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意外之余，仔细打量起和雪村来。
她的五官清丽柔和，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属于少年人的沉稳。尤其昨日她与血獠狼战斗中熟练老道的身手，让柳言误以为她的资历较深。
“好，雪村。”柳言应声，心里暗叹，原来她只比自己和齐砚大一岁。
三人走出通讯店，和雪村注意到街边小贩的水果摊，突然开口：“昨天你们说，来巴利星是为了查父母的过往？”
“是啊，我和齐砚虽然从小就是孤儿，没有见过父母，但我们也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为何要抛弃我们。”说到动情之处，柳言的语气竟有几分哽咽。
齐砚见状，伸手拍了拍柳言的肩膀，对着和雪村补充道：“我们二人的父母都是巴利星生人，所以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和雪村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柳言，眼神里带着同情：“那你们现在可有什么线索？”
齐砚：“圣托实验室。我们只查到这一个名字，却不知道它和我们父母有什么关系。”
“雪村，你知道圣托实验室在哪里吗？”柳言趁机询问。
和雪村紧盯着二人的神情，缓缓开口，“你们昨天迷路的地方，就是圣托实验室遗址。”
“什么！”柳言的脸上适时展露出震惊，脚步踉跄了两下。
齐砚也仿若失魂落魄，喃喃道：“那片断壁残垣……就是圣托实验室，看来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柳言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湿意，安慰齐砚：“没事，反正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查到真相！”
瞧着眼前二人垂头丧气，和雪村犹豫着开了口：“其实，我知道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和雪村拎着一兜水果，领着二人穿过层层公寓楼。
一路上，和雪村不时停下脚步，和路边的星盗打招呼。
那些星盗不复抢劫时的凶神恶煞，一个个慈眉善目地目送着三人，有的甚至还顺手塞给三人一些小零食。
和雪村瞧着柳言二人满脸疑惑的模样，解释：“是不是感觉很意外？”
“德尔罗星盗劫船只求财，从不会无故伤人性命。他们在巴利星也有家人，知道失去性命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对这里的大部分人来说，当星盗只是谋生手段，和你们做的普通工作没什么不同。”
不会无故伤人性命？
那他们初入世界时看到的都是什么？
柳言清楚记得，当时的飞船上星盗可伤了不少人，而且，穿的正是德尔罗的服装。
她不置可否，心里的疑虑更重了。
德尔罗公寓楼后是一小片平房区，红砖墙爬满藤蔓，几棵老槐树的枝桠伸出来，遮住了街道上的半片天空。
这里没有悬浮车，没有高科技广告牌，连路灯都是老式的灯泡。
柳言恍惚间竟以为回到了曾经的地球。
和雪村走到院门口时，把手里的水果塞给了齐砚，而后扬着声音喊：“苏爷爷，我们来看您啦！”
院中的旧藤椅上，老人苏玉堂摩挲着核桃，听见熟悉的声音，他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是小雪啊？今天怎么有空来？”
苏玉堂的头发花白，双眼失明。那双眼睛望向三人时，像蒙了一层细灰。
和雪村快步上前，帮老人把搭在腿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笑着说：“我带同学来看看您，顺便给您带了点东西。”
说着，她示意身边的齐砚把水果递过来，“这是柳言和齐砚，都是我一个学校的朋友，他们早就想认识您啦。”
齐砚把水果放在石桌上，礼貌地打着招呼：“爷爷好。”
柳言也跟着甜甜地喊了一声“爷爷好”。
苏玉堂侧了侧头，虽然看不见，但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意，“好，好，快坐，别站着。”
柳言和齐砚搬过两张小板凳，坐在了老人的对面。
“苏爷爷，他们两个有些事情想找您帮忙。”和雪村则坐在了老人身旁。
苏玉堂摩挲着核桃的手顿了顿，核桃碰撞的声音戛然而止，“哦？什么事情，说说看。”
柳言深吸一口气，将他们来巴利星的目的，以及目前所遇到的困境，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玉堂。
老人听完后，沉默片刻，面上有了些严肃之意，“孩子啊，听爷爷一句劝，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查下去了。”
柳言眼神一亮，语气坚定：“苏爷爷，这件事情对我们很重要，无论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我们都能接受。但现在，我们只想知道真相。”
苏玉堂冷哼一声，面色沉下来，“后果？你们这些小孩子懂什么后果？”
他张牙舞爪地驱赶着三人，“小雪，带着你的这些同学，走！”
和雪村从没见过老人发这么大的火，她连忙起身安抚：“苏爷爷，您别生气，我们就是问问……”
可老人根本不听，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三人无奈，只能离开小院。
和雪村轻叹一声，“没能帮到你们，抱歉。”
柳言：“雪村，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
她和齐砚本就没指望一次就能问清楚，毕竟……像林蜉生那样毫无防备心、给点好处就全盘托出的人太少了。
苏玉堂的反应才是正常人该有的。
眼下，他们确定苏玉堂知道内情，这就够了。
风刮过老槐树的枝桠，发出沙沙的轻响。
一男一女两道黑影贴着红砖墙根溜过来，脚步无声无息。
两人推开虚掩的院门，木轴“吱呀”一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柳言赶紧按住门板，慢慢放轻动作，直到院门合上，才松了口气。
屋门没关严，漏出点昏黄的夜灯光。
齐砚朝柳言递了个眼神，两人踮着脚挪到窗边往里瞧。
苏玉堂躺在床上，呼吸平缓，胸口随着气息微微起伏，手里还攥着那个磨亮的核桃，睡得极沉。
男生率先进屋，脚步踩在地上没有半分声响。
他走到老人的床边，抬起手，掌心逐渐凝聚起微光，慢慢飘向老人的额头。
苏玉堂的眼皮动了动，眉头皱起，却没醒。他的呼吸依旧平稳，只是原本攥着核桃的手慢慢松了开。
“关于圣托实验室，你都知道什么？”齐砚冷声开口。
在林蜉生的视角里，他十五年前就逃离了圣托实验室。
彼时，圣托实验室内还是一片“繁荣”景象。大批的实验母体被集中关押，每天被注入各种林蜉生看不懂的药剂，他的“母亲”也在其中。
没错，林蜉生正是圣托实验室的产物。
他是由人类、虫族、兽族共同孕育下的生命体，因此，与生俱来拥有控制虫兽的能力。他的“伪装”能力正是从SSS级危险种忆形兽身上获得，“致幻”能力则是来自SSS级危险种幽蛉。
不过，他所谓的控制虫兽说起来也十分鸡肋。
他只能通过自身散发一种令虫兽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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