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却是一片冰封般的寂静。
赢子夜靠坐在软垫上,双眸微阖,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仿佛在回味方才那场完美操控人心的大戏,又仿佛只是在休息。
忽然,他闭着眼,淡淡开口。
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车窗外随行护卫的赵弋苍耳中。
“赵弋苍。”
“卑职在。”
赵弋苍的声音立刻从车窗外传来,低沉而警惕。
“方才菜市口发生的一切。”
赢子夜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张良如何勾结逆匪,意图焚城毁科举,视天下学子如草芥,”
“又是如何身败名裂,被万夫所指,”
“本公子又是如何秉公处置,明正典刑,且不牵连无辜儒家学子……”
他顿了顿,语气骤然转冷,带着一种刻意而冰冷的扩散欲。
“将这些事,原原本本的给本公子散出去。”
“要让诸子百家,尤其是…桑海小圣贤庄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赵弋苍在车外闻言,心神一凛,瞬间明白了主上的深意。
这不仅仅是通报结果,更是一场诛心之战的后继!
是要用张良的凄惨下场和身败名裂,去狠狠震慑所有还心怀异志的百家之人!
尤其是要敲打儒家,让他们彻底认清现实!
“诺!”
赵弋苍的声音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卑职立刻去办!”
“定让暗河的所有渠道都动起来!”
“酒楼茶肆,市井流言,甚至不小心落入各家探子手中的密报,保证三日之内,让诸子百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特别是小圣贤庄,卑职会让他们收到一份格外详细的情报。”
“去做吧。”
赢子夜淡淡吩咐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马车继续平稳前行,驶向咸阳宫方向。
而一场无形却更加凌厉的信息风暴,随着赢子夜这道命令,即将以咸阳为中心,向着天下诸子百家,尤其是远在桑海的小圣贤庄,席卷而去!
这风暴所携带的,不仅是事实,更是恐惧、威慑!
是一道清晰无比的界限!
顺帝国者生,逆帝国者…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
咸阳宫。
麒麟殿。
晨光虽已普照,但殿内的气氛却比往日更加凝重肃杀。
仿佛菜市口的血腥气,已然弥漫到了这帝国权力的最高殿堂。
百官垂首,许多人额角都沁着细密的冷汗。
尤其是以博士宫博士淳于越为首的几位儒家官员,更是面色苍白,如履薄冰。
张良之事,如同一声惊雷,炸得他们措手不及,心惊胆战!
赢子夜位列百官之前,神色沉痛而凛然,出列奏禀。
他的声音清朗却带着沉重的力量,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
“启禀父皇!逆犯张良、刘季等人,已于今日清晨,在菜市口明正典刑,伏诛授首!”
他先是干脆利落地禀报了结果。
随即,语气陡然变得激昂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后怕!
“然,儿臣每每思及此獠之阴谋,仍觉脊背发寒!”
“其心之毒,甚于蛇蝎!”
“竟欲于科举之日,纵火焚城,陷数万莘莘学子于火海,毁我大秦遴选人才之盛举于一旦!”
“其罪,罄竹难书!”
“其行,人神共愤!”
他详细描述了黑冰台与暗河查获的火油埋设地点,其数量之巨,位置之刁钻。
但,又刻意略去了考院内部的位置。
听得殿内百官无不色变,倒吸凉气!
若此计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幸赖父皇天威庇佑,黑冰台用命,方能及时挫败此惊天阴谋,擒杀元恶,保咸阳安宁,保科举无恙!”
赢子夜适时地将功劳归于始皇和帝国机器。
御阶之上,珠帘之后。
嬴政静静听着。
虽然早已通过黑冰台知晓了一切,但此刻听着赢子夜慷慨陈词,他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他这位儿子,绝非仅仅是在汇报工作。
果然,赢子夜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宽仁而理智。
“然,儿臣以为,张良之罪,乃其个人丧心病狂,利令智昏,行此逆天之举。”
“天下儒家学子,大多勤勉向学,心怀报国之志,于此阴谋并无瓜葛。”
“故儿臣于刑场之上,已明告天下!!”
“此次科举,绝不会因张良一人之恶行而波及无辜儒家学子!”
“一切,仍以才学为准,唯才是举!”
这番话,听得淳于越等儒家官员心中稍稍一松,暗自感激涕零,觉得这位六公子虽然手段酷烈,却也还算明事理。
嬴政适时地缓缓开口,声音透过珠帘,平稳却带着无上威严。
“子夜所言,老成谋国。”
“罪止首恶,不牵连无辜,方显帝国气度。”
“此事,你处理得不错。”
得到父皇的肯定,赢子夜躬身谢恩。
“谢父皇!”
然而,就在淳于越等人刚刚把心放回肚子里的时候。
珠帘后的始皇声音陡然一转,变得冰冷而沉重!
那股如同实质般的帝威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但是——”
仅仅两个字,就让所有人心头猛地一紧!
“张良终究出身小圣贤庄,师承荀况,乃儒家当代翘楚。”
嬴政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审视。
“其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小圣贤庄,难道儒家…就当真毫无察觉?毫无责任吗?”
“若单单仅处罚张良一人,朕觉得…似乎有些轻了!”
轰!!!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炸响在淳于越等儒家官员的头顶!
他们瞬间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陛下这是……
要对儒家下手了?!
淳于越心中疯狂叫苦,冷汗瞬间湿透了朝服。
他下意识地想要出列辩解,却发现自己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绝望地想到,一向能为儒家说上几句话的长公子扶苏,此刻还远在南疆历练,朝中还有谁能为他们儒家求情?
一股巨大的恐惧和绝望。
瞬间攫住了所有儒家出身官员的心脏!
就在整个朝堂被始皇那冰冷的问责压得喘不过气之际。
赢子夜再次上前一步,声音清晰而沉稳地开口,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父皇息怒。”
“儿臣以为,小圣贤庄或有失察之责,然儒家学说,于教化百姓,规范伦理,确有其可取之处。”
“若因张良一人而彻底否定儒家,恐寒了天下向学之心,亦非帝国之福。”
他这话看似在为儒家开脱,让淳于越等人看到一丝希望,感激地望向他!!
然而,赢子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不,是坠入更深的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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