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正神》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吴羽子坐在青槐树下，年满百岁且又身居高位的他此刻拘谨得就像是一个孩子。
而陆风则像即将要考问他学识的老师，仅仅是坐在那里都让他汗流浃背，压力倍增。
“老先生游历路过？”
“呃……”吴羽子想说是，但又立马闭上了嘴，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陆风眼睛，只能老实道：“实不相瞒，我是特意来找前辈的。”
“找我做什么？”陆风懒得再去纠结的称谓，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叫法而已。
“前几日，我原本要去见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路过一处小县时却险些被一道毫无征兆的旱雷劈中……”
陆风心中咯噔了一下，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巧。
但吴羽子接下来的话打破了他的侥幸。
“偶尔出现旱天雷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此雷与平时之雷不太一样。”
“何处不一样。”陆风也来了点兴趣，提起壶给吴羽子倒杯清泉水。
吴羽子受宠若惊地接着杯子，觉得这是陆风在考验自己，于是事无巨细的解释道：“寻常雷电因天地变化而生，天象有变的地方常伴随风雨雷电。寻常雷电与凡人而言自然是十分恐怖，可对我们修真者而言，只能算得上可怕。而且若是到我这种地步，但凡有点手段的，都不会将这种普通雷电放眼里。”
陆风表面淡定自然地喝着水，其实心中惊骇万分，但又转念想想又觉得正常，修真者本就是修超越自然之力。雷电在他们眼中是劫，也是希望，所以常在书上看见渡劫的说法。
当然，陆风还听出了吴羽子的身份或者是修为在修真者算是名列前茅，应该是个修真大能。
“可是那天的雷电声势浩大，仿佛蕴含了这天地间那最深奥难解的无上道法，劈开了将这世界蒙蔽的混浊恶气。我仅仅是远远看着就有种魂魄被击中的痛感，”吴羽子边观察陆风神色边道。
可陆风依旧淡定地喝着水，好像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过想想也是，陆风这样的身份什么没见过，这小小一道雷不足以放在眼里。
于是吴羽子，放大招一样道：“除此之外，我还看看了一道比那雷电还要可怕……不，应该说是圣洁的剑光，直接捅破了天地。”
说到这里他还像卖关子一样停顿了一下。
若是寻常人，早就着急地问这剑光的来历，或者这剑光何等恐怖，再不济也会露出的其他的情绪波动。
可陆风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吴羽子断定这剑光与陆风有关，或者那惊天一剑就是陆风斩出来的。
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所以我一路追寻到了这里……”
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找到了隐居在这山村里的前辈。
可陆风不接他这茬，好似这没什么好说的一样，问起吴羽子其他的事。
“你们修真者都如此强大了，还追寻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做什么？”
吴羽子表示，前辈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哎……修真修真，我们穷其一生都只做到了修字，虽然比寻常人多了几百年的寿命，但是从来没有人成真过，我们修的……是假的！”
陆风一愣，“为什么说是假的？”
说起这个，吴羽子也是百感交集，“这世上人人都想成仙，所以许多人都走向了修真之路，可偏偏修真者最能明白，这世上没有仙……”
吴羽子话突然卡壳了，他看了看陆风，想着要不要撤回最后一句话。
“可是你们确实能腾云驾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各种神奇手段应有尽有，这与仙有什么区别？”
“仙者，可得长生！”
吴羽子下意识道。
陆风嘴角微勾，轻轻笑问：“你要长生做什么呢？”
“要长生当然是为了长……生……”
对啊，吴羽子还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们都知道不能长生，所以才求长生。至于求长生来干什么，吴羽子没想过，他做事情就是一步一个脚印，只有得到长生了，才会想长生来干什么。
如果现在想的话。
建立不朽势力？可是其实势力这种东西往下再传几代人，换几波新鲜血后，这个势力和自己感觉就关系不大。
要让自己的名字响彻世界？名利双收？其实这也不需要长生，自己现在的名字说出去，还没几个不给自己面子的。
要无拘无束地游历人间？三皇朝七王地他来来回回都看了几遍了。
还是要捅破了这天，看看外面是什么？那虽然后呢？
如果花个万年、十万年做完这些，然后呢？今后的百万年、千万年要干什么？
陆风见老者一幅苦思冥想的样子，也知道得不到答案。
他从见到吴羽子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野心之辈，其实只要他放下求长生，放下执念，那他就不是七分像仙人，而是与仙人无异。
陆风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明明看不见，却还是一伸手就接住了槐叶间洒下来的阳光，缓缓道：“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见王朝更迭，万年可见沧海桑田……”
“你会走出去千万年、亿万年。可当有一天你回过头看，你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没有至亲至爱，没有知己朋友，哪怕你的名字响彻万界，人人都敬你畏你。”
“可没人懂你爱你，直到你觉得长生也不过如此的那天。”
陆风何尝不是如此，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莫名瞎了眼。无人了解他的过去，无人知道他性格其实很恶劣。
他经常睁着瞎眼，看一片虚无，孤独如影随形。…
“……”
春风拂面，槐树叶沙沙作响，原本从不掉叶子的槐树突然落了一片叶子在陆风手心。
好似感受到了陆风的寂寥。
陆风背对着吴羽子，没发现自己说完这些话后，吴羽子出现了异常。
陆风语气平淡冷清，可却仿佛蕴含着恐怖的岁月之力，将吴羽子带进了那片寂寞的时间长河之中。
吴羽子眼前一花，下一瞬仿佛踏进了一片虚无之地。
他看见自己真的觅得长生，看见昔日的仇敌俯首称臣，看见那无上荣耀的事迹。可长生难得，他只能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死去而束手无策，只能坐看山川水逝。
后来他终于打破界壁，游历万界，亲历无数奇人异事，留下了自己的传说。可有一天他再回到这个世界时，这里的人已经不记他的名字了，只有关于仙人的只言片语。
长此以往，每一个世界都一样，循环往复了无数岁月。
从开始的喜悦自豪到平淡无趣，再到后来的厌恶……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已经不记得时间到哪里了。
陆风觉得自己伤春悲秋够了，这种话也只有说给吴羽子这种年纪大、爱胡思乱想的老头听才有用，但凡换个心智坚定的，他早在开口的时候就被打了！
可他一回头就发现吴羽子时不时诡异地抽搐一下身体，双目灰白，整个人就像是……
“丧尸？”
陆风下意识想用敕令打他。
可又觉得事情好像不对，看吴羽子也不像病毒感染的样子。
“老先生？”陆风试探性喊了一声。
吴羽子没有反应。
陆风不由得提高音量，“吴羽子！！”
只见吴羽子像做了场噩梦一样，额头冷汗连连，身体不受控制地垮下来，大口喘息。
陆风还以为这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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