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全皇宫在等少师破防 孤虚侯

99. 狐狸本性

小说:

全皇宫在等少师破防

作者:

孤虚侯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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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万俟清为何会在宫宴上走火入魔,此刻的阿秋,已然想到了一部分的原因。

那箫音忽然生变,正是在白纻舞姬们散出“夏梦琐忆”之后,连着她自己,亦受了不轻的影响。所以师父,亦必然是受到了那“夏梦琐忆”的影响,从而诱发了心魔幻境。

夏梦琐忆并不是毒,而只是层次不同的香料成分的调配与酵制,且是以往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公冶扶苏所创造的全新气味,因此即便是功力精深,嗅觉敏感的武林高手也不会对此生出警觉。她自己便是这般着了道儿。

师父想必也是如此。阿秋只是难以想象,师父的心结会是什么。

师父在她心中,一向战无不胜,从容洒脱,如高山般令人仰止,且有着超于常人的冷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酷。

这样的师父,亦会有致命的弱点和心魔吗?

比之师父,阿秋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自己。

身为兰陵堂刺者,过往于她,便是那一场茫茫大雪,苍白得没有留下任何哪怕鸟兽的痕迹。

她对生命最初最清晰的记忆,就是那一个山中清晨,她自一场高烧后的大混沌悠悠醒来。红日露出山头,霞光照亮白雪覆盖的山麓与平原。

师父万俟清白衣飘飘犹如天人,翩然而至。

她跪于雪原,向着万俟清雄伟身形屈膝叩拜三次。

此后,她便随他回了兰陵堂。之后的记忆,就是师兄弟朝夕相处,插科打诨的门中岁月。

自入宫之后,她开始做一些不平常的梦。梦中所见场景,似乎都是在她生命中真实发生过的,因此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熟悉之感。

而这些五光十色的梦的情绪底色里,其实是深沉的失落与悲伤。

吸入了“夏梦琐忆”的气味之后,她也进入了香味所构成的回忆世界。

可她在那个世界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当时事发突然,她被顾逸的琴音惊觉而醒,并未来得及仔细回味。

此刻一室空明杳远,窗外雨声潺潺,时间仿佛陷入静止。

公冶扶苏虽然是大衍首富,却因其“香中之圣”的天才,他身上更多是清风明月、芝兰玉树般令人见之忘俗的一种隐者气质。

公冶扶苏见阿秋未答,亦并未如一般俗子般追问不休,而是微笑着自腰间囊内取出一把寸余长的精巧小剪,开始修剪他带来的玉色梅花盆景。

阿秋凝视他剪枝时有条不紊的手法,断落细枝纷纷坠落几案,亦有细碎如雪花瓣飘落。

火海自远及近蔓延。宫城的天空亦充满血腥的阴暗。

她被人提着飞掠而去,如飞鸟掠过下方的重重华丽屋脊,雕梁画栋。

“往后,我才是你师父。”

那声音轻柔而笃定,带着一贯以来的从容自信。

阿秋全身剧震,血色尽去,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那是她的师父,兰陵堂主万俟清的声音。

“往后,我才是你师父。”

那么之前,她必然曾经有过师父。而且她的师父并不是万俟清。

阿秋听得自己的声音木然地应酬道:“‘夏梦琐忆’既然是回忆的气息,那么扶苏公子当时可曾感受到过回忆的滋味?”

正专心修剪的公冶扶苏手势忽然一滞,一大枝的繁花便被他生生剪了下来,“啪”地掉落在琴光锃亮的黑漆几案上。

公冶扶苏却是怔怔地看了这枝花好久,没有回答。

阿秋如梦初醒,她忽然想起顾逸床头花几上,正有一只长年空置的陶瓶。她连忙起身去取来,将公冶扶苏误剪的这一大枝花插入进去。

黝黑近紫的罐身散发温润光泽,配上这一枝虬曲蟠伸的梅枝,更显古奥玲珑,又散发着动律和生机。

眼前对比鲜明的插花将公冶扶苏带回了现实。

他抬起头来,向着阿秋微笑道:“此香既然是我调配,那么调制之时已经嗅过多次,理应已经不受影响。不过,在白纻舞上,因着那富有感染力的音乐、舞姿,还有那女声的吟诵,在下居然也想起了一些早已忘却的过往。”

阿秋本不知公冶扶苏今日为何特地前来访她。若论身份,这宫中大多数人都比她身份贵重,比她更有资格与公冶扶苏论交。若论熟稔,区区数面之缘,虽然她可能给公冶扶苏留下的印象不错,但她自认绝不至于好到会令公冶扶苏特地前来,折节下交。

因此,公冶扶苏必然有事相询。

但公冶扶苏所知晓的她,不过是个舞伎而已。他为何认为她可以帮得到他这位大衍首富、万香国主呢?

公冶扶苏果然停下手中修剪,将剪刀收回腰间锦囊,微笑道:“其实在下前来,除了恭贺阿秋姑娘乔迁之喜外,还有一事想要请问。”

阿秋听到“乔迁之喜”这四个字,不知为何又是面上微红。难怪公冶扶苏特地带了一盆梅花盆景,原来是作为她迁居金陵台的贺礼。其雅人深致、人情周全之处,确是令人难以不生出好感。

阿秋尽量神情自然地道:“扶苏公子尽管相询,妾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公冶扶苏宁若芝兰的面容浮现一丝温和笑意,款款道:“姑娘这般说,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请问姑娘,可曾听说过段少安这个名字?”

他说出此话之时,目光却是一瞬不转,定定地叮着阿秋的面容,像是要将她的任何神情变化都收诸眼底。

阿秋登时错愕。任她想破头颅,从生平所见所听说的江湖人,再到朝廷中人,天南海北、上天入地地在脑海中搜寻了个遍,却实在想不起她认识的有哪一个人叫段少安。

可她瞧公冶扶苏的神情,似有待而来。公冶扶苏也不可能随便逮着个人,就问对方是否认识段少安。他必然是先入为主的认为,她应当知道些什么,才会有此一问。

阿秋绞尽脑汁地再想了一遍,踌躇地道:“姓段的人,最有名的,应是天下十三高门望族之中的,北方门阀清河段氏。”

公冶扶苏倏地双目亮起,惊喜至极地道:“姑娘认识清河段氏的人?”

阿秋瞧他神情,实在不忍心令他失望,却又不得不说实话道:“妾生平从未去过北方,哪里又能认识段氏的人,而且听说,北羌入关之时,清河段氏因拂逆其意,早已被灭族。公冶家香品行销天下,讯息灵通,想必公子亦很清楚。”

公冶扶苏面上光彩尽去,喃喃地道:“是么,是么。应是如此,理应如此。不会再有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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