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黑发的青年像是未反应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絮颐,直到景元轻咳一声以作提醒,他才猛地低头。
景元好似很满意这样的情况,笑道:“丹恒,不同夫人打个招呼吗?”
丹恒重新抬头:“絮颐……夫人,幸会。”
对面的絮颐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她的手指非常不礼貌地在丹恒景元两人身上打转,“你们”了个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后知后觉地想起最开始景元解释自己是如何解决绝灭大君的时候提到过一嘴有意料之外的盟友。
最终,絮颐的视线落在了景元身上:“你说的盟友——就是他?”
“是,丹恒随同星穹列车而来,帮助罗浮度过了此次的困境。”
景元有猜过絮颐会有的反应,但是不得不说,就算脑补千百遍还是不如亲眼看来得有意思。
以往故作端庄的家伙被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支支吾吾,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很有反差感。
“夫人,你也该和丹恒打个招呼才对。”景元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絮颐被吓到的姿态,一边从中调和缓解突然尴尬下来的气氛。
嗯……尴尬是正常的,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丹恒是絮颐的夫君——蜕生后的夫君。
持明族是个很特殊的种族,他们传承自古老的不朽星神,虽然不如被丰饶赐福过的仙舟人一样寿命悠长无止境,但死后会进入鳞渊境等待重新降生。
持明族内部把这个过程称作蜕生。
虽然普世意义上并不认为蜕生后的持明和前世是同一个人,他们也没有前世的记忆,但在容貌一致、性格也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想要彻底将前世今生分开也是很难的。
景元就是如此。
即使理智告诉他丹恒是蜕生后的丹枫,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但第一次见面时他还是没忍住叫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他猜絮颐的情况大概差不多,甚至可能比自己还严重,毕竟自己已经释怀,絮颐却还没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
事实上,景元的猜想全错。
絮颐现在不仅没有再见故人的感慨失落,反而还想立刻转身就跑。
但在场的另外两人表现都很寻常,她要是独自露出如临大敌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疑了。
絮颐做了个深呼吸,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幸会。”
她朝丹恒伸出了手,后者在短暂愣怔之后伸手回握。
景元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幅场景,两人表现得都很生疏别扭,让人忍不住想从中作梗再推上一把。
于是他道:“丹恒,你之前不是说智库对仙舟的记载已经是很久之前更新的,想找个机会在现在的罗浮逛逛吗?不如就让絮颐夫人为你做一回导游吧。”
丹恒眼皮微跳:“将军我也是罗浮出身的……”
“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罗浮近些年搞了不少基建工作,说不定就是在长乐天你都会迷路呢。”
景元笑得让人很难拒绝,扭头对絮颐道:“夫人这边没问题吧?”
宴请外宾是很久之前景元见絮颐无聊分给她的闲差,丹恒是隶属星穹列车的贵客,又帮罗浮度过此次危机,于情于理絮颐都不该拒绝。
“当、然。”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既然这样,夫人不妨先带丹恒去金人巷逛逛?”景元想起什么似的摸着下巴,“今日开拓者给我发了消息,说是金人巷重新开张,邀我去捧场呢。”
听到“开拓者”三个字,一直紧张站在一边的丹恒明显放松了一些,显然同伴的存在会让他感到安心。
即使之前没有听说过开拓者的名号,絮颐仍旧从这番表现中猜出他们的关系,不由得看向景元,深觉这家伙果然已经长成老奸巨猾的模样了。
知道开拓者也在,丹恒打消了拒绝的想法,朝絮颐微微点头:“麻烦夫人了。”
絮颐微笑:“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听说这种地方还是要晚上才有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妨晚上再出发?正好舟车劳顿,我想先回去换件干净的衣服。”
丹恒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一同走出神策府,在门口礼貌道别分道扬镳。
絮颐先是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越走越慢越走越慢,直到快到拐角才猛地一个回头。
然后,她就撞上了丹恒的视线,还有那双漂亮的灰绿色瞳孔和眼尾艳丽的红痕。
身体动的比脑子还快,絮颐收手收脚立正站好,摆出僵硬的尬笑。
但还没等她开口解释自己突然回头的原因,丹恒就比她反应还大地扭头,同手同脚极其别扭地飞速离开。
絮颐缓缓歪头,露出一个问号。
他怎么一副被抓包的样子,比自己还夸张?
这时,絮颐才发现刚刚丹恒的位置和他们道别时想比几乎没变,显然根本就没走,在她转身之后就一直盯着这个方向。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更加坚定了自己再找一回景元的想法。
絮颐大跨步走入神策府,在景元“果然不出所料”的眼神下在他对面坐下。
景元明知故问:“夫人怎么又回来了?”
絮颐瞪着他,开门见山:“丹……恒,那个丹恒他到底有没有前世的记忆?”
景元挑眉:“夫人怎么会这么想?持明蜕生不是都会失去前世的记忆吗?”
“可他是饮月君啊!”絮颐抓狂。
罗浮龙尊饮月君,持明族最特殊的一位,无论怎么蜕生转世,他都一直牢坐龙尊的位置,不断传承自己持续数千年的记忆。
身处罗浮将军这样的高位,即使因为不是持明族,景元了解得不一定如絮颐那般清楚,但肯定是有所察觉的。
君不见现在鳞渊境的龙尊雕像,虽然写着“雨别”两个字,但还是长着一张丹恒脸。
景元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地开口:“但是夫人,丹恒是真的不记得了。你忘了当初幽囚狱中无论龙师怎么拷打,他都说不出化龙妙法的事吗?况且现在已经出现新的龙尊了。”
“不是不记得,是当时根本就没人告诉我。”絮颐幽幽道。
饮月之乱发生的时候景元还不是将军,只是一个小小的云骑骁卫,在罗浮高层中一个熟人都没有的絮颐当时还被认为是丹枫的共犯,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和她说这些。
她甚至没能见丹枫最后一面,后者就被判下退鳞之刑蜕生了。
连丹恒她都是刚刚才第一次见。
对方被囚禁在幽囚狱的时候,絮颐自己也被软禁了,直到很多年以后景元作为担保下令流放丹恒,她才和丹恒一起重新恢复自由。
景元叹了口气:“我以为他们至少会和你说一些,龙师和你的关系看上去还不错。”
絮颐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总之知道他没有前世的记忆我就放心了。”
刚说完她又觉得自己的表达很奇怪,像是生怕丹恒和丹枫的关系更深,完全不想再见到丹枫一样。
絮颐连忙找补:“他……丹枫,已经承受了很多很多了,仙舟人尚会因为长久过往积攒的情绪受魔阴身困扰,他却因为持明蜕生的特性要一直保持清醒,这样太累了——”
絮颐垂眸,长而密的眼睫在脸上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将琥珀色的瞳孔衬得黯淡落寞,全然一副深情模样。
景元感同身受。
“丹恒自己也不想被当成丹枫哥。”他抬头感慨,“我已经答应他,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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