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想着,就让云别尘靠在她身上睡一夜,她自己也闭目养神,到天明再作打算。却不料,还没过半个时辰,就听外面吵闹起来。
一开始,是远处响起哭喊尖叫声,随后似乎起了骚乱,她听见呵斥声、咒骂声,紧接着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肩头的人动了动,像是被吵醒了。
看守的修士们也面露讶色,低声议论了几句,谁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终于有忍不住的,打开门,拉住一个路过的打听:“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哎,别提了!”对面一跺脚,“也不知道他们是吃的什么干饭,竟然让逃跑了一个。”
“又是天玑部闹出来的纰漏?”
“可不是吗,大家都早有意见了,这小门小派出来的,功夫就是不行,白白拖累我们。就该和上头好好说说,下回出任务,再也不要和他们一道了。”
“真是的,这不净拖后腿了吗,难怪各个大派都瞧不上他们。”
“罢了罢了,先不说了,我还得赶着去把人抓回来。要不然风声传出去,可就难听了,上面怪罪下来,不是我们能担得起的。”
对方烦躁地一叉腰,往房间里吆喝:“女修都出来,搭把手!男人就别凑热闹了,干好你们的事。”
房里几个女修立刻站起身,二话不说跟着走了,显然相比看守黎江雪和云别尘,她们更乐意出去干些“有用”的事。
只剩下两名男弟子,神色略暗了暗,一言不发地望着房门关上。
黎江雪就轻轻挑了挑眉。
看来即便是在官府的修士当中,也并非全然和睦团结,一样有派别之分,有重女轻男。
云别尘撑着身子,从她身边离开,自己坐起来。
“师尊醒了?”她柔声问。
“嗯,他们在闹些什么?”
“不知道,但之前一定没说真话。”
这家客栈里,除了修士和他们,应当就只有那些被抓来的普通人,所谓灵根清奇,要带回去跟着修行的。但瞧眼前的动静,显然不是如此。
“我去打听打听。”她小声道。
就见她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抬抬腿,就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在屋子里绕起圈来。
那两名男弟子十分警惕地盯着她,“你干什么?警告你啊,别耍什么花招!”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慵懒地眯眯眼,“怎么
管天管地还管人强身健体啊?我坐久了腰酸背痛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没碍着谁吧?”
“你要是敢乱来我们可喊人了!”
“哎呀两位小仙长这么紧张干嘛?我要是想造次
“你想得倒美你被下过药又被点了穴道在这儿耍什么威风?”
“你们信不信虽然我眼下是倒霉了些但要对付你们两个柔柔弱弱的小男孩还是手到擒来。”
“你看不起谁!”
她就摇头直笑轻轻叹了口气“放松放松我可没有和男人动手的爱好。不像你们的上司又要你们卖命又将你们看轻。唉真是让人不忍心啊。”
其中更年轻的那个已经涨红了脸怒视着她“你不要胡说八道!无论男女都是官府门下一视同仁谁敢看轻我们?”
另一个就拉了拉他低声道:“小心些她在离间我们。”
黎江雪只自顾自拉伸着身体。
“我说你们是傻呀还是自欺欺人呀?没瞧见吗那些女弟子借着由头跑得多快只把你们留下看守我们俩做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我们可是魔教你们的师姐师姑们那么一大群人也要靠暗算才能擒住我们。要是我们有心动手就凭你们俩都是送死的命。”
“你给我闭嘴!”
那小弟子气得拔剑指着她胸口一起一伏的但细看眼中神色却也闪过一丝犹疑。
他师兄就冷冷道:“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口舌了。当今王君不也是男子?你难道还想对王君不敬吗?想妖言挑拨门都没有。”
哦?还有这事?
这以女子为尊的地界竟然还出了个男帝。这倒是她了解得不详细了。
黎江雪一怔神的工夫对面就反唇相讥:“倒是你们这些魔教不但不守男女大防反而还师徒乱.伦纠缠在一处。你们要不要脸面?也不嫌害臊。”
她哧地就笑了。
骂她没关系骂到云别尘头上她可是不同意的。
“怎么眼红人家有人护着呀?”她歪着嘴“也是你们多大了?在官府的手掌心底下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没尝过男女情爱的滋味吧?瞧你们的师姐妹也趾高气昂的不大看得上你们哎真是可怜啊。”
这话太过嘴贱对面气得眼睛都红起来。
“你编排谁呢!男子能修
仙,乃是无上的荣耀,我们日夜苦修,才能与女修并肩。谁要那些情情爱爱?
“你们的志向倒是令人钦佩,只可惜啊,立功的好事,都被那些女修抢占了去,连口汤都不带你们喝。
对方的脸上就露出嫌恶之色,“谁想干那些事,场面可恶心了,回去都要做噩梦。不带我们,还求之不得呢。
黎江雪眼睛一眯,立刻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
“真的假的?别是你们娇滴滴的,经不住事吧?
“呸!那场面谁看了不反胃啊,他们……
话说到一半,他让同伴拉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因险些就说漏嘴,而格外愤怒,“你这魔教,没安好心思!我们不会中计的,你立刻滚回墙边去,要是再耍花样,就不客气了!
黎江雪不怕他,但也知道暂时问不出什么来了。
正要往回走,却听外面走廊上,有人聊天。
“完事了?怎么样,还是白忙一场?
