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天放榜,二少爷竟中了进士,老爷打算宴客贺喜。”小桃声音微颤,慌慌张张跑进屋来。
听到此话,纸片人般的许瑶猛然从床上坐起。
她手里拿着帕子不停地咳嗽,肺里的淤痰却宛如巨大的烙铁,灼热而疼痛地烙在她的身心里,“金榜题名…”
“金榜题名怎么了?”倏而,小桃有些慌张的声音变得平淡,听着些许古怪。
许瑶手里紧紧攥着帕子,抬起头,眼里的火光似乎能烧了整个深宅大院。
“司马竹枫宁可毒杀我儿,也要让妾室庶子登科入仕,真是猪狗不如的畜牲!”
“你…说什么?…夫人?”小桃子平淡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诧异。
“三年前我儿中了探花,却在赏花的皇家园子里意外中毒身亡,那畜牲说说忌惮皇威不敢深查,我不死心,暗地调查却发现…!”
许瑶上牙紧紧咬着下唇,浑身战栗着,似陷入疯癫般,嘴角溢出血也丝毫未发觉。
小桃蹲在她的面前,黑眸里满含着温柔和怜惜,她轻轻拂去许瑶嘴角边的血滴。
“外面有一个男子托我给你传信,说要带你离开这里,离开也好,如今这里真没有什么留恋的。”小桃平淡的声音里似带着无奈和叹息。
袁公子?这话让许瑶回过神来。
许瑶觉得今天的小桃好生奇怪,往常都是和自己同仇敌忾,也知自己不喜那袁公子,今天这丫头怎么转性了,语气淡淡的。
“小桃,你是知道的,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我不过是在他落水时搭手相救,他也赠予红镯以表谢意,我们之间的恩情就算是两清了,以后莫要提他。”
看着面前跟着自己不离不弃的小丫鬟,许瑶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显现出这孩子红血破衣横尸荒野的场景,吓得心里一惊。
就算为了相依为命的小桃,她也不能走。
“小桃,我不会走,司马竹枫虽负我,但我也有自己的尊严,你把书架上那个瓷娃娃给我拿过来,我要睡了。”
刚刚心神激动,让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疲惫,许瑶头昏脑涨之际只觉得那个娃娃能让她安安神。
那是她心尖上的少年送给她礼物。
小桃转身看见书架上的有些褪色的瓷娃娃,身形一滞,“负心汉的东西,夫人为何不扔?”
“小桃,那是曾爱我的少年所送与现在的负心汉何干?”
许瑶脑海里映出少年司马竹枫的身影,虚弱的声音变得温柔,却迟迟未看见小桃转身,“小桃?”
“傻丫头,他变了就是变了,沉溺过去是自掘坟墓。”
许瑶皱着眉望向转身拿着娃娃的小桃。
这话小桃可说不出来。
她看着那声色平淡的丫头,一双深邃的黑眸里充满了失望,那双眼睛仔细看去却不像小桃的,而像是……
“军师!”许瑶失神惊呼,却突然感觉浑身被倾盆大雨打透。
她猛地坐起,发现自己依旧在十八层地狱的牢房里,原来是场梦,又是第一世当废物主母的记忆。
“呦,醒了,我还担心你这女鬼被铁链拖着魂魄不稳,却没想到,这铁链太长,我们都走出十八层地狱了,你还窝在牢里睡大觉呢。”
许瑶面前站着一个瘦弱不堪的铜面阴差,胳膊举着一个与他身材格格不入的大黑缸。
阴差虽嘴上说着打趣的话,但语气淡淡,宛如梦里的小桃,深邃的黑眸却又像极了梦里的军师。
许瑶甩甩头发,用带着猩红红绳的左手清了清头发上的水,也顺便清清脑子里的水。
红绳上凝结了两滴血珠,晶莹剔透宛若红宝石般。
但外人不知这两滴血珠把她前两世不值得留恋的人生疾苦全记录了下来,让许瑶无论喝多少孟婆汤都忘不了。
第一世的恋爱脑让她受尽苦楚,所以她第二世投胎时选了一个女将军,想法很美好,远离爱情,独搞事业。
第二世虽然六亲缘浅,但凭借她天生将星的命局,许瑶也是在疆场上屡建奇功少年成名。
若说最后悔的,就是心软救助了一个名叫马竹枫的流民。
想到第一世自己的恶毒丈夫叫司马竹枫,许瑶本不打算收留此人。
但此人有纵横捭阖之智。
于是许瑶收回成见,拜其为军师,随后几年,马竹枫如在世诸葛助力很大,许瑶也对此人也深信不疑。
但许瑶万万没想到,在战局吃紧时竟被自己最信任的军师背叛。
当她死前看到刺进自己胸膛的黑枪来自马竹枫时,不知为何前世被司马竹枫灌下毒酒的场景赫然平铺在眼前。
许瑶不甘心,她死死地记住这个名字了,以后再沾上司马竹枫这四个字中一个的,她都得退避三舍,这种人真克她啊!
只是面前这个像纸糊的铜面阴差,那锯铁链笨手笨脚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新来的跑腿,怎么可能和第二世辅佐她的军师相提并论呢。
而且,这刚入职的愣头青是真烦。
先不说巨大的铁链被他裁得只剩一丈长,每当许瑶被链子拖到晕过去时,那阴差就浇她一桶水,刺骨的忘川河水瞬间就让她清醒了。
“停!停!赶投胎也没有累死鬼的吧!你们往生殿的阴差还不如十八层地狱里的有点鬼性呢!”
许瑶坐在忘川河边的大石头上,气喘吁吁。
她双手叉腰,腕上红绳在苍白外衫映衬之下十分显眼。
拉链子的牛头回头看着她,不禁嗤笑一声,带着身边的阴差朝她走去,“许姑娘你这鬼命倒是和你的红绳一般,真比那镇魂柱还结实,眼看就差这几步道了,凭姑娘的韧性,咱不能在这不走了是吧。”
牛头示意身边的铜面阴差把女鬼架起来拖着走,然后便大摇大摆地拽着锁链往前走去。
这牛头好像也知道红绳,许瑶心里暗想,小声嘟囔了一句,“这红绳…究竟是何物?”
背着架起许瑶的鬼差身形微滞,铁青面皮下透出一丝活人般的痛楚:“月老殿的东西,阴司碰不得。”
许瑶不解“那其他鬼的红线……?”
“那倒也不是,就你这个特殊。”
阴差似乎背不动许瑶,直起腰一手扶着许瑶的腰,一手把她的胳膊搭到自己肩上,扭过头,欲言又止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问不得。
三鬼快要走到往生殿时,阴差突然在许瑶身边轻声言道,“进去后不要问,认命就是最好的选择。”
许瑶轻笑地看了这铜面阴差一眼,“孩子,让本将军告诉你,这世道认命是要被宰割的。”
她潇洒转身朝往生殿走去,而身后阴差的眼里浮出一丝笑意。
往生殿阴冷得很,不知是什么时辰,整个殿里竟然没有一个投胎鬼,牛头看了一眼阴差示意他带许瑶继续往里走。
跨过大殿,一直走到一个破败的院落前,推开门,满院弥漫着孟婆汤的气息。
牛头和阴差冲着院里披着大斗篷熬汤的人深深鞠了一躬,“拜见孟婆。”
那人头也没抬,伸手一摆,然后继续熬汤。
牛头走到院里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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