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缓缓上前一步,动作沉稳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然后,他抬起那只握惯了冰冷火铳、此刻却带着一丝暖意的手,极其自然地、轻轻地拍了拍耶律嫣然那因紧绷而微微颤抖的肩膀——避开了伤口的位置。
那只是一个极其短暂、甚至算不上亲昵的触碰,如同盟友间的鼓励。
他的声音低沉响起,打破了帐内令人窒息的沉寂,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安稳力量:
“你是北辽的可汗。”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她肩上洇开的血迹,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是养好你的伤。”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她依旧紧握着狼牙、指节发白的手上,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鄙夷或敷衍,只有一种纯粹的、属于强大盟友的郑重:
“至于这颗心……”
苏渊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也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它属于北辽的未来。而我苏渊,是你最坚实的盟友。临渊城的商路,会为北辽畅通;临渊城的刀锋,会为你的王座所指。这,就是我的承诺。”
说完,他不再停留,也不再看耶律嫣然瞬间睁开的、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眸。
他转身,猩红的披风在火光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这座刚刚被鲜血浸透、又被巨大孤独笼罩的金顶王帐。
帐帘落下,隔绝了内外。
耶律嫣然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递出狼牙的姿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掌心的狼牙冰凉刺骨,肩头被拍过的地方却残留着一丝奇异的暖意。
苏渊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雪水,浇灭了她心中那点孤注一掷的火焰,却又留下了一种奇异的、沉甸甸的安稳。
盟友……最坚实的盟友……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手,将那枚小小的狼牙重新紧紧攥在掌心,尖锐的棱角刺痛了肌肤,带来一丝真实的痛感。
她低头看着它,英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巨大的失落、一种尘埃落定般的释然,以及更深沉、更复杂的决心。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下去,化为一片冰封的湖泊。
她挺直了脊背重新坐回那张冰冷沉重的汗位。金狼头冠的阴影下她的眼神恢复了属于北辽女汗的锐利与冰冷比帐外的风雪更甚。
她知道了自己的位置也知道了苏渊的位置。
这就够了。
…………
龙城的血污被深冬的初雪暂时掩埋金顶王帐内却升腾起另一种灼热。
庆功的夜宴规模不大却极尽北辽王庭的奢华。
巨大的牛油蜡烛将帐内映照得亮如白昼烤全羊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滋滋作响浓郁的肉香混合着烈酒的辛辣气息几乎要驱散角落残留的血腥味。
矮几上摆满了银盘盛着鲜嫩的鹿肉、肥美的雪鱼、金黄的奶酪和各色南方运来的珍稀瓜果。
悠扬的马头琴声与低沉的胡笳交织舞姬们旋转着彩色的裙裞试图为这座刚刚经历血洗的雄城注入一丝虚假的生机。
耶律嫣然端坐于主位。
金狼头冠在烛光下折射着冰冷沉重的光芒墨紫色的王袍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肩伤虽已结痂但久坐之下依旧隐隐作痛。
她唇边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属于胜利者的雍容浅笑目光缓缓扫过帐内众人。
萧夺天正与几名归顺的部族头人豪饮须发戟张独臂挥舞声若洪钟仿佛要将黑水河谷的郁气一饮而尽。
其余将领也大多放开了拘束喧闹声、碰杯声不绝于耳。
然而她的目光焦点始终落在左下首那个沉默的身影上。
苏渊。
他并未穿临渊军的玄甲只着一身深青色暗纹锦袍少了几分战场煞气却更显身姿挺拔气度沉凝。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前矮几上的酒食几乎未动深邃的眼眸低垂看着手中把玩的一只小巧的银酒杯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如同他这个人平静的表象下是深不可测的幽潭。
耶律嫣然的心跳在这片喧闹中
每一次鼓点都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难以言喻的焦灼。
王座之下的暗流从未停歇她比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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