“唉,都是些普通的水灵根,且薄弱得很,只有那么一丁点,根本就是寻常老百姓,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硬抓来的。白白送了命罢了。
“嘘,这话可不敢说,让**部听见了,又得告状。
“明白,这不是趁着他们去追那逃跑的了,才敢说几句吗。你说这事办得,是何必呢,大动干戈不说,收效也甚微啊,我们本是好端端修仙的,如今怎么净造孽了。
“你还是少说几句吧。人家就一句话,这是上面交待下来的,是碎月城要的,就够堵死你的了。
“多半是他们狐假虎威,自己出的主意。碎月城的神明,慈悲为怀,怎么会做这等事……
她们絮絮发着牢骚,黎江雪正听得津津有味,两名看守却坐不住了,过去一下拉开门。
“喂,这里关着魔教之徒呢,你们可不要在门前胡说,快走远些。要是捅了篓子,我第一个就告你们一状!
如果黎江雪判断得没错,这门里门外的修士,是分属两部,互相之间不大对付的。
果然,对方脸色有些不自在,尽管不很服气,却还是住了嘴转身走了。
看守转回身来,对着黎江雪道:“你老实一点,不要东凑西逛地探听什么,要不然,等师姐们回来了就收拾你!
她翻翻眼睛,“我散我的步,碍着你们什么事了?是你们自己的人嘴上没把门的,到处闲话,我也
不能把耳朵堵上吧?”
“你!”
“我还不乐意听呢谁稀罕似的。”
她说着懒懒散散走回去一屁股坐回墙边摆出个无赖样子。
过一会儿见对方放松了警惕没再留意她了才悄声和云别尘简短讲了一遍。这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眼下的情形已经很清楚了这些官府的修士从民间胡乱抓人绝不是为了带回去修行而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听刚才那话的意思这事所涉不小应当是官府高层的授意甚至还以传说中的碎月城为依托。
她们还谈到灵根。
黎江雪紧皱起眉头“师尊水灵根有什么特别的吗?”
身边的人沉默了片刻“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忽然想起当初在山上学课业时师尊讲过在五种灵根之外有些人也会另有一些造化。”
他还讲其他的了吗?她记不太清了。
她不由有些懊悔当时她只想在山中老死从没有大志向大半的时候都是表面装作专心听讲其实注意力全放在了他那一张脸上那些玄奥的知识都如山间的风一般刮过了。
要是早知道有今天应该学得认真些的。
她想起云别尘亲口说过她是水金双系灵根但是在失去颈间那枚鹿角形的法器后她并使不出金灵根的耀眼光芒只有一种流转的如月华般的辉光。
同样的光华在他斩杀恶蛟的那一刻她也见过。只是比起她的要更纯粹更璀璨。
这其中的缘由她还没有弄明白因为他重伤养病多日以及其间发生的种种后来也一直未及细问。
如今看来这灵根必有问题。
她想组织起语言将自己的疑问和盘托出云别尘却先一步开了口:“你的身体如何了?”
她悄悄运起内力感受了一下“药效消退得差不多了大约恢复了七八成吧应该不成问题。”
“好我以为不如明天就跟他们上路看会被带去哪里再静观其变。”
黎江雪就轻轻笑了。
只要她的灵力恢复他们两人要硬闯出去估计也能逃脱。但看云别尘的意思是誓要一探究竟了。她的师尊就是操心的事多。
“弟子自然奉陪但师尊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无论遇到什么不许
硬来。操心别人的事,可不能把自己的身子搭进去。”
就见这人微微转开脸,“我看你比为师还会操心。”
“谁让师尊总不听话呢?”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隔着一层薄纱,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并因此而觉得有些遗憾。
“师尊。”她道,“我们眼下都被捉拿归案了,还戴这东西干嘛呀?”
他却忽地轻笑了一声。虽然看不分明,但她总觉得,他是笑着睨了她一眼。
“这里女修很多。”
“呃?这怎么了?”
“你喜欢你师尊被别人看去吗?”
“……”
黎江雪胸中血气猛一翻涌。只觉得今夜又是被下药,又是被**,硬提着一口气打了半天,也不如此刻受到的震荡大。
她虽看不清他,他却能将她表情尽收眼底。于是就听见他忍不住又笑起来,笑声如清泉,淌在人心间,只令人生出渴望。
“师尊……”她牙根不由痒痒。
却听他又道:“自然了,你也可能不在乎。”
“我哪有。”
“我瞧着你方才逗弄人家男弟子,也挺有趣味的。”
她一口血几乎喷出来。
他又来!又和她放刁!
她明明是挺身而出,去周旋套话,费了好大一番口舌不说,这会儿还要让他编排。
正哭笑不得,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却听外面忽然又传来吵嚷声。她起初以为又有什么人逃跑,细听之下,竟像是打斗。两边的人数还都不少,打得难舍难分。
这是什么来路?
这一个小镇子上,有什么人有这样大的本事,能和官府的修士斗起来?
两名看守显然也是纳闷的,其中一个就给另一个使眼色,“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守在这里,小心些,别是魔教来劫人了。”
黎江雪心说,可真是太高看他们了,要是哪天她能把门派发展壮大,到了能有人来劫狱的份上,她一定会很欣慰的。
那弟子依言往外走,然而刚拉开门,胸膛却陡然被一柄长剑穿透!
她都没忍住,惊呼了一声。
另一人立刻发急,提剑迎上,怒喝道:“什么人!”
下一瞬,已经双目圆睁,血溅当场。
那门外的人探头往里瞄了一眼,飞快道:“快走吧,看见服色和官府修士不同的,就跟上,他们会保护你们的。”
应该是忙于厮杀,只看见屋
里有两个活人而根本没细看他们的脸。
黎江雪却看清了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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