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侯看着殿门外撑着拐杖缓缓走进来的自家夫人,顿时热泪盈眶,丝毫不顾形象地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侯夫人的手:
“哎呀我的夫人啊……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拄着拐杖?”
侯夫人搀住南陵侯的手,恨恨地盯着伍骞北,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用力走进来。
那一下又一下用力敲击地面的笃笃声,发泄着心里的愤怒。
南陵侯担心极了,眼见着夫人不说话只是走路,又碎碎念道:
“夫人啊,你、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这里是金銮殿,有、有话好好说……”
侯夫人狠狠瞪了南陵侯一眼,南陵侯瞬间瘪了茄子不敢吱声了。
她能不生气吗!
她被伍骞北的人囚禁在京郊别院,这脚腕就是当初为了偷偷跑出去扭到的!她好歹也是侯夫人!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就在众人为侯夫人让出一条路时,发现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
佝偻着身子,畏畏缩缩不敢看向上座的明帝,正是运送蜡烛的杂役贺禹。
贺禹其实心中欲哭无泪。
他就多嘴说在许会身上发现的东西!
如今厉思远竟然让他亲自呈给陛下,那可是天子啊……万一、万一一个不高兴把自己拖出去杀了怎么办?
但他也知道,如今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哭丧着脸低着头挪进门。
看着原本应该被关在别庄的南陵侯夫人,以及早就应该是一具尸体的贺禹,伍骞北原本泰然自若的神情,终于出现了松动。
怎么会……厉思远怎么会把他们两个人找过来?
侯夫人一路走到明帝面前,踉踉跄跄跪在了地上:“臣妾拜见陛下。”
作为女眷,来面圣本就于礼不合,明帝微微皱眉,抬手虚扶了一下:
“平身吧,侯夫人可是有要事来报?”
南陵侯夫人知道自己儿子遭遇牢狱之灾,又加上被人囚禁,又气又急,明帝话音未落便高声道:
“求陛下为我们家做主!臣妾三日前在夜里被人迷迷糊糊带走,睁眼一看就发现被囚禁在了京郊一处别庄,那别庄的人一个个沉默不语,也不说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只说他们是奉命行事,让臣妾好生呆着。”
“臣妾不见家中夫君和儿子,心里焦急万分,以为是遭遇了歹人,伺机出逃未果,但臣妾却偶然间发现了这个。”
她从衣袖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掌心,随后摊开手,明帝和周围大臣都纷纷眯起眼睛瞧过来。
那是一支漂亮的百花簪,是今年京城最流行的款式。
伍骞北蹙着眉,总觉得这簪子似乎有些眼熟,但他平日里也并不过多关注女子的穿着,所以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侯夫人看向伍骞北,眼里划过得意的神色:
“伍将军倒是下的一手好棋,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却不知道来给我送饭买酸角的柳莺,是个手脚不太干净的丫鬟。”
她朝向明帝,高高举起手里的百花簪:“陛下明鉴,这枚簪子京城今年最新款式,每一个簪子的样式都不同,臣妾曾经在宴会上见过,这枚簪子就是伍将军夫人头上的那支!”
此话一出,全殿哗然。
头脑转的快的立刻反应过来,那这说明给侯夫人送饭的丫鬟是伍将军府的人!
伍骞北眸光沉沉看过来:“我夫人的簪子前段时间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保不准是有人捡到了,这算什么证据?”
南陵候夫人毫不畏惧,高举着簪子只看向明帝。
信与不信,全在明帝一念之间。
明帝始终不发一言,把玩着手里的手串,他打量了一下簪子,又看向旁边的贺禹:
“你就是那个送蜡烛的杂役?我记得……姓贺?”
面对九五之尊,贺禹吓得两股战战,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回、回陛下,小人贺禹。”
明帝眯着眼睛看向他:“你不是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同刑狱司交代了么?为何也要来殿前?”
贺禹擦了擦满头的冷汗,一时间竟然大脑一片空白,来之前组织的话全都忘的一干二净。
伍骞北看着贺禹畏畏缩缩的模样,心中冷笑。
他虽然没有想到南陵侯夫人竟然私下里掌握了这种证据,但凭借他多年的经验,这种证据并不足以证明他绑架了南陵侯夫人,更不能证明他指使陆景明参与科举舞弊。
而至于这贺禹,更不可能拿出任何实质证据了,他们二人又没有交集,指使贺禹去运送蜡烛的只有陆景明一人。
明帝明显有些不耐烦,厉斥出声:“别吞吞吐吐的!朕在问你话!”
贺禹猛地缩了缩身子,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回、回禀陛下,陆景明之前的所作所为小、小人也参与了一部分,自知罪孽深重,但、但在这过程中,小人发现了一件事,只觉得来禀报陛下最是合适。”
“小人在帮陆景明处理许会的尸体时,因为好奇搜过许会的身,却、却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物件。”
贺禹从袖子里掏出几张折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张,双手捧着举过头顶,王德贵迅速动作,将那几页纸呈给了明帝。
明帝看向里面的内容时,一张脸瞬间阴沉下来,他又反复翻看了一下,随后重重将那几张纸拍向桌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金銮殿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忙不迭跪了下来,大殿里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陛下,息怒啊!”
明帝深吸一口气,冷冷看向贺禹:“你说,这是在许会身上发现的?那个陆景明的外室?那这些信是陆景明写的?”
贺禹被明帝的怒火吓得将头深深埋在胳膊里,哆嗦成一团:“是、是……”
厉思远见时机成熟,直起身子拱手道:
“陛下,臣已着人验过,上面的确是陆景明的笔迹没错,而根据墨迹的干涸程度判断,时间也和信上所述内容吻合。”
包括伍骞北在内,所有人虽然匍匐在地,但心中却不住地发出疑问,到底那几张纸里面是什么内容,竟引得明帝如此大发雷霆?
明帝冷笑着点点头,忽然从手腕上扯下手串,朝南陵侯狠狠砸过去:
“南陵侯!你教的好儿子!策划舞弊案就已经是重罪!他为何要诬陷敛和安贪墨军饷!嗯?!竟然还敢在敛和安尸骨未寒的时候蓄意纵火,将军饷运进敛府!”
“朕平日里也真是没瞧出来,你家儿子竟然胆子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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