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只觉得心口像被细针猛地一刺,指尖瞬间冰凉。
她垂下眼睫,避开那些投来的视线,苍白的唇抿得紧紧。
心中想着那王夫人拿了她的衣服给死去的丫鬟妆裹便是忌讳,她若稍有不愿便是多心。
这哪里是考量,分明是当着众人的面,给她烙上个“小性儿”、“不吉利”的印子。
这时贾母搂着黛玉的手臂紧了紧,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她心疼外孙女无依无靠,在这府中步步留心,如今竟被自己的儿媳如此言语作践。
想至此,贾母心头的火气噌地往上冒,看向王夫人的目光已不仅是失望,更添了锐利的审视。
【且问诸位,王夫人是真心怕林黛玉忌讳,还是故意在宝钗面前,给这位孤女贴上多心小性的标签?
若真怕忌讳,府上丫鬟小姐众多,岂就偏偏只有林黛玉做了新衣?袭人后来不还提过,有现成裁缝做的预备赏人的衣裳?
她弃简就繁,偏要提起黛玉的新衣,其用心,无非是借题发挥,不动声色地贬损黛玉罢了!】
“你……你……”王夫人指着天幕,手指颤抖,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贾母终于忍不住,重重一拍身旁的茶几,茶盏震得叮当响:“好!好得很!我竟不知,家里当菩萨一样供着的二太太,背地里竟是这般慈善心肠!逼死跟了自己十年的丫头,还要作践我的玉儿!你这佛,念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盛怒之下,老太太也顾不得体面,言辞极为严厉。
邢夫人在一旁,撇了撇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她虽也心惊于天幕之言,但见素来得势的王夫人吃瘪,心下竟有几分快意。
王夫人被贾母骂得抬不起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然而,天幕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王夫人的脸面彻底剥尽,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伪善者行伪善之事,总要寻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王夫人对黛玉那点不便明言的芥蒂,在此后抄检大观园时,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她与凤姐论及晴雯时,是如何说的?】
天幕模仿着王夫人那惯有的、慢条斯理却带着刻薄劲儿的语气:
【“宝玉房里有个晴雯,那丫头也大了,而且一年之间病不离身……我冷眼看去,这丫头眉眼有些像你林妹妹,举止言语也轻狂些……我一生最嫌这样的人,好好的宝玉,倘或叫这蹄子勾引坏了,那还了得!”】
“轰——!”宝玉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
晴雯?怎么又扯上了晴雯?还牵连到了林妹妹!
于是宝玉猛地看向黛玉,只见黛玉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那双含情目中是全然的震惊与屈辱。
眉眼像她,举止轻狂,勾引宝玉……这哪里是在说晴雯,分明是将污水一并泼到了黛玉身上。
贾母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向王夫人道:“我瞧着的好的,到你眼里就成了狐媚子!连你外甥女都要含沙射影地作践!王氏,你……你真是好得很!”
王夫人已是面无人色,天幕将她私下里最阴暗、最不能见人的心思都抖落出来,她感觉自己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街上,承受着所有人的指点和唾弃。
天幕的最终判词,如同重锤落下:
【纵观王夫人之行径,对内,她逼死金钏,撵逐晴雯,间接戕害数条年轻生命。对外,她屡屡借机贬损孤女黛玉,其心可诛。
她口口声声信佛慈悲,行的却是最酷烈之事,她处处标榜贤德慈善,内里藏的却是最冰冷刻薄之心。
这等假慈悲、真残忍,可谓封建礼教下,被权势与偏见扭曲人格的典型!其伪善面目,今日揭破,望尔等警醒!】
话音落下,满堂死寂。
王夫人再也支撑不住,“咕咚”一声从椅子上滑落,晕倒在地。
丫鬟婆子们顿时乱作一团,慌忙上前搀扶掐人中。
贾政脸色铁青,看着晕倒在地的妻子,又看看满面寒霜的母亲,再看看那些神色各异的下人,只觉得一辈子的脸面都在今日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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