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了？”云微微皱眉，“没必要这么快，我说了还能保你母亲五年寿命，就不会食言。”
吉格利露出一个苦涩却坚定的笑容：“母亲吃了您的药已经好了许多，我们一家蒙您照顾，才会有今天，哪能一直麻烦云医生。”
他知道，如果不是云医生的到来，自己和图丽帕尼都未必有机会进入彭格列，更别说得到现在去医疗部学习的机会。母亲说不定也早在上个月就因为没钱吃药和治疗而去世。
云医生是好心，但他不能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得了这份善意，还成为对方的拖累。未来五年，中间有多少变数谁又说得准。而且他贪心地希望母亲能活得更久，从今往后母亲感受到的只会是生活的快乐，而非让人难以喘息的重担。
“你母亲也同意？”云又问。
“嗯。”诊室里没有其他人，所以吉格利便直说了，“因为母亲担心我遇到危险。”
若能达成共命的契约，他受到伤害时，母亲觉得她至少能帮着承担一些，也能及时察觉，请求援助。
云点点头：“既然你们都已经下定决心，那便过来吧。”
两人来到种植间，云干脆利落地取出种子，抛给吉格利：“种下去之后，滴上你的血就行。”
吉格利手忙脚乱地接住，有些慌张地问：“我……我来吗？种植盆的大小和土壤配比……”
云一摊手：“我也不知道，都说了是古籍资料上偶然得见的，没记载那么详细，只能你自己尝试了。不过植株一般不会超过半米，你可以看着来，重点还是血液和你。”
吉格利眼角一抽，突然觉得云医生似乎也不是很靠谱。但事已至此，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这段时间在种植间帮忙，还啃了一本农学书籍，他勉强也算有一些经验。
吉格利挑了一个直径四十厘米左右的种植袋，小心翼翼地将土壤调配得疏松透气。然后在中央将种子放入，覆盖上一层薄土。就一般情况而言，下一步就是浇透水，等待种子发芽。但现在多了一步滴血的步骤，他不确定两者的先后顺序，先浇水的话，血不会被土壤中的水分稀释，导致吸收不充分吗？还是说应该血混在水里搅匀再浇？
面对他的奇思妙想，云沉默了一秒：“先滴血。”
虽然吉格利觉得云医生似乎也不是十分确定，但有他开口，自己心里踏实多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术刀对着指头比划，力求下刀之后血液可以准确无误地滴入种子上方。
云看他那颤抖着像是要把手指头都切下来的动作，没忍住上前用针一戳，滚圆的血珠从指尖冒出，滴落在土壤中，被迅速吸收，消失不见。
吉格利呼吸一滞，浑身僵硬不敢动弹，思维也像冻结了似的。
成与败，在此一举！
吸收了血液的那块土壤颜色比周围更深，吉格利死死地盯着，试图从中寻找到一抹绿色。
一秒、两秒……
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深褐色的土壤毫无动静。
失败了吗？
是他对母亲的感情不够纯粹，还是因为血液的量不足？
吉格利眼中闪过一抹决心，刀口对准了自己的手腕，向下狠狠一划。
如果指尖上的血不够，那就从这里放吧！
好在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顺带将刀打飞：“你急什么，哪有那么快！退一步说，倘若真的不成，你莫非要将全身的血液放干？不要本末倒置了，吉格利。”
吉格利顿时从刚才的魔怔中回过神来：“抱歉，云医生。”
是啊，是他太心急了。云医生一开始就提醒过，这个方法未必会成功，不过是赌一个可能而已。
他垂下头，视线落在土壤上，突然神色一凝，他好像在一片褐色的土壤中瞧见了一抹嫩绿：“……这……是我眼花了吗？”
然而下一秒，他就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柔嫩的绿色从土壤中舒展开来，很快长成两片指甲盖大小的心脏形状的叶片，两枚嫩叶中还冒出了小小的芽苞，似乎随时都能长出第二对叶片。
吉格利激动得不能自已，颤抖着声音：“云……云医生，我……”
云的脸上也露出了轻松之色，他给了人希望，便不想见到人的希望破灭的模样：“嗯，你成功了。”
这不仅是吉格利勇气的证明，也是他爱的勋章。
“谢谢！谢谢……”吉格利哽咽着道谢，泪水夺眶而出，嫩绿色的幼芽似乎感知到他的情绪，轻轻摇摆着。泪水模糊了视线，他连忙抬手擦去，却发现幼嫩的小苗被度上了一层金光。
“嗯？”吉格利抬起手，却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力道，将他拉远了些，扭头就见到云医生堪称复杂的神色，“怎……怎么了吗？”
云也没想到还会有这样意外的发展：“看你的手。”
吉格利抬起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掌心竟然有一团跳跃的金色小火苗。
他大吃一惊，火苗也因此晃了晃消失无踪，仿佛是他的错觉一般。
“黄色，晴属性的死气之炎。”云十分确定。
但……倒不是看不起吉格利的决心，只是比起池泽秀司为了觉醒死气之炎而经历的水深火热，他这边确实要轻松一半不止。
所以觉悟究竟是什么啊，就没有量化的标准吗？怎么觉得比他们修行者感悟天地之道还要抽象？！
还是说有问题的其实是池泽秀司？
办公室里，刚和维斯康提在电话里吵了一架的柯约戴看着眼前有些忐忑的年轻人。
他对这人很熟悉，云的助手，刚从医学院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叫做吉格利。
柯约戴按了按耳朵：“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吉格利伸出手，憋了好几秒，终于找到一点感觉，手上蹿出熟悉的黄色火焰，虽然持续时间只有不到半秒，但已经足够这里除他之外的两个人看清。
“云……云医生说，我觉醒了死气之炎，所以让我过来报备。”
轰隆一声，柯约戴桌上的文件化作漫天飞雪：“那个混小子又在搞什么！”
前不久才折腾出一个云属性，今天又弄出一个晴，他难道准备打造一个全是火焰使用者的护卫队吗？
九代首领忍不住用手挡着偷笑了一下，随后慈和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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