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先生将程珞仪引至合欢宗,必定有所图谋。
那是否意味着找到程珞仪的残魂,便能顺藤摸瓜能找到鱼先生?傅庭声还有些无法确定。眼下既有了线索,断没有轻易放弃的道理。
三人循着那魂线,落在一处山谷。
越往深处走,殷恢的神色便愈发阴沉。待见到那座被枯木遮掩的山洞,他唇角紧绷,低声道:“此处,正是当初囚禁我的地方。”
这山洞位置十分隐蔽,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堆枯枝后面还藏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傅庭声正要上前,却被殷恢拦住。
“道友莫急,请看。”
殷恢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掷向洞口。石子飞到半空,便像是撞上一道无形屏障,轰然化作齑粉。碎屑四溅,精密繁复的符纹在空中显现了几息,又消失不见。
薛都立马看出门道,啧了声,开始翻袖子掏家伙什。
“破洞一个,还用上了裂解结界…你们等我下,很快就好!”
她从袖中取出个巴掌大的锦袋,又倒出些许银蓝色粉末,对着结界轻轻一吹。
粉末随风而散,落在透明结界上,如星尘般闪烁灵动。原本消失的符文轨迹再次被激活,层层浮现,运转不息。
薛都目光微凝,借着灵光快速锁定几处枢纽,指尖蓄力,凌空勾画,循着粉末映出的符纹逆流而入。霎时间,整个洞口迸发出灼目华光。
“给我开!”
随着她一声清喝,结界骤然崩塌,像被无形巨锤击中般寸寸碎裂。
紧接着,一股夹杂着浓重腥气的阴风自洞中扑面而来。
傅庭声尚未来得及反应,神识便如万钧压顶般骤然一沉。无数高低错落的混乱灵压像潮水般涌入,疯狂冲击她的识海。耳畔哭嚎与低语交织不休,似有成千上万人在她脑海中同时发声。
傅庭声额角冷汗直落,同时也很快意识到洞内必定藏有大量灵轨碎片。结界已破,此处随时可能会有人来,必须赶在那之前找到程珞仪的残魂。
“走!”她咬咬牙,率先踏入洞窟。
洞口狭窄,三人只能弯腰挨个钻入。
内部甬道幽暗逼仄,唯石壁缝隙间偶尔漏出些许微光。傅庭声凝神细看,才发现那些光源都是被人精心嵌在石缝中的留影球。
若是影像流出,岂不成了他们擅闯此地、破坏结界的铁证。
识海中的刺痛越发剧烈,傅庭声连呼吸都沉重起来。她索性不再多想,广袖翻卷,将那沿途的留影球尽数收入囊中。
甬道瞬间又暗了几分,只余三人脚步声回荡其中,显得愈发森冷幽闭。
金色魂线未断,他们便在迷宫般的甬道中继续向前,遇到岔路也不必犹豫,跟着走便是。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走了许久,才终于抵达一处稍显开阔的石室。
待看清石室内的景象,三人脚步齐齐停下。
石室中央赫然立着一座巨大熔炉,高逾丈许,炉身遍布古老而又狰狞的符纹。一根粗壮的铜管自炉腹蜿蜒伸出,没入石壁,正以某种诡异的节奏缓缓震动。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炉周堆积如山的碎石,形色各异,却无一例外散发着浓重的怨气。傅庭声耳畔传来的悲鸣大半源于此处,而另一部分早已被熔炉吞噬,不知被铜管送往了何处。
全是被熔入了人魂的断轨碎片。
程珞仪的残魂,就在其中!
殷恢召出的魂线只在石室半空徘徊,并不能准确锁定位置。想要找到程珞仪,只能靠他们自己。可眼前碎片数量实在太多,怨声混杂如万鬼同哭,傅庭声根本分辨不出哪一片是他,只觉识海被不断撕扯,几欲崩溃。
她微微颤抖着,将情况告知两人。
薛都感叹起来:“难怪那老…咳,将你专门挑走,原来你竟能听到灵轨碎片说话!”
殷恢闻言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你是凛洲剑宗的?”
“是又如何?”
傅庭声此刻的识海正在剧烈翻腾,说话不免带了些火气。
殷恢却未与她计较,摇了摇头道:“不如何,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会去了悬镜司。罢了,也不关我的事…傅道友不必如此急迫忧心,我等大可将这些碎片全部带走,回去再细细辨别。”
有道理!
傅庭声也是被碎片弄得头昏脑涨,乱了心智,竟忘记还有这个办法。想到自己方才态度不佳,不免心生愧意:“殷道友说得是,方才是我急躁了。”
殷恢拭去额间薄汗,微微一笑:“能帮上忙就好。”
三人合力,从石室角落拖出一只破旧木箱,将满地断轨碎片小心存入其中,再由薛都收入乾坤袋妥善保管。
傅庭声顿觉识海清明许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转头看向那仍在嗡鸣的熔炉,心中怒意再次升起。
她祭出灵剑,直贯炉心。
随着一声轰鸣,炉壁被捅了个对穿,露出内里熊熊燃烧的炉火。
还是不解气。
她想了想,又掏出一瓶弱水,全部倒进炉内。漆黑液体倾泻而下,炉火顿时发出凄厉尖啸,扭曲翻腾,直至彻底熄灭。
这般,傅庭声才终于觉得妥当,收剑转身,招呼另外两人赶紧撤离。
——
三人返回小院时,月色已上中天。
殷恢那只兔子正趴在桌上,专心致志地啃着糕点,微红的耳尖随着咀嚼来回颤动,全然不知他们方才在外头砸了人家一座山洞。
程珞仪依旧在昏睡,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
还是得尽快从那一箱断轨碎片中,找出他的残魂。傅庭声心里不禁有些发怵,光是想到那些碎片的灵压,就令她识海隐隐作痛。
要不让薛都每次只取一小把,再由她逐片辨认?
正琢磨着,殷恢却忽然开口:“我有办法能找到程道友的残魂。”
“你那魂线不顶用,没法确定到底是哪一片。”
薛都不明白他为何要老调重弹。那魂线确实能指引方向,也将他们带到了石室,可想要确定残魂具体的所在,还是得用别的办法。
“薛道友误会了,此番所用的是另一种秘术。”殷恢摇头,语气平静。
“那先前在洞中为何不施展?”
殷恢低下头,揉了揉怀中的兔子:“此法还须用它。先前觉得此行危险便没带它。况且就算带了也需耗费好些时辰,咱们只怕是来不及撤离。”
傅庭声目光落在那只兔子身上,沉吟许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既如此,就劳殷道友了。”
薛都见状也不再多问,转而在房中布下一道精巧结界,隔绝内外灵压,再将那箱子碎片放了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殷恢盘膝坐下,低吟咒诀,再次招出一根淡金色的魂线。他伸手一捻,将那魂线缠绕在兔子毛茸茸的后腿上。兔子耳朵瞬间竖起,眼底泛起金光,显露出几分不似凡物的灵性。
“去吧。”殷恢轻声道。
兔子纵身一跃,径直跳入结界,身形灵巧地在碎片中来回穿梭,又不时停下来,耸动着鼻尖,细嗅每块有可能的碎片。
时间缓缓流逝。
屋外月影逐渐西斜,室内唯闻碎片轻碰之声。
过了约大半个时辰,兔子终于从结界中蹦了出来。它口中衔着枚粉晶般的碎片,前爪还紧抱着块蓝绿色的,乖巧地将两者放在殷恢膝上。
殷恢将那粉色的收起,又将另一枚碎片交给她们:“若无差错,程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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