛之脑后,大口大口咽着乳饼。

边吃边走,路边的商贩吆喝着招拢不少人,因为无趣,所以逛着冗长错落的街道,没有过多停顿。

“不过是作画而已,街头那边的林先生半柱香便可描绘出神的画像,怎么你就要一炷香,还要隔日再取?”

“就是啊,莫不是要偷梁换柱,以假代真?”

瞧着前头争论的人群,她隐约嗅到不同寻常的香味。

越过行人,踮脚瞅着人群里作画的人蓝衣儒衫,一副书生模样,正作低头作画。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公子作画后会用奇石磨粉涂抹,此后画像火烧不坏,千年不腐。”

大肚子中年男人手指在舌尖蘸几下,兴奋地比划着,好似空绘什么奇幻志怪。

“当真如此神奇?”

“姑娘若是感兴趣,在旁的软椅稍稍等待,公子画完前面的姑娘自会为您作画。”

香味的源头就在人群里,可是人太多,她一时竟辨认不出。

“姑娘,有请。”

着淡蓝月牙色儒衣公子低头清洗墨笔,为对座女子作画。

荞知星袖中法术应运而生,凝神于挥动的画笔,谁知眼前被雾霾遮掩。

她努力清明神志想用微薄的灵力一探究竟,忽然被什么阻挡,嘴里腥咸,竟涌上一口血。

灵识被逼出的最后一刻,望见雾霭里瑶妹摇曳的桃色尾巴。

精明锐利地瞳仁死死盯着她,竟然是一只九尾狐妖!

一千五百年前的历史里藏着无法探究的法术,竟与九尾狐一族有关。

“火烧不毁,千年不腐……”她心下了然,絮絮念叨着。

“姑娘若是感兴趣,可以交付定金之后喝些茶水坐候我们公子。”

“姑娘,姑娘?”

她用手背拭去嘴角血腥,点头应声。

“好。”

对面书生模样的男子提笔,再落笔。

因相隔太远瞧不见他的画,便只能看挥袖,抬手,转腕,落笔,带动腰间好看的玉环缀碧珠,许是个富家书生。

“姑娘,可是南乡人?”

他冷不防发问,清瘦文雅的脸颊隐没在阴影里,太阳落下了。

“公子是如何看出?”

荞知星回想起这具身躯的面容,一时也弄不清楚,便乘机顺势发问。

“北人多为高鼻深目,而姑娘五官柔和,眉目平钝,多为水乡骨相。

画皮易,画骨难,姑娘,我虽看似在描摹皮肉,却是寸寸刻骨。”

他音量随着落袖减弱,好似在自顾自说话,倒让她有些困意。

待月亮挤出天边时,云层包围裹挟簇拥,护城河边烛火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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