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尾页》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叶南泉醒了,是被夏青庭叫醒的。
四周仍是黑暗,除了一双眼睛和发梢,因为泄漏的路灯灯光。
“我看到你的手一直在抓挠桌子,所以把你叫醒了。
你梦到什么了?”
“噩梦。也许吧。”
夏青庭此时的温柔掩盖了悲伤,一双碧眼水波泠泠,弯下腰来。叶南泉看着这份温柔,他没有隐瞒,接着回答:“我梦到了我的死因。
有一个连环杀人犯,我是那最后一个。我出不去。”
“这是假的。你不会死的。”他听见对方的声音。
这是在安慰自己吗?他无法想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人都会死的。”
“我作为你的绘梦人,是不会让你死的。”
“这也是职责之内必要的吗?”他问。
“是的。自然是必要的。如果你死了,我绘梦人的口碑可就砸了。”
“我是你的第几个顾客?”
“可能是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
“为什么?”
“谁让你那么久都找不到你自己的'茴'。”
夏青庭笑了,他的笑声很好听,并不是书上所描述的“银铃般的笑声”的笑声,更不是会露出“红苹果般的脸颊”的脸颊。叶南泉只觉得,那会是自己此刻,以及以后的难以忘怀之事。
事无响应,难以忘怀,究竟是何事,是自己的“茴”?
他突然想起了乌西毕莫之神,那个掌管着植物命脉的神,非要使徒猜测自己的喜好,又一怒之下把使徒打入地球让使徒的漂亮黯然失色的植物之神。
他后来的使徒换了又换,他甚至去地球上找过他的第一个使徒,可是再也找不到黯淡的鸟儿。
神想:使徒并没有说错,他是喜欢漂亮的。不然怎么会再也找不到自己喜好的第一个使徒呢?
后来,他恳求了声音之神沃野,让沃野给地球上所有的鸟儿赋予了各种叫声。植物之神通过这样的方式,以表内心宽慰。
然后,叶南泉看清了,面前的灯光不是一缕洒入,周围的桌子上,地面上也有了灯光的影子。面前的面庞在灯光的照应下仍抵不过黑暗的环境,并没有那么清晰。那双眼睛内,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意思,只是性格中的尽数温柔。
但嘴角的笑意停留了几许,又让叶南泉沉溺其中。
至少在这段时间内,只要自己找不到“茴”,夏青庭就会一直当自己的绘梦人。这是对方的职业,对方无法逃脱这一份关系。
莫名心安。等叶南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一直在傻笑着。什么时候,在这个梦境中,也无法控制自己了——只是他又抬了抬手,手确实按照他的思维抬起了。
“你睡着的时候,我发现教室的后门没锁,我们快出去吧。”夏青庭握住了他此刻抬起的手。叶南泉顺着面前人的目光看去,这个教室角落中竟然还有一个门。只是刷了和周围墙面一样的漆,就算开着灯,也很难注意到。
从后门出去,是一条无用的长廊,紧贴着白墙,长廊上刚好放了石凳,他们便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此时已是半夜,学校里没有人。
“我明天要被老师找了。”叶南泉说,他检讨都没写,还逃了一个晚自习,对于一个高三学生来说,这是罪大恶极。
“你不想回家看看吗?”夏青庭没有回答,反而转换了话题。
回家?他想起高三时候家里的控制,摇了摇头。
“你呢?夏青庭?你不回去吗?”
“我没有家。”
叶南泉感到抱歉,便不再多问。可又听到对方接着说:“我一直都没有家,我飘泊得太久了。直到遇见了一个人,是他收留了我。但是他死了。又或许没死,只是他不认识我了。”
他想了想,问道:“这是你做绘梦人的原因吗?”
“是的,我在寻找他,就算找不到了,或者找到后他不收留我了,我愿意去默默保护他,付出我的一切。”
今晚的风好大,叶子刮拉着地面,树被吹得弯下腰来,头发用力地压着头骨。
“要是找不到呢?”
“不会的,我已经找到他了。”夏青庭此刻又笑了起来,这个笑要比上一个笑容更好看。叶南泉觉得星星划过了他的脸颊,邀请他一同前往银河尽头。
“那就好,他没有死。那他还认识你吗?”他问。
“认识。他还认识我。
每当他叫出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又会记起我们之前经历的一切。”
那你为什么还要当绘梦人呢?既然已经找到他了。叶南泉想问,但是好像流水被什么阻碍了一样,想穿过面前的那块板,但是穿不过去。他问不出口,令他难受。
“我觉得,他就像是我的神明一样。”
叶南泉不知道为何,左侧心房开始隐隐作痛,甚至开始喘不上气来,他很难受。一万个彩色泡泡拥挤着走向他,他只能一个一个将它们点破,他无法推开。
脑内像潮涌一般,许多波浪奔跑着将记忆推向至高点,在他觉得即将要想起什么时,又哗地一下落到最低点摊开来。连现在的记忆,都要忘却。
他故意压制了难受的感觉,继续等待着夏青庭的回答。可是对方不再说出点什么,只是继续温柔地看着他。
他忍不住了,朝那温柔叫喊道:“所以呢?所以你就要催我那么多次让我快点找到自己的'茴'?然后好逃脱责任去找你的那个他?所以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叶南泉很难受,他此刻无法正视这份温柔,他无法正视自己的无知。说完后,他再也不敢看向夏青庭的温柔,只希望这强烈的风可以将自己全部撕碎,连皮毛也不要剩。
可是……
“没事的,安静下来,没事的,已经结束了……”
一双手,熟悉的手,再次握紧了自己的手。叶南泉奢求这样的感觉,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再次看到了那颗虎口上的痣。
那颗痣,并没有与黑暗相容,他在黑暗的环境下看得很清楚。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安慰什么,但一下子,他确实安静下来了,感觉身体暖暖的。
“对不起。”叶南泉主动抬起头,刚好对上了夏青庭的眼睛。
“都结束了。”
风也结束了,周围所有也都安静下来。
头顶的路灯,间断地发出电流的滋滋声,叶南泉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差点以为电流是从自己的心底传来的。
原来学校在半夜是这样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