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冲动就答应了提姆，结果现在自己又想要打退堂鼓。露娜看着自己的手机，看着里面那个最新添加的电话，现在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就答应了提姆。
难道是那双眼睛太过灿烂，自己不受控制地就被影响了吗？
露娜叹了口气，紧握着手机。
她担心当提姆真的和母亲开口说让自己去什么医院实习也不错的时候母亲会为难他，或者是给他坏脸色看。
露娜不想让他在自己的母亲的面前难堪，即便知道母亲一直都有意和韦恩集团交好，但以露娜对母亲的了解，她能看得上眼的应该只有达米安·韦恩。
再加上露娜听说德雷克先生和夫人已经不再出现在哥谭名流的社交场合了。
她抿着唇，犹豫着思考要不要给提姆打个电话，就告诉他自己刚才是昏了头，其实不想去实习……可是她真的挺期待能去实习的，她学这个专业不仅仅是在逃避母亲对自己的价值榨取，很大程度上也还是有热爱在的。
可是如果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提姆出了糗……她思考的时候牙齿开始代替嘴唇的轻抿，逐渐变成了咬着嘴唇思考。
除了提姆之外，她更担心母亲会不开心……
虽然和母亲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有时候时间长短并不代表着熟悉程度。
正神游着，母亲的电话像是催命一样几乎跃出屏幕。
她手忙脚乱地按下了接听键，怎么也想不通母亲明明在一个满是名流、需要她去社交的场合里，为什么突然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母亲。」露娜捧着手机道。
今天一天母亲给自己打了第二个电话，露娜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
那头的环境听上去还挺安静的，母亲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太多的情绪：「你搬去我给你找的公寓了没有？」
露娜松了口气，好在不是问自己关于实习的事情：「马上就过去。」
那头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跟德雷克说了要去实习？」
「嗯，就是提起了这个事情……」露娜觉得自己的喉咙都是干涩的，手心开始发汗，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底气不足。
母亲“啧”了一声，说道：「我不阻止你和他叙旧，但不许和他谈什么恋爱。」她的声音听上去冰凉：「你知道我给你规划好了怎么样的人生，还需要我再跟你解释一遍吗？」
「……不用了，母亲。」露娜回答道。
她记得母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说过了对她人生的规划，她的抚养费是母亲承担的，于是父亲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希望自己能够顺母亲的意，毕竟那份抚养费足以养活他们两个人。
伊莲娜听上去很满意，她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超脱自己的控制，尤其是现在杰奎琳在公司逐渐开始深入发展的时候。她继续说道：「我让洋也送你过去，别磨蹭了。」
还没有等露娜回应，母亲伊莲娜就挂掉了电话。
露娜看着挂断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至少母亲没有训斥她，好像对自己实习的事情也没有说太多反对的话，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忘记她曾经规划好的一切？
或许实习的事情还有希望，露娜想，等搬家结束之后给提姆打个电话问问究竟说了些什么吧。
-
小西洋也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露娜记得他，他比自己要小上一两岁，印象里和杰奎琳差不多大，明明小时候是个爱哭鬼。
“洋也。”露娜跟他打招呼道，实在太久没见了，面前这个看上去冰冰凉凉的男人真的是洋也吗？看上去不够亲切也不够温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小西洋也点了点头：“伊莲娜阿姨让我顺路送你去公寓，好久不见了，露娜。”
“好久不见啊。”露娜笑着说道，她友好地拍了拍洋也的肩膀，男人却像是吓了一跳一样后退了小半步。
露娜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地放了下来。
她打算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这过分紧张的气氛，小西洋也脸上的表情变得尴尬，他解释道：“抱歉，我习惯了，不是针对你的。”
不知道他到底习惯了什么，但这和露娜也没有什么关系，她也懒得知道。于是露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但是，“顺路？”露娜捕捉到了这个词。
洋也点了点头，“我住在你的楼下。”
好了，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母亲要拜托洋也来接自己。
小西洋也的母亲和伊莲娜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不是什么商业帝国，但小西佳世子某种意义上比纯商业人物的地位要超脱一些，虽然她只是拥有一家俱乐部。在背靠法尔科内的前提下，她能在那家家族斗争的前提下毫发无伤。
也明白了母亲亲自给自己选公寓的理由。
面前的这个男人大概也是清楚的，既然伊莲娜这么做佳世子没有反对的话。小孩子们即便没成，关系好一些只会是好处。
露娜尴尬地笑了笑：“麻烦你了。”
洋也点了点头，但才走了一步，立刻又回过头来，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对，又或者是像露娜一样迫于母亲的压力，本不该说这话。洋也的声音听上去低哑：“伊莲娜阿姨和母亲的想法你应该也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露娜。”
露娜一愣，连忙道：“我知道，别担心！”
天呐，虽然很感谢洋也直接这样告诉自己，但是真的很尴尬，尤其是在酒店大堂说这样的话他不觉得周围有人在盯着他们看吗？
像是终于松了口气，洋也的状态也松弛了许多。他长呼一口气，看上去他像是做了很丰富的心理建设才把这话直接说出口的。
他将话题转向了公寓：“顶层是两间公寓，其它层都是一间，不知道为什么伊莲娜阿姨要给你预定顶层。”
这是他没有住在顶层的原因。
是韦恩集团负责的建筑，目前整个哥谭最漂亮的新公寓楼。
听洋也这么说，露娜几乎立刻就猜到了母亲为什么让她住在顶层。
“你知道另一户是谁吗？”露娜小心翼翼地问道。
洋也一顿，摇了摇头。
但他也不是傻子，如释重负地说道：“那提前恭喜你。”
恭喜？露娜扯了个非常敷衍的笑容，怕是他在劫后余生吧，能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不用和伊莲娜这个想要用婚姻捆绑其他人的女人沾上关系。
母亲伊莲娜因为几次婚姻积攒了很大一部分基础财富和启动基金，因此认为婚姻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不错的交易。
但时代早就已经变了。
露娜叹了口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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