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的雨簌簌垂落,连绵成串,将远处的天际缝合成朦胧的水雾,清幽的莲花湖似被淡墨晕染开若隐若现的轮廓。
书院里传出阵阵读书声,与哗啦啦的雨声纠缠,渐渐往外蔓延。
平静的日子过去了两三日,江溪竹刻意遗忘了那日如意居里宋小姐提起的婚事与聘礼,但偶尔的出神仍旧是让她明白,自己的心神早已被影响。
“虚白?别发呆了,快把这些书装上啊。”屋内的人忙个不停,林岁欢把衣衫鞋袜收进包袱里,一扭头就瞧见窗边的人盯着外面的小雨,不知在想什么。
她上前几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眯着眼打量,好似嗅到了空气里不对劲的气息,“你最近几天老是这样,到底怎么了?莫不是上一次你去寻宋小姐,发生了什么意外?”
“意外”两个字被她说得很轻,像是看破了什么,语气里掺杂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戏谑。
江溪竹摸了摸鼻尖,推开了越凑越近的人。
“……我只是在想四个月后的乡试,担心这一次又失败。”
林岁欢眨巴着眼,片刻之后,从不正经的试探切换到严肃的模样,“你的学问做得很好,连夫子都不住口地夸你,想必今年你好生准备,应当不会再出什么岔子的。”
“而且现在为了我们这群要参加乡试的学子能安心准备,夫子都免了每日的课业,若有疑惑之处再去寻她解答即可。”
她摸着下巴,提了个建议:“反正以你的能力,乡试肯定没问题。主要是怕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影响了你,毕竟……”
江溪竹前两次乡试失败的原因,书院里的人都很清楚。故而林岁欢并不担心她的学问不好,只担心又有什么“意外”会拖了她的后腿。
“要不然再过段时日,你回家去好好准备,免得和那谁撞上,他又给你使绊子。”
虽然她没什么证据,但她总觉得那些意外都与柳家那个纨绔子脱不了干系。所以为了以防外一,她觉得还是不要在书院里与柳岐出现矛盾为好。
“无妨。”江溪竹沉下眼,“他有什么招,只管使出来便是。”
她还怕柳岐不出手呢,不然怎么抓到他的把柄?
林岁欢见她并不担惊受怕,点了点头:“行,如果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到的,一定会帮你的。”
她拿起收拾好的包袱,随着江溪竹一起将其余书籍整理装箱,搬运到了屋外。
“走吧,给云卿搬家咯。”
谢云卿前几日就已经通过江溪竹把私塾启蒙夫子的活儿给商议好了,所以在她伤养好后,她迫不及待地准备收拾行李,前往南街的私塾。
林岁欢和江溪竹两人帮着她收拾,又提前叫了一辆马车来,装上所有行李,冒雨离开了书院。
马车驶离大门时,车帘被掀起了一角。
透过蒙蒙细雨,云卿回头凝望着门头上的“承平书院”四个大字,久久不语。
片刻之后,帘子的缝隙处,又挤出来一张粉嫩的脸。
林岁欢瞧了一眼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书院,侧头近距离看着眼带伤感的人。她拍了一下她的肩,咧嘴一笑:“当年咱们是同年进的书院,不过你比我早了几个月。现在你离开书院里,再过几个月,我和虚白也要离开了。”
“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她浅浅笑着,安抚般摸了摸她的头。
谢云卿闻着萦绕在周围的清浅幽香,慢慢垂下眼。抚在她后脑勺的手像是柔柔吹过的风,抚平心底泛起的圈圈涟漪。
“等我安顿好了,就请你们一起吃顿饭吧。”她靠在林岁欢的肩头,再次抬眼时,眸底的黯淡缓缓消失,晕染着期盼的碎光。
江溪竹坐在马车另一角,看着对面紧紧挨着的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点头应了下来。
林岁欢自然也没意见,她随手捏了捏臂弯处那张圆润温热的脸蛋,笑得很开怀:“你之前一直吹嘘自己厨艺好,那到时候亲自下厨吧!”
谢云卿双唇微抿,捏着衣角的手悄悄收紧,“好啊,你们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一片欢声笑语中,马车穿过滴滴落下的雨珠,驶向远方。
……
忙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江溪竹和林岁欢才披着蓑衣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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