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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嫡母使坏

小说:

胭脂铺俏掌柜发家日志

作者:

森渺

分类:

古典言情

昭霞施施然走了后,昭棠也不见气恼,只默默把陶锅中还未流出的杜鹃花汁收起来,原本她想多做一些试试效果,若是制出的胭脂品质尚佳,便可在市集上设个摊位挣些银钱。

路海虽念着昔日与柳姨娘旧情,但昭棠清楚,靠人不如靠己,何况那白玉平安扣做工精巧雅致,定是重要之物,她想趁早从杜氏那里把白玉平安扣赎回来,自然要想法子挣些钱。

昭棠整理完陶锅,漏出陶锅外的花汁此刻已然变成了泥,昭棠拾起来准备扔到茅厕去,便在茅厕旁遇见了苏姨娘的小儿子明业。

苏姨娘两个女儿被杜氏早早嫁出,家中只剩一个跟昭棠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侍奉在侧,昭棠跟明业的关系也较杜氏的子女好些。

明业正跟工人们一起搬运重物,除了路海接镖要运输的货物,还有宅中常用的粮面杂物也要经手。

明业见到昭棠,放下手中物品,招呼过去:“阿棠,母亲说你成婚了?如此大的事,怎不唤我?”明业知道,此事虽然荒唐了些,但昭棠自小胆子便大,对约束女眷的刻板礼教视若无物,若是昭棠做事,便不能用寻常女眷的行为来看待。不过,若是昭霞,杜氏非得将整个路家都翻了个面,也要让众人来参与昭霞的成亲仪式。

昭棠道:“不过一场仪式而已,家中镖师运镖,夜里还要休息,不必惊动府上众人。”

明业摇摇头,要怪便也只能怪柳姨娘走得太早了些,昭棠在这府上失了照应。

青灰色的粗布衣衫松垮垂落下来,为了干活方便,明业穿着跟趟子手一样的裤子。

昭棠看向明业满头大汗,消瘦的身型与膀子上的重物格格不入,手臂晒得黝黑,指尖也被杠子磨出了茧子,明业虽为庶子,但在家中从未做过如此粗活,昭棠盯着那茧子,讶然道:“三哥这是在做什么?”

明业眼中闪过一抹暗色,道:“没什么,母亲说日后让我接管镖局内的事务,我也好先来练练手。”

只有杜氏在宅中方有此权利,这母亲定然是杜大娘子,先不说飞远镖局让杜氏的两个儿子明川、明研把持,这镖局内部的事务,未见真能让明业分得一点担子。

明业道:“先不说这个,你夫君待你可好?”

那日过后,赵猛提到这白玉平安扣是军师自小带在身上的,就连当日遇险白玉平安扣也被紧紧裹在衣袍内里,不曾丢失,昭棠也没想到裴栖迟为了迎娶她,竟愿把自小随身不离的白玉平安扣用作聘礼。

思及此,有股欣喜在昭棠心里化开:“我夫君是个极好的人。”

“那便好,听闻你夫君样貌极好,何时能叫哥哥见见?”

她道:“爹爹留了夫君在镖局中做师爷,这会儿他学着收账去了,若是有机会,我便叫他来拜访哥哥。”

明业道:“爹爹对新郎君这般重视,乃是幸事,想来日后妹妹夫妻二人定能助飞远镖局发扬光大。”

迎来一小厮快步奔向明业道:“三少爷,苏姨娘让你拿着银钱去给她买罐胭脂膏。”

明业顿时面露难色,把小厮打发去了。

昭棠问道:“三哥可是有什么难处?”

明业道:“我娘这月的月例已是快要用光了。”

昭棠讶异道:“苏姨娘月例足矣,怎会用光?”

苏姨娘跟了路海多年,自从柳姨娘离世,路海更是把心思移给了苏姨娘,怎么说也不该缺少月例。

明业挠挠头,道:“前几年爹外出运镖摊上了事,宅中更是吃紧,我娘是姨娘,怎可跟嫡母比,况正赶上大哥娶妻,月例自然便减少了。”

这事昭棠自是知道,要怪就怪杜大娘子打脸充胖子,非要求着迎娶江知县之女,下了大把聘礼。明研是抱得美人归了,自那之后路家众人的吃穿用度便降了级。

这还好说,路家怎么说也是云州城最盛的镖局,运镖范围广布,路海每年也挣了不少银钱回来,明业母子二人正常的衣食花销也不会缺少太多。

只是......昭棠觉得奇怪,问道:“苏姨娘怎会连罐胭脂膏都买不起?”

明业叹了口气道:“这几日爹与母亲闹了不愉快,爹对母亲不理不睬,母亲疑心我娘使出了什么计谋迷住了爹,便在月例处下刀,可你知道,我娘哪敢对上嫡母半句话。”

昭棠理解明业的难处:“我那里还有些银钱,且胭脂我正在制,等制好与银钱一并给三哥拿来给苏姨娘解急,你且让苏姨娘放宽了心。”

明业局促道:“怎好麻烦妹妹,妹妹手头也是紧俏。”

昭棠莞尔一笑:“爹给了我不少银钱做嫁妆,三哥有难,我这做妹妹的能帮上一点便是一点。”

“那便只好多谢妹妹了,三哥挣了钱定会尽快还给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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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处惹眼的墨色山水图精美屏风,梁枋上雕刻着牡丹,红木座椅内嵌置着数颗玉石,桌岸上摆放着出自名家的瓷器,造型精美,釉色温润,香篆模上精雕细琢地绘制着八卦图,香粉沿着香篆模徐徐燃烧。

杜氏坐在榻上,桌前静静摆着那枚白玉平安扣,她脸上挂着妆,嘴角虚虚翘起。

没成想,这玩意不光可置办一间宅子,在这云州城都可置办三个像飞远镖局这么大的宅子了,又不由拧眉覃思,这小子是什么来头,难不成还真是出自灵寿韩氏?

杜氏不敢想,一旦想起只觉五雷轰顶。

杜大娘子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银牙紧咬:“那小蹄子还真能找到这样的郎君!”

又想,与路海成亲这许多年,路海从没在人前忤逆过她,今日却为了一个庶女,当重拆得她下不来台。

“好你个昭棠。”杜氏恨恨道。

自打那日路海甩袖离去,接连几日杜氏都见不着路海的影子,心里又找不到出气的,便私自扣下苏姨娘的月例。

杜氏身边一个女子袖袍轻盈,肌肤白皙,姿色娉婷,走过来带起一丝幽香。

昭霞脸色垂下去,揽住杜氏的胳膊摇晃不放:“娘,你怎可让昭棠这般嚣张?”

“还不是你爹,吃了我这多年软饭,现在一朝做主了,给了昭棠那么多银钱做嫁妆,苏姨娘两个女儿出嫁,路家一分钱都没拿,也没见路海说上一句话,是我小看了她!跟柳姨娘那狐媚子一个路数,要不是她,路海平日里对我言听计从,怎会冷落了我,昭棠比柳姨娘更甚,竟敢做出私定终身这档子事来!路海真是猪油糊住了心,便因为嫁女这等小事当众埋怨我,将我这么多年为路家的付出全抛在脑后了!”

昭霞道:“母亲不必忧心,爹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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