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是有一点过分。”圣女的目光落到顾宁渊身上,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
顾宁渊平静地回视,二人沉默地对峙了须臾。
她忽然轻笑一声,一只手抱着怀,另一只手轻轻抵着下巴。
那姿态,那眼神,就好像集市上正拈着两根手指,在猪肉摊上翻捡着肉块的某位挑剔客人。
“的确有些不太尊重我。”
话音刚落,那抹青色身影一晃,几乎是瞬移般闪回到第六层。
女子慵懒地倚在楼栏边,微微倾身,眼弯如月,哪怕隔着一层面纱,慕思虞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她那溢于言表的愉悦。
“你凭什么会以为,”她低垂眼眸,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他值得我跟你赌?”
说着,似乎是玩心渐起,她凝视着身旁男子。男子心领神会,温顺地跪在地上,垂下眼帘,像个任人摆弄的玩偶,早没了适才抚琴的那份孤高。
她捏着他的下颔,迫使他抬头,眼神却在慕思虞身上流转,“像这种货色,倒贴给我,我都懒得要,你却要拿他来跟我谈条件?”
慕思虞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早就风雨交加,闪电雷鸣。
她强压内心恐慌,轻挑眉梢,毫不惧色地迎上对方的目光,唇角甚至勾起一道比对方更加放肆,更加张狂的笑。
演技从头到脚都到位,唯有一处破绽——
垂在腰间的那只右手,与顾宁渊相握的右手,此时此刻正被某人捏得生疼,默默承受它不该承受的痛苦。
痛痛痛!
她稍稍偏头,面不改色挤出声音,“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啊哥哥!”
顾宁渊皮笑肉不笑,紧盯着楼上女子,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小孩子玩什么权宜之计,杀了便是。”
慕思虞猛地扭头看他。
大哥,人设崩了啊!
你不是修仙之人吗?不是仙风道骨,济世为怀吗?!
这种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言论,到底上哪学来的?
她突然强烈地想要见见他的师尊,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同时教导出三个完全不同的徒弟。
与眼前这个腹黑煞神顾宁渊,还有原主那个乖张痴情种相比,那位温润如玉、一心向道的宋寒之,恐怕是他教学生涯里,唯一一个没有教歪的学生吧?
慕思虞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罪孽啊!
然而,在圣女眼里,两人的这般互动,却有另外一番解读。
她只见一对情深似海的患难夫妻,一个眼神凌厉好似要吃人,正死死地盯着她。
另一个则委屈巴巴,含情脉脉地望着身边人,仿佛生死离别前,渴望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她轻咳一声,故作大度地挥了挥衣袖,“罢了,恰巧今日无趣,便陪你玩玩。就以真容为赌注,输了的人取下面具,如何?”
“成交!”慕思虞喜出望外,脱口而出。
顾宁渊那种看傻子的神情又冒了出来,他侧着头,嗤笑一声,“你倒是不怕死。”
慕思虞:?
她越琢磨越不对劲,惴惴不安地跟在引路的媚姬身后,缓缓走向南疆阁中央的续灵台。
刚要登台,忽然停下脚步,仰头扬声道:“若我让你满意,你却矢口否认,我岂不是一分胜算都没有?”
唯心评判,本来就不公平,规则漏洞必须彻底扼死了!
围观的修士见状,纷纷发出讥笑,甚至有人故意提高嗓门嘲讽,“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质疑圣女?”
灵仙阁红纱挽柱,圣女卧在软塌上,指尖随意拈起一颗紫晶葡萄,举在眼前轻晃。
下一刻,二层千骷阁传来轰然巨响,接连惨叫不断,数名修士瞬间化为齑粉。
女子起身,一袭青绿裙衫拖曳在地,眼眸灵动宛如林间小鹿,目光却戾气张扬。
她望向唯一的幸存者,眼中杀气凛凛,“太吵了,我会不高兴的。”
那人眼神空洞,僵硬地跪在原地,浑身沾满同伴温热的血,湿漉漉的。
此时的千骷阁,一如它的名字,遍地骷髅,一片狼藉。
她缓步走近,蹲在那人面前,乍一看,乖巧恬静,“现在这里只剩下你啦,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目光呆滞,像是被言语蛊惑了一般,乖乖回应:“贺星言,十三岁灭仇家满门,三百五十一人,无一生还。十五岁拜道仙门,十七岁……”
她托着腮,指尖有一嗒没一嗒地敲着脸庞,颇有滋味地听着,仿佛是在听某位英雄的辉煌事迹。
直到听到那句——
“诛杀冥界圣女。”
她不高兴了,敲颊的指尖骤然止住,缓缓起身,弯下腰,笑意渐浓,“这话,我可不爱听。”
话音未落,地上人影炸为血水,在她的青色衣袂上,绽出朵朵红莲。
她站直了身姿,回过头,双手搭在二层楼栏上,“很可惜啊各位,千骷阁没有客人了。”
楼内陷入死寂,血腥味逐渐蔓延,弥漫了整个今云楼。
有人脸色发白,双腿发软,死死捂住嘴,生怕一不小心发出声音,就成为下一个。
有人面无表情,显然是常客,对此早已司空见惯,没有太多反应。
慕思虞直愣愣地盯着那些飞溅到栏杆上,正不停地往下滴的血,背脊一阵发凉,下意识握紧了顾宁渊的手。
圣女的目光扫过全场,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望着两人交握的手轻笑,“忘了告诉你,续灵台那个千年老童男,心眼子很小的,两人上台,必死。”
她语气玩味,“另外,在今云楼,唯有死人可以摘下面具。”
……
慕思虞心头一紧,所以刚才自己要求看她的脸,其实是在宣战,是在挑衅?
她正欲开口解释,却见圣女轻轻抬手,指向高悬在南疆阁中央的一块玉石。
“不过,你若能创造奇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生机,看到那块玉石了吗?”
玉石闪烁着金光,浮现出一个个名字,最顶端的那个散发着强烈的金色光辉,格外醒目。
“登过续灵石的人,真容毕现,所言所行皆通过灵器,实时传遍冥界。南疆阁的话本有趣与否,我一人说了不算,而是由万千修士共同评判,最终推出魁首。”
“作假?我可没那个本事。”她俯身继续道:“成为榜首,不仅可以入阁任意挑选一件仙宝,还能得到我的一个承诺。”
她顿了顿,言语间带着几分蛊惑,“自然包括,破例保你不死。”
“当然了,这榜首霸榜多年,至今无人打破,我只好,祝你好运。”
慕思虞:“……”
她瞬间理清了逻辑。
首先,有那缕红线在,她根本不可能独自登台。
其次,榜首霸榜多年,破榜几率极小,希望渺茫。
最后,摘下面具会死。
也就是说,解不开红线就上不去续灵台,上不去续灵台就破不了榜首,破不了榜首就得摘下面具,摘下面具就得死。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偏偏她倒好,自己闯了进来。
慕思虞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挨近顾宁渊,绝望地压低声音,“师兄……你刚才说的话还作数吗?”
“哪句?”顾宁渊气定神闲。
显然,他已经熟悉了当这位小师妹有求于他时,就会乖甜地喊他一声师兄的套路。
“……就是那句‘要什么权宜之计,杀了便是’。”慕思虞笨拙地比划着抹脖的动作。
“嗯?”他故作疑惑地蹙眉,仿佛真的在仔细回忆,并且十分遗憾地表示真的没想起来,“我说过吗?”
“……”
慕思虞声如蚊呐,“那你有没有法子,让咱俩这手……松开一会儿?”
“有啊。”
慕思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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