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砚霄在破庙待了三日,第四日便踏着晨曦,随着来妄虚求学的弟子人流上了山。
还未来到山门的入口,便遭受到了无数异样的眼光,离得近的弟子纷纷退出五步外,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楼砚霄毫不在意,自如地从他们之间穿过。
倏地,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从人群冲出来,拦住他,结结巴巴道:“侠、侠士。”
楼砚霄停下脚步,看向他:“?”
少年道:“你、你是要上山吗?我有入门的令牌,可以带你——”
“小少爷!”
此时,淹没在人群的仆从好不容易探出一个头,正四处搜寻自家少爷的身影,哪知一转头便看见少爷拦住了一个叫花子,还同他说话。
仆从一看,哪还乐意,当即道:“小少爷,快回来,您怎同陌生人讲话,少爷还在山门前等您。”
少爷头也不回道:“你回去复命吧,今日我不同兄长一起。”
言罢,便趁着仆从还困在人群中,拽起楼砚霄的衣袖离开。
来到一处人少之地,少年放开他的袖子,喘着气道:“我可以带你进妄虚峰。”
楼砚霄笑了:“你如何得知我要进妄虚峰?若我只是在外围看个热闹呢?”
少年闻言,脸上变的犹豫起来,须臾,像是想起了什么,朝楼砚霄道:“你……你绝不是看热闹!”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还是少管闲事为好。”楼砚霄摇了摇头,侧身从他身边经过。
“我并非多管闲事!”少年转身喊住楼砚霄,脸红的滴血,用尽此生最大的勇气道:“我想请你帮助我通过入学考试!”
“你说甚?”
楼砚霄以为听错了,回头看他。
少年已然接受心中那股子请人帮自己通过考试的羞.涩,语气自然道:“我是算师风家人,你帮我通过入学考试,你想要什么,只能我有能力找到的,我都可以给你。”
“不去。”楼砚霄一口回绝,“连妄虚入学考试都通过不了,又何必来此读书?”
少年:“……”
“你又没参加入学考试,你怎知孰易孰难?”
楼砚霄淡淡应了声,大步往前走,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鄙人有幸来过妄虚上学,入学考试也不过动动手指的事。”
“若你真的想在妄虚上学,入学考试是不会拦住你的。”
“那你为何上山?”少年问道。
楼砚霄:“有东西落在了故人那里,自然是找他拿回来。”
“你——”
少年正想说些什么,一抬头,眼前的人已然消失不见。
还想去寻,身后却传来一道气喘吁吁的喊声:“小少爷!你在哪?”
他回神,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攥着,俄顷,他松开手,转回身,应道:“我在这儿。”
仆从闻声,便朝这个方向跑来,在瞧见他的身影后,松了一口气。
“少爷还在等着您,赶紧上山吧。”
少年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随着人流上山。
-
山林静谧,楼砚霄从另一条路上了山,到了尽头,正巧瞧见当年自己从小院里翻出来的围墙。
这处人很少,却并不荒芜,生机盎然,俨然被人打理的极好。照他百年前来妄虚求学,此地百年后应该是再无人修葺,可不知为何,竟与当年离去时一模一样。
他身手利落翻进了进去,循着旧时的记忆一路来到他们当年居住的小院,在瞧见小院的布局与当年的别无二异时,还是愣了下。
百年过去,小院居然还是完好无损。
他快速收了眼,往远处的小路走去,心道:“见了秦启,再回此处看看不迟。”
想罢,脚步加快了几分。
-
此时,登星阁内,清厌缓缓睁开眼,看向下方悠然喝茶的风水玄,起身道:“师父。”
风水玄点了点头,将茶杯放下,“你早就知道他会上山。”
清厌解释道:“他的徒儿在山上,他会来的。”
“那你就这么让他下山?”风水玄看向他,眼底的戏谑毫不掩饰,“清厌,快一百五十年了,你还要等到何时?你若是不说,照姓楼那小子,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你的心意,更不论与你长相厮守,待他将戏门事中解决,他还能再死一回,你信不信?”
