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落天,燕鸟归巢。
老宦官等在东南宫门,来回踱步。
“师父!”梁小九回来了,他掏出袖子里的药,额头密密细汗,却笑着说,“我拿到了,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梁文光欣然,接过药包和药方,给他巾帕。
他们师徒二人去暖阁交差。师父对徒弟道:“小□□雨将至。你要低调谦逊,少出头,就少犯错。”
徒弟撇嘴:“不做事表现,岂不是天天被那群朝臣轻鄙,动辄贬杀。”
梁文光面色微凝,也不再继续教导,郁郁叹道:“此乃前朝奸宦之责,非我等之罪。”
暖阁里,国主在撸猫,还吩咐宫人准备猫猫衣物、枕垫、玩具。
“这畜生……澄娘比司马恪那个混账好多了。”国主感叹,至少他不用防备猫。
“也许正因是人,才添许多欲·望。”公主坐在旁边喝茶。严眉肃目,令小九有些紧张。
国主对他们向来温和,回宫后的公主看似随和,眼底却总有份探究在。让人不敢大意。
梁小九将去侯府的事情汇报,只说拿到药了,却没见到司马恪。
隋明珠看向他,像把利剑将他穿透:“驸马没过问几个孩子么?”
梁小九额头又开始冒汗,握紧手心里的汗,道:“禀公主,侯府里的管家传话,驸马生病了,但是把孩子放在宫里很放心,他怕过病气给国主和公主,就不去谢恩了。”
隋明珠皱眉,道:“汝真无话再说?”
国主此时也肃眸看他。
梁文光不由大惊,按着梁小九的身子下跪。
“此子顽劣,少年轻浮,不堪重用,辜负国主了。”他连忙请罪道,虽不知国主与公主计谋什么,但徒弟已然犯了忌讳。
这次国主隋成没顾惜他的面子,拍案怒喝:“将这阉竖拖入暴室,由戚轩审讯。”惊得猫儿从他怀里跳出,跑到隋明珠脚边。
国主虽宽厚,却设立了汉时的暴室,以处罚犯了重大错误的宫人。
戚轩原在掖廷局当差,以心狠手辣闻名,故国主调他管理暴室。
梁小九闻言,脸色惨白,不断磕头求饶。
梁文光与他多年师徒,于心不忍,且不解其中事,忍不住为其求情。
隋成冷笑:“把孩子放到宫里很放心?这不是明说不放心?”
“为了孩子,他就算病了,不来见我,也会见你。怎么连你都不见了?”他盯向梁小九,像盯着死人,道,“恐怕你与他已见了,又不肯说实话。”
司马恪与国主已生嫌隙,甚至隐有水火之势。梁文光身为内监总管,怎会不知。他没想到梁小九竟敢勾结外臣。
他瘫坐在地上,在他面前乖巧老实的徒弟竟然有这样的野心?
他一时质疑自己的眼力,又一时怀疑这个世界。
梁小九被拖下去,求饶声之中,梁文光一个哆嗦,连忙磕头认罪。
“是臣管教不利,还请圣人惩罚。”
国主摆手,道:“我知你没有异心,是这小子走岔道了。就罚俸三年,与戚轩共同清朗这内廷。”
梁文光感动地流下泪水:“臣比不叫您失望。”
等人都退下,隋明珠忧心忡忡,猫儿趴在她脚边撒娇,也置之不理。
“阿耶,我只怕这司马恪一时也忍不了,今晚就……”
国主以为女儿害怕了,安慰道:“他若是谋反,也不会今日就反。明日你就出宫匿藏,不会有事。”
“常人都会像您这般想,摸清底细,过些时日再行动。”隋明珠沉重道,“司马恪会不会反其道行之,在今夜出击。”
国主略微思虑,道:“司马重带兵稳扎稳打,他儿子现下没有稳重到这个地步,但做事也时常隐忍不发。不会这么突然的,他还没准备好。”
“好了,你下去歇息吧。”隋成温声道,“我要处理些事情。”
他要召见隋挽。
隋明珠不得不退下。
她抱着小猫,走出暖阁,脸上露出无奈之色。老国主虽然信任她,但是与封建社会的父亲并无不同。
女儿美貌多才,开心快乐就好了,再多几分聪慧点缀就更好了。
隋挽身穿铠甲,面色凝重,与她简单打招呼入了阁内。
隋明珠转头望着他,不禁有几分羡慕。因她为女子,就算是国主的亲女,也不会把军国大事交托,而是交给别人。
当初她不知司马恪的安排,只能从账目、交际名单以及和他交谈中琢磨,觉察到他将要谋逆,遂立马撤身,防止成为人质。
可是回到宫里,父亲也不让她知道其应对准备。
众人看来,她是无忧无虑的女子,即使是公主也不须知事做顶梁柱,只要家倾国灭时自缢,就很好了。
可是凭什么啊?
不给我努力的机会,却能直接叫我去死。
她像是一朵花儿,也像是怀里的猫儿。
“喵喵~”
甚为宠爱,爱而不重。
夜晚,披香殿——
隋明珠好不容易才睡着,只听在梦里有金戈铁马,惨叫哀嚎声。
醒来只听有人喊:“公主今晚果然出事了,桂宫走水了。”
隋明珠手拽紧锦被:要开始了。
她立马跳下床,穿上之前备好的内侍服,翠浓翠道:“你和披香殿里的人躲好,千万不要开门。”
浓翠瑟瑟发抖:“公主,您不在这里么?”
她腰间、鞋底塞上匕首,道:“不,我去救驾。”
“?”浓翠一时没反应过来,公主的衣袖从她手里滑走。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她要给国主展现她的能力,至少让他看到她的决心。
她不做笼中金丝雀儿,也不愿任何人主宰她的命运!
桂宫不仅着火,还进了刺客。隋挽派五六百的羽林军去抓刺客。
他这边握紧腰间长剑,守在东南的暖阁,寸步不离。
国主半夜惊醒,咳嗽不止。老宫婢何锦绣担心道:“郎君,我去给您请御医。”
隋成摆摆手,道:“我没有大碍,现下宫中混乱,你去请人再出了事。”
梁文光因为徒弟的事,暂时不在国主身边任职。能近国主的身只剩何锦绣,她仔细服侍他吃了药喝水。
外面传来焦急的脚步声,隋挽身着黑甲,行礼道:“国主,城内粮仓着火了!”
他继续道:“守着司马恪的人,偷偷翻墙进去,发现司马恪和谋士俱不在府里,只剩仆婢妾氏。”
卧坐的国主一口鲜血喷出,道:“竖子,你真敢!”
这几日,他确定他要反了,但是不知是哪天,在内奸手里也得不出丝毫消息。只感叹他会收买人心。
此乃战乱之世,他若无故杀护国将军之子,必会引起民愤,失武将之心。
若无武将之忠心,他国主首先被拉下马。早有前车之鉴,不必赘述。
这一切还在他意料之内,只是他除了是一国之主,还是一个病弱老人。他也会怕,他在反省是否妇人之仁了,当初就该不顾国体,杀了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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