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的人难伺候陈韵好不容易把周佩琳安顿在床上捏着酸涩的手臂回主卧。
宋逢林还在玩手机听见开关门的声音:“太晚了你也赶紧洗洗睡。”
陈韵熬过平常的作息时间洗漱后躺下反而不困。
她睁着眼睛看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毫无所觉地声声叹息。
宋逢林半梦半醒之间一激灵手肘借点力撑着半起身:“怎么了?”
陈韵扭过身子对着他:“佩琳要去环游世界了。”
如果在她的朋友里排次序谁都知道周佩琳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宋逢林努力安慰:“以后还会回来的。”
陈韵:“再来也就是一天两天等她玩累了想定居肯定不会选宁江。”
这座城市没给周佩琳留下个好结局左看右看又都是回忆任谁都不会想继续待着。
宋逢林:“那等她以后定居我再陪你去找她玩。”
他不多的幽默细胞在此刻全部调动:“是不是不方便你们说我坏话了?”
陈韵理不直气都壮:“捉贼要拿赃的我们什么时候说你坏话了。”
声调还高起来:“那不叫坏话是实话当你的面我都敢说。”
这倒是。
两个人刚在一起那阵子陈韵逢人就介绍说处了个闷葫芦优点是长得不错工资还行性格好。
最后这几个词听上去像是被发好人卡的标准感谢语。
当时宋逢林的“恋爱军师们”纷纷觉得这戏唱不下去让他风紧扯呼别浪费时间。
唱衰太多以至于参加婚礼的时候都有点尴尬祝福语不要钱似的往外送红包一个比一个厚。
到这宋逢林收回忆往昔的思绪。
他道:“你说得也没错。”
大方得陈韵都有点不好意思强调:“我已经好几年没说过了。”
宋逢林难得不识趣:“上次你用方言我听懂了。”
约莫是抱怨他加班太多连女儿的幼儿园活动都参加不了。
十年的婚姻生活陌生的语言也慢慢变熟悉。
他虽然还不会说但骂人的话倒是一捏一个准。
陈韵其实忘了上次是哪次
又哼哼唧唧:“我现在哪敢跟别人说你的坏话。”
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宋逢林哪能听不见。
他纯粹觉得这话有点意思揶揄:“还有你不敢的事?”
陈韵扁扁嘴:“谁叫您声名远播我敢抱怨一句都是不识好歹要被发配宁古塔去。”
放眼望去她的朋友圈里谁的婚姻都没逃开经济、育儿和婆媳这三关之一已婚女士们纷纷劝人千万别步后尘末了不免
再提一句“还是陈韵挑人的眼光好”。
她嘀咕两句,人人都有一百句宋逢林的好话等着讲,再加上一千句自家的坏话。任何一个稍有情商的人,多经历两次就知道要学会闭嘴。
不知道是不是加了个“您”的缘故,阴阳怪气的味道实在难以忽略。
宋逢林生怕被牵连,赶紧表白:“那是别人不知道,能娶你才是最好的!”
陈韵:“好的东西能藏得住?别人不知道不就是没有呗。”
有些话她憋在心里太久,稍有一丝空隙情绪就从四面八方钻出来,下一秒反应过来又自觉失控,咬着嘴唇。
宋逢林察觉出她的生气,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哄:“他们有眼无珠才看不出来的。”
如果十年前他说这句话,大概所有认识陈韵的人都会嗤之以鼻,毕竟她从前人生闪闪发光的瞬间之多,光凭一张脸站那儿都是人群焦点。
但现在就连保养得宜的长相,都归功于宋逢林会爱人会“养花”,或者说每件事情,到最后起承转合都是如此。
陈韵开店兢兢业业,是全赖老公在背后经济支撑。
一双儿女多被夸赞性格好,是不缺席的爸爸的重要性。
父母在宁江的悠闲退休生活,是女婿的不计较肯付出。
陈韵有时候想阐述自己在其中的重要性,嘴唇碰来碰去没下文,因为她也没底气。
她掰开揉碎想找出在这段婚姻里的奉献,却悲哀地发现能做到同样事的女生比比皆是,越发印证别人“嫁得好”的结论。
陈韵并非不感激,只是生出些许的妄念和羡慕,很希望他可以做错点什么,这样自己就有理直气壮的立场可以讨厌他一下。
然而时间一天过一天,她越来越讨厌的只有自己。
她厌烦自己的不磊落,把枕边人当作对手争高低,厌烦自己的矫情,好日子过多了想是非,更厌烦自己连一颗赤诚爱人的心没有,甚至以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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