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宝山是进去了,其他人却是杵在了门口。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彭子隆本来要追进去了,一见其他人都在屁股后头,他也停住了。
“你们……干嘛呢?”
叶俱合看了眼纪明纱,又看了眼青年,诚实道:“我不知道。”
——他只是在盲目地从众。
“可是,曹哥在里头啊?”彭子隆有点急眼了,口吻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就让曹哥一个人进去,这……不太仗义吧?”
他虽说的义愤填膺,脚却始终没挪窝。
“那……请?”青年比了个“你先进”的手势。
彭子隆警惕道:“你怎么不进去?”
青年转头,把一模一样的问题抛给纪明纱:“你怎么不进去?”
纪明纱面不改色:“我爱大自然。”
“骗鬼的吧,你们这群人——!”
*
纪明纱很清楚,进肯定是要进的。
逃避剧情的意义不大,毕竟他们名义上还是“内测员”,积极探索游戏内容才是正道。
不过,抱着“试试又不要紧”的想法,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沿循着地图,往坡绥镇的方向走去。
离开前,发生了一些小争执。
“纱姐,脱队还是太危险了。”叶俱合道,“按恐怖片的套路,一般这都是要送人头的。”
高中生还没学会人情世故,说得难听,但到底是好意。
彭子隆帮腔了两句,不过,他显然并不在乎纪明纱的死活。
他本来就嫌弃纪明纱走得慢、背不动重物,现在她主动提出要去送死,反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纪明纱只道“我很快回来”,随即快步往山道上走去。
整个过程中,最古怪的还是青年,他始终一言不发,抄着手在一边看着。
随着“沙沙”的脚步声,山林的雾气,很快就把这些人吞没了。
手机地图闪烁着微弱的亮光,突然,机械的甜美女音响了起来——
“嘉年华·缺德地图,持续、为您导航。”
“距离目的地,还有:200米。”
纪明纱一愣。
她确认了一遍,目的地没有变,确实是坡绥镇墓园。
但她的位置,却似乎已然不是在原来的地方了。
屏幕突然闪了闪,随后变得一片漆黑,机械女音平直地嘶叫——
“您已到达目的地。”
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石子路。
很眼熟。
她的脑中闪过那张相片——她倒在石子路上,面朝下地趴着。
……得离开这里。
她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但没走多久,她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一条石子路。
——不对。
是“又一条”,还是“同一条”?
说不好。
不知不觉,雾气变得极其浓重。四面八方传来了男女老少集体吟诵的歌声——
“穗婆、穗婆,请保佑……坡绥镇,风调雨顺……”
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她想离开,但已经迟了,那些人向她步步紧逼过来,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
他们有高有矮,但脸上都整齐划一地覆着一块面具。
黄色的面具,凹凸不平。
组成“黄”的染料,是鸭子的毛。那制作的手法极其粗暴,折断的羽管七零八落地嵌在面具里,导致脸上的阴影也像石子一样细碎。
面具的嘴唇和眼眶边,是一圈触目惊心的鲜红色,在嘴角边拉出长长的弧线。
——像是在讥讽地笑。
“扫晦气、恭迎,我们的神女……”
无数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脑。
她摔倒在地上,身下的石子很是细碎,脆弱的皮肤很快被扎出了血点。
木桶里咸涩的水淹没了她的口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咳嗽着,发动了{回档}。
在一片恍惚中,她似乎听见了砂砾被踩出的细微咯吱声,以及人群慌乱的惊呼声。
……谁、过来了?
*
“咳、咳咳……”
上一轮的影响延续了下来,纪明纱捂着嘴,胸腔不住震颤。
没理会其他人的侧目,她跟在曹宝山后头,飞快地走上了台阶。
因着她的带头,彭子隆跟着进来了,叶俱合也紧跟其后。
青年是最后一个跨进来的。
大门轰然关上。
“欢迎光临。”前台冷淡道。
声音听着还算正常,但等大家看清楚她的样子时,表情俱是微变。
彭子隆更是“哇”一声叫了起来。
纪明纱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前台的脸上,覆着一张沾满了鸭子毛的面具。
*
“这个面具?”前台道,“这是在……嗯,辟邪。”
在说出“辟邪”两个字以前,她微妙地停顿了些许。
“辟邪?”
“庆穗日啊,不戴上鸭子面具,容易冲撞神女……你们不是本地人吗,这还要问我?”前台有些不耐烦,她似乎很厌恶讨论这个话题,“啪”地甩出五张房卡,“你们就是刘忠义的那几个亲戚吧?房卡自己拿一下。”
大家愣了一下。
刘忠义?谁?不会是刘秃子的大名吧?
青年顺手似的将房卡拢过来,问道:“他人跑哪儿去了?”
前台冷笑一声:“谁知道,死在外头了也说不准。每天仗着闺女耀武扬威的,说他闺女是神女转世——我看就是故意想抬价吧?如果他闺女真是神女转世,第一个就该咒死她这个爹。”
“咳咳,小玉,少说两句。”
其他人这才发现,柜台下居然还坐着一个干瘦的婆婆。
因着身姿矮小、背脊伛偻,加之前台的木柜遮挡,居然完美地隐入了黑暗中。
她的脸上,同样扣着一张鸭子面具。
彭子隆傻不愣登道:“这都三点了,这老太婆可真能熬啊。”
前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我婆那是睡醒了!怎么说话的?”
她一发怒,连带着那些鸭子毛跟着一颤一颤,好似即将要从面具上扑棱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美女,息怒,生气会长皱纹。”彭子隆吓得立刻弯腰道歉。
“我欠那点皱纹吗!?”
前台像是怨气堆积了太久,正巧撞上了这群“刘秃子的亲戚”,干脆骂了起来:“我的命都给这狗爬玩意儿给弄没咯!不知道他那些个胡话怎么这么多人信,平时这庆穗日根本就没人记得,今年不但搞起来了,还列进文创重点项目了,非要本地人都戴这又丑又臭的狗屁面具,还恐吓人说不戴上会倒大霉!什么东西啊,死去吧……”
婆婆厉声道:“小玉!不准胡说八道!对穗婆要有敬畏心,不然会大难临头的!”
见没人问,叶俱合只得道:“穗婆是谁?”
“你是本地人吗?”小玉皱起眉,语气怀疑,“穗婆都不知道?”
刘岗花的声音打断了他们:“老公……”
曹宝山一个激灵:“婆婆,小姑娘,你们这里有没有饭啊?能不能给我们搞一点?”
“老公,我想吃肉……”
“吃肉、吃肉!”曹宝山诚惶诚恐,就差点头哈腰了,“在问呢,不急啊。”
小玉道:“大半夜的上哪儿给弄肉?我这里有泡面,将就吃点吧!”
红盖头猛烈地摇晃起来:“我要吃肉!肉、肉!给我——”
“嘶嘶”不似人类的尖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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