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谦一走,书房立时安静了下来。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从屏风后面出来。
裴盛淮凝眸朝屏风处看去,什么都没看到,仿佛那儿只有个屏风,再无其他东西。
他起身走近,这才发现屏风后的人正出神,视线聚在半空中,不知在想何事,裴盛淮低咳了一声:“虞姑娘?”
贺明瑶被惊了下,猛地从愣神中反应过来。
她眨了眨眼,神情恍惚,过了几息才低低唤了声:“王爷。”
只是这声音听着像是受了委屈,又轻又软。
裴盛淮顿了顿,问道:“在想什么?”
贺明瑶抿了下唇,犹豫不到一瞬,就决定甩给裴思谦,她抚了抚心口:“方才那位郎君可是天家之人?”
她小心斟酌着用词:“民女第一次遇上这般人物,一时慌了阵脚。”
裴盛淮看了她一眼:“你不怕我,却怕他?”
贺明瑶睁眼说瞎话:“王爷面善。”
她说完,自己先心虚了。
可她不是成心想诓他的,只是方才她又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梦里,她和十七皇叔在宫宴中相遇,对方对她多有成见,从初见就分外不喜。
她那时觉得梦境过于荒谬,哪有还未见过面就先讨厌上的,可就在刚刚,她忽然觉得并非没有可能了。
裴思谦提到她时,裴盛淮的语气明显淡了些。
她对旁人的喜怒之态向来敏感,不会察觉错的,十七皇叔确实不喜欢她。
明明连面都还未见过,却已经对她心生厌烦,贺明瑶实在不解,若非要探究其中的缘由,只有可能是因为她的婚事——十七皇叔看不惯她优柔寡断,迟迟不肯做决定。
贺明瑶咬了下唇瓣,唇珠抿了起来,她有些委屈,若果真如此,那十七皇叔对她未免太过苛刻了,先帝口谕,她也做不了主,何况婚姻大事,哪里能草率行事。
贺明瑶心道,倘若她没有做过那个梦,当真到了宫宴才见到十七皇叔,之后的事会不会真如梦里一般?
一时间,她胡思乱想了一堆。
等回过神,十七皇叔都站到她眼面前了,只能随口敷衍一番。
裴盛淮显然没有信她的话,只是想到裴思谦来之前,自己正言语刻薄,余下的话虽然还未说出口,却也足够对方听懂了。
他视线落下,划过贺明瑶单薄削瘦的肩。
对方是个孤女,无依无靠手不能提,面对外人确实该多有提防,时时刻刻小心谨慎才能