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片寂静。
查尔斯只能听到自己剧烈起伏的心跳和呼吸声。
那传说中的证人屁滚尿流地爬进来,俨然就是一直守在门口的侍从。
侍从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抖得像个筛子,他哆嗦着抬头,就对上众多带着傲气、质问和愤怒的眼神,好不容易捋直的声带又缠上了。
一旁等得不耐烦的达利安急切道:“来,你来说,在此期间,有没有旁人进过书房,不用怕,只要你说实话,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威胁得了你,我会给你足够多的钱财让你今后吃穿不愁,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人的威胁和逼迫,只要你说实话!”
他话锋猛然一转:“但倘若你不说实话,不单单是上面的你得不到,夏克莱特庄园也容不下你,陷害贵族,成为帮凶,帮助凶手脱罪,这么几条罪行就够你上千百次绞刑架!”
听了这话,查尔斯脸色一变。
侍从脸上血色退了个干净,几乎和塔拉莎没有什么区别。
“我······我,我,我发毒誓!在小姐进去前,前后,没有任何人进去过,没有人!书房内只有公爵大人和小姐两个人在书房里。我一直守在外面,大人,我可以确定,我可以确定的,大人!”
“哦?你一直守在门外,知情不报也是没有可能······而且,没准是你溜进门杀死了公爵大人!”埃文子爵缓缓踱步到侍从跟前。
侍从伏在原地,浑身抖得厉害:“不,大人,我,我从未进去过,没有公爵大人的指令我怎么敢进去!就算是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谋害大人啊!”
“那可不见得,说不定是被金钱迷了眼,这才干出这种残害主人的行径。”
局势一下子颠倒过来。
怀疑从塔拉莎转到查尔斯身上。
查尔斯见状,暗骂一声蠢货,正当他思考怎么扭转情形时,一个最让他意料不到的人开了口。
“不是他。”黛西在一众震惊的目光中依旧平静,好似只是谈论平常的庄园事务,“书房对面有侍女候着,时刻记录书房的动静,这是公爵大人的习惯,公爵大人命令她记录每一个进入书房的人,这个人就一直待在书房对面的小房间里,我刚刚进来时,问了她一句,今日书房的门开了三回,一次是公爵大人进去,一次是小姐进去,最后一次就是查尔斯先生踹门而入。各位大人请看,就是她。”
一个穿着黑色裙装的侍女走进来行礼,低眉顺目地立在门旁。
达利安像是还要说什么,被黛西预料到:“她是家奴。”
最为忠诚。
家奴自始至终都和庄园绑定,父母都是庄园的奴仆,家仆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是这座庄园的仆人,仿佛这些人的基因里就将顺从和忠诚奉为第一要义。
没有人会怀疑家仆会背叛,毕竟他们一家子所有人的命都被握在主子手里。
家奴这一番话直接将侍从和查尔斯的论断坐实了一半。
象征着滔天罪行的矛头倏地调转,重新指向沙发上那尊白瓷。
塔拉莎那张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被一番指认气得说不出话,捂着剧烈起伏胸口面色痛苦。
这时却没有那么多人来替她说话,从“众”成了“独”,一帮人从气势汹汹地质问查尔斯到缄默不言,不过短短几句话的时间。
侍卫长闭着嘴紧盯地板,像是一尊立在原地的雕塑。
一干贵族像是被剥夺了语言功能,就连刚刚一脸正义凛然的达利安侯爵都沉默在原地。
一向严肃的黛西将目光投向她。
塔拉莎隔着泪水冷眼旁观,在黛西身上顿了几秒,又扫向高谈阔论的查尔斯,飞快收回,转眼望向人最密集的地方,对上王公贵族退缩害怕的眼神。
尊贵的公爵小姐是他们的爱慕和追捧对象,疑似杀父的杀人凶手可不是。
在众人默不作声的讨伐声中,一道声音戳破了这场声势浩大的逼视。
“查尔斯先生,请容许我打断你的推论。”达利安转头扫了一眼医生,不知想到什么,恢复最开始的冷静,“倘若我没记错,布莱克大人和庄园的医生都说过塔拉莎小姐大病初愈,身体虚弱,小姐现在连站着都很费劲,又如何杀害身强体壮的公爵大人呢?”
塔拉莎惊讶地看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执着,于是轻轻咳嗽两声,像是应和。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笑:“布莱克公爵身体康健,这几年举行的狩猎不在少数,哪怕遇到猛兽都可以奋力一搏,怎么可能会被站都站不稳的塔拉莎小姐制服并且杀害呢?还是说,塔拉莎小姐其实是个力大无穷、一直在隐藏实力潜伏在侧的杀手?查尔斯先生,您不觉得自己的推论很好笑吗?”
一旁的人像是才反应过来,将刚才的怀疑和惊恐囫囵吞进肚子里:“达利安大人说得不错,塔拉莎小姐怎么可能打得过公爵大人,先不论这个,退一万步来说,塔拉莎小姐是公爵大人的独女,受着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怎么会忘恩负义杀害自己的父亲?”
“呵呵,我这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柔弱的小姐杀害养育自己的强壮的父亲,哪怕是世界上最荒诞的戏剧都编不出这种愚蠢至极的剧本吧,夏克莱特庄园也是养了一个好总管,不是吗?”埃文子爵懒洋洋地转悠过去,靠在塔拉莎的椅背上。
头顶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塔拉莎攥着手帕默默垂泪,不着痕迹地往前挪动。
一人附和:“埃文,你又要有新素材了么?让我想想,该怎么给新素材取名。”
埃文原地转了一圈:“备受信赖的总管因背弃主人被拉上绞刑架,啧啧啧,真是谢谢查尔斯总管了,我的灵感已经枯竭好久了,没想到总管先生竟然这么慷慨,甘愿亲身犯险只为给我一个素材玩。”
说着,他像是被自己说的话感动到了,情不自禁地鼓掌。
“别在这说说笑笑,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达利安冷声说道。
埃文漫不经心地撇撇嘴,对着塔拉莎行礼致歉。
倘若忽视惨死的公爵,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贵族间的调笑。
处在调笑中心的查尔斯看起来纹丝不动,可那张坚定牢固的面具上陡然出现一条裂缝,潜藏在深处的惊慌与奴性从里面悄然爬出,沿着布满皱纹的躯体爬遍全身,又猛然钻进皮肉,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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