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纵身一跃,裂缝的黑暗像潮水般涌来,将他紧紧包裹,呼吸变得异常困难。
他沉浸在无边黑暗中,思绪逐渐迷失,意识被深渊吞噬。
陈辞咬紧牙关,迫使自己思维集中,回忆起他的一生。
五岁的他骨瘦如柴,在杂乱不堪茅草屋编织麻袋。
弟弟又在哭闹,姐姐大着肚子,顺手拍打。
他看不清父母样子,只看到光影绕在他们周围,光影下的妈妈冲爸爸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妈妈把最后碗面线糊推到他眼前,他对妈妈感恩戴德,说：“谢谢、谢谢。”
妈妈把他带到街上,：“四啊，辛苦你了。”
他以为不过是像往日般乞讨而已,：“没关系，妈妈。”
妈妈走了。
他看到个男人把钱塞到妈妈手中。
他明白了,朝那头妈妈挥挥手,：“再见。”
他站在原地不动,等着男人把他带走。
男人把他带到大货车里,这面有很多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
他们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言,等待着货车终点。
货车停了,他们被带到处地下,小孩们排成列被穿着白大褂的大人挨个带进小屋子里。
卖器官吗？他还这么小,有人会需要吗？
他感到害怕,他希望是运输毒.品之类的,这样还能活,还能吃到下顿饭。
他当时不知道器官还需要配型,所以马上就要到他进小屋里时,他跪下,大喊，：“别、不要,我会偷东西！让我活下来,我会报答你们，求求你们！”
大人们全都笑起来,一个男人把他头抬起,像看条虫般看他,他扒着男人大腿，：“活，我要活，给我个机会！”
他还是被带进了屋子,白大褂大人把他绑在台上。
事情没像他想的那样,白大褂只是在他脑袋上插了些他看不懂的仪器,接着他就听到他们说：“不合格。”
他被丢到垃圾堆里,这里有好多快要死掉的孩子哆嗦着等待下轮处刑。
铁门开了。
那个男人进来,把他随手领起,扔到地面,抽完一支烟,：“是死是活，就看你造化了。”
他说：“谢谢、谢谢,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会报答你。”
男人走了。
他看着这个繁华城市,开启新生活,捡垃圾,乞讨。
城管来,要把他赶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沈国民的名字。
沈国民很有钱,还会做慈善。
他看到希望,步步走到华城,可华城太大了,街上行人匆匆,无一人为他停留。
他去餐馆,求他们把不要的食物赏赐给他，他们把东西倒在污水桶里,他就要去捞,被一棍子赶走。
他太饿了,城里垃圾桶少的可怜,他睡在旁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事实证明他是个幸运的人。
他听到个女人对男人说：“现在怎么办？少了个优质品，要怎么交差？”
男人说：“谁叫你们下手这么狠。”
女人很着急，：“这也没办法啊，我们也是按照沈氏要求来培养的啊，谁知道…”
男人：“他编号是多少？”
女人：“9529，怎么办，下次勘查就要来了。”
男人：“找个人凑数，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生生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两人跟前,露出笑容，：“选我吧。”
他们打量他很久,把他洗干净。
两人对视,敲下决定。
他被带到孤儿院里,从此他变成9529,没完没了的训练,一言不合的殴打,换来了饱腹。
“吃饭要咀嚼三十下,不能发出声音！”院长拿着鞭子抽打。
其他人因为供给有限的关系饿着肚子,他每次都吃得最慢,同学看他,他就把食物偷偷分给他们。
他开始上课,学到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跟他睡在一起的朋友晚上小声跟他说：“真是够可笑的，我们的重任就是服侍上天。”
他们把沈国民叫做天。
一个月后,天没来,地来了,身后跟着群穿黑衣服的人。
他当时还没资格被挑,每次地来,他都在远处望。
他的朋友被选中了,跪在地上,磕头。
八岁那年,他可以被安排选举了,他的同学全都期待、祈祷被选中。
他觉得,算了,等下次吧。
一次次错过机会,院长很生气,把他关到小黑屋反省。
里面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他有点崩溃。
门从外面打开了。
他看到了背着光的沈铎。
他用手遮住眼睛,眯着眼睛看。
沈铎好像天神降临。
“啊嘞嘞，你在这里干什么？玩捉迷藏吗？”这是沈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呆在了原地。
“你怎么不说话？”小小的沈铎歪着脑袋看他。
远处传来管家叫声,：“小少爷，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沈铎拉起他的手,在院疯跑。
他们还是被抓到了。
沈铎打哈欠，说：“我要他。”
管家看看他,说：“小少爷，他还不够格。”
沈铎：“我要把他带回去玩。”
管家拗不过沈铎,带走他，：“9529，你知道要做什么吗？”
他点头。
沈铎靠他肩，：“你叫什么名字？”
管家：“小少爷，他没有名字,您要给他取名吗？”
“人都有名字，快告诉我，”沈铎又撞他。
他说：“我姓陈，家中排行老四，顾名陈四。”
沈铎：“哦，我姓沈，名铎。”
他说：“您的名字真好听，铎声响彻,振奋心灵雄赳赳，铎鸣激荡,豁然开朗逐梦行。少爷，您是天生的领导者。”
沈铎：“为什么要当领导者，陈四，你想当吗？”
“我是您的追随者，少爷，”他单膝跪下,：“请您尽情吩咐我这个低贱仆人吧，我将永远忠诚于您。”
管家似乎很满意,说：“小少爷，为他赐名吧。”
沈铎盯着他发旋,随口说：“就叫辞吧，辞旧迎新，陈辞,要加油哦。”
陈辞虔诚拜地，：“谢谢少爷。”
他被带回沈家,天真以为能够服侍沈铎,却迎来了另一轮考验。
被带回来的下人有很多,他们需要无时无刻锻炼,被安排的活也都是最劳苦的。
一个做错,就要挨电击、抽打、禁闭，就连见沈铎一面都很难,更别提伺候了。
他再次见到沈铎是所有下等仆人聚在一起考核那天。
十岁的他,被迫接收那些复杂的、完全不能理解的知识。
毫无意外的,他被惩罚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像条虫,蠕动在地上爬。
他的少爷,"啪"地推开门,：“谁能回答对问题，我就让他做贴身仆人。”
陈辞脑子嗡嗡的,根本听不清沈铎说的话。
沈铎说：“人类要如何实现逆墒增？”
老仆人迎上去,：“哎哟，小少爷，您这是又跟二少爷玩呢？”
沈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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