“可我……”
风水玄抬起手,阻止他再说,起身道:“当年你救他一事,本就逆天道,一身修为也散的差不多,养了百年,连当年的一半都比不上。何况,别告诉我,你散尽一身修为,为的就是让他回来当着你的面娶妻生子,那你这徒弟,我不要也罢。”
言罢,又骂道:“晏成双与兰芩霜瞧着也不像情深意切,爱的死去活来的模样,怎就生出你这般脑筋不改的痴情种。”
清厌无奈道:“……师父。”
“好了,你们的事我不管。”风水玄话音带了点儿怒意,他叉着腰,拿起桌上的蒲扇,边朝外走去边道:“若你这次再不留住他,你们百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还有一门,亦有一死。若是活不下来,便是灰飞烟灭,就算你散尽无数次修为,连他的残魂也寻不到一片。”
清厌“轰”地站起身,弯下腰,朝风水玄的背影行了个礼。
风水玄没有回头,却知清厌的动作,他往后摇了摇手里的蒲扇,笑道:“此次我窥行天机,命数所剩无几,之后的日子我将会闭关修养,希望出关那日,你们二人也能修成正果。”
“多谢师父。”清厌又行了一个礼。
风水玄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妄虚峰。
-
楼砚霄一路摸到了莲池台——所有来妄虚求学弟子的考核之地。
还未靠近,远远便瞧见里三层,外三层都围满了人,正中央的比武台上,是来自两个不同世家的子弟,在他们对面,是当年在学堂讲学的夫子。
百年不见,夫子已然满发花白,但精神气瞧着与当年不相上下。
坐在桌案后的夫子察觉到一道不同寻常的目光,朝楼砚霄的方向看来,后者亦然察觉,退后一步躲在了一个身形比自己高大的弟子后。
待到夫子将视线移开,他才站出来,松了口气。
倏地,周围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楼砚霄抬头一看,却见一个不算壮实的身影被推上比武台——那俨然是许久未见的秦启。
他上去之后,身旁的人开始了议论。
“你们可知晓他是谁?我听闻他修的是诡道,专与那死人打交道,多少年了,除了百年前那次,还有哪个诡道敢这么光明正大来妄虚学习?真是蠢人蠢到家。”
“那可不是,就那身板,凌家那位铁拳少年一拳下去,指不定就粉身碎骨,化成肉泥!”
“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诡道的人是怎么死的,若是他今天死在这儿,你说流出的血是红的还是黑色?”
周围的人闻言,哄堂大笑起来:“这等无恶不作的邪修,必然是黑的,血不仅是黑的,那心啊,也是黑的!”
笑声未尽,一道剑气便将说话的人衣袖劈下,怒气冲冲道:“你们究竟是来求学还是来嚼人舌根?!”
“你又是何等宵小——”
话音未落,瞧见楼潇那张脸,立即收了笑,恭敬道:“见过楼公子。”
“不必唤我,你们的礼……我受不起!”楼潇收剑入鞘,转头对身后几个妄虚峰的弟子道:“把这几人扔下山。”
“是。”
跟在楼潇身后的人也不含糊,当即拎着几人的衣领,踩上飞剑,扔到了山脚。
准备离去时,不失礼仪道:“峰主有令,若是在山上犯规,十年内包括家族子弟,不得入妄虚学习。若是你们不清楚,入学考核过后,我们自会亲自去告知你们的家主。”
“分明就是他先动的手,与我们有何干系?”一人气不过道。
为首的弟子冷冷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他的规矩便是妄虚的规矩,若是不服,可将你们家主叫来,我们峰主自会与他细说。”
“你——”
“你们欺人太甚!”
为首的弟子道:“这是妄虚峰,不是你们小门小户,毫无管教礼仪的地盘,学习为后,人品在前,若是诸位学不会尊重人,不妨将妄虚求学的机会让给别人。天下英才如过江之鲫,你们不会,有的是人会。”
言罢,他便转身离去,不再看胡搅蛮缠的几人。
-
另一旁,楼砚霄没想到楼潇会突然出现,好在楼潇忙着教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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