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日光微熹。
周楚淮醒得早,阿锦早早在院外等待。
“少主,这是您要找的灵草。”他把身旁的囊袋打开,各种翠绿的灵草一一拿出来。
“少主怎突然要这些灵草了?”阿锦看这些灵草大多数补身体之类的,他心惊,“少主难道受伤了?”
阿锦正准备追问之时,周楚淮适时打断:“没有受伤。”
昨夜温度有点低,昭昭在外等他这么久,身上都沾有水滴,他忧心昭昭会受了风寒。
作为两情相悦的心上人,周楚淮思索若是那位或许也会这么做。
即使扮演。
亦需用心些。
阿锦刚松口气,就瞥见他的少主拿起那些灵草往厨房而去。
他不可置信瞪大眼,忙追上去:“少主,您这是?”
“熬粥。”
周楚淮想着现在煮,等昭昭醒来便可以吃上了。
“这这这……”阿锦话吞吐连不成一句,“少主让阿锦来罢,若让掌门知道,非说教一顿不可。”
在云隐山,这些琐碎事都是由他们来做,少主只需专心修炼即可,哪有让少主自己动手受苦的道理。
然,周楚淮眼风一转,阿锦止住上前动作。
“你只需告知我如何做好便可。”
周楚淮别说下厨,他连厨房模样都未见过,许多东西也不知该如何用。
阿锦拗不过少主,听他的话在旁解释。
空闲的间隙,他默默看少主认真的侧脸,竟萌生起一种诡异的念头——
少主莫非心悦这位姑娘?
太玄剑宗从入门阶梯到长老堂,每处几近是动辄好几页的规矩。
甚至连每日喝多少灵水,该打坐运气多久也都标注明明白白。
在云隐山更甚。
他们作为侍童明令规定不能打扰少主修行,离少主最少多少米才可,或是不能打翻物具,不可发出声音。
比山下的内门还要严苛。
山顶应是更自由,却无其余活物的存在,每次到殿内,气压沉沉不敢说话。
在寝卧内才松一口气,叨叨对话。
阿锦年纪虽小,但经常能听到他人讲故事。
大多数无非是两人相识相爱的故事,他偷听几句被发现,打了下后脑勺,笑骂说他小孩不该听。
他煞有其事思索。
少主这个走向颇有几分像那戏文。
阿锦心不在焉放着柴火:事关重大,该不该让掌门得知?
若是惹出大乱,掌门发现有他的掺和,定饶不了他。
周楚淮的声音打断他思绪:“现下水烧热了可是放豆子了?”
周楚淮认真盯着灶台大锅。
阿锦想抓头发:怎么办,更像了。
“对的,待豆子煮软,便可把切碎的灵草放进去就好了。”阿锦认真回答。
周楚淮并不明白这话,琢磨几息后:“煮软大致要多久?”
阿锦:……忘了少主从未进过厨房。
阿锦:“约莫半个时辰。”
“好。”
俞云昭醒来时便闻到若有若无的食物清香。
她迷迷糊糊洗漱完,揉眼靠在厨房门口:“大少爷起得挺早。”
周楚淮正端着盛满粥的碗放在桌上。
俞云昭余光看到砧板旁的剩余的草。
她激灵,脑中的困意消失干干净净:“这是?”
“昨夜怕昭昭着凉,特地摘来的。”
“这可是千里之外的鹿安峰顶才会出现,这么远。”
俞云昭说完才想起来,剑修御剑飞行千里都不会吃力,也没说什么。
不过这般好的灵草让她当早食吃了,多少有点暴殄天物。
她刚动筷,便看知行自己也端了一碗过来。
俞云昭扬眉。
周楚淮面色不改解释:“坐下尝上几口无碍。”
俞云昭扬唇,出乎意料没怼回去。
她才舀起一口吃下,身旁人忙不迭问:“如何?”
俞云昭眉头轻拢。
“不好吃?”
许是第一次做,周楚淮心底紧张,哪怕孤身面对千年恶妖都未如何失态。
“粥哪有不好喝的。”俞云昭适应后又吃一口,“应是灵草自身带苦味,一时间没防备。”
周楚淮闻言自己也吃了口。
是他在云隐山常吃的口味。
发觉他沉默,以为打击到自信心,俞云昭从木柜拿出一罐白糖。
“苦没关系,多放糖便好。”
俞云昭给他倒了些,白色的小糖块聚集在粥面,随着汤勺搅动融入其中。
“尝尝。”
周楚淮听话尝一口。
苦味虽未掩盖,但入口的更多的是甜。
“是不是?”
俞云昭歪头看他,笑意盛满整个眼眸。
周楚淮无端想起之前斩妖所等待的清湖,她的眼睛正如夜色下的湖面那般耀眼。
他嗯一声,继续低头喝粥。
口中丝丝缕缕的甜萦绕散不去。
俞云昭吃完饭去了药房。
周楚淮收拾完后无事可做,在旁静静看着。
他大致明白,应是给谁抓药:“是给李叔吗?”
“嗯。”俞云昭正用秤砣量药材,“李叔的腿迟迟不愈,这几次把脉和之前差不多,需要换药再看。”
周楚淮想得简单:“普通草药难愈的话,若不试试灵药?”
无论什么灵药他也能找来。
再不济,厨房还剩有的灵草也对身体也有作用。
俞云昭摇摇头:“李叔整体身体情况不太好,贸然服用作用较大的药物容易扛不住。”
“而且拖的太久,李叔的腿无法真正痊愈。”俞云昭用过针灸,神奇的是经脉是通的,可腿疾就是治愈不好。
俞云昭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学术不精湛,也请别人看过,那人跟她说痊愈不了,李叔腿内有气,无法排出。
至于是什么气,对方死活也不说明。
俞云昭也明白其中意思。
即便说出,也无济于事。
她只能找其他药方子让李叔不那么难受。
周楚淮望着俞云昭前后忙碌,昭昭的医术他见识过的。
仅用普通草药将重伤的他拉回来,天赋不可估量。
若是入了医修……
周楚淮脑中浮起李婶的话:“昭昭,有没有想过修道?”
俞云昭动作停住。
周楚淮以为她心动了,便道:“世间也有医修,最好的就是万药谷,昭昭若去了,定能精进。”
周楚淮想过,如果俞云昭想去,以他的身份还有俞云昭的医术,定能让人留下,还能安顿在长老底下修习。
然,
“若去了,会像你一样五年回不来吗?”
仅是一句,就把周楚淮堵到哑口无言。
“我不想离开这儿。”俞云昭轻声道,“这里也离不开我。”
“我若不在,出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知找哪个能信得过的郎中。”
“他们待我极好,也待爹爹极好。”
这是俞云昭第一次主动说出以前的往事。
“爹爹在村里悬壶济世几十年,对每个病患都负责。谁能想到他竟会摔崖去世,我至今都不愿相信,那儿可是爹爹经常去的地方,理应熟知地形,怎还会摔下去。”
“全村人都来帮忙,为爹爹报丧下葬,也对我和阿娘很好,常常送蔬果过来,记挂我们。”
“济世堂是我爹爹仅有的东西了,之前还有人想强占了药堂。若不是叔叔婶婶们帮我,我一个女子怎对抗得了蛮不讲理的男人。”
在俞云昭眼里,他们都已是亲人,她不愿弃亲人而去。
周楚淮徒然意识到女子孤身多困难,无论是人还是妖。
他曾去降妖,发现那妖并非作恶多端,不过是镇上人添油加醋颠倒黑白。
然他的同门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想完成任务离开。
其中一人还同他说——
村民高兴了。
他们任务完成了。
太玄剑宗的名声也达到了。
即便其中有误会。
女妖不过消散了妖力,总会恢复的。
那话里话外告诉他不必搅出麻烦。
在女妖被阵法束住时,周楚淮不顾阵法反噬,强行破阵,拦住他的同门,放了女妖归山。
回去后被父亲教训罚跪。
说他心太软,这么做成不了事。
周楚淮从未觉得自己做错过。
“抱歉,是我来晚了。”周楚淮无端有愧疚。
俞云昭轻笑一声:“你又不是他们,替他们道什么歉,而且我又不是过得不好,就是过得好才不愿走。”
她拿起手中的药包:“好了,我下山去,你好些养伤吧。”
村上的早市还未散去,来来往往仍有不少人。
俞云昭路过买了些小食去李婶家。
木门紧闭,她敲了敲门。
许久,才有人姗姗来迟开门。
李叔脚一陂一陂,见到门口人,笑意慈祥:“昭昭怎一大早就过来了。”
“腿还疼不要多动。”俞云昭忙搀扶,“李婶呢?”
“你李婶去街上卖刺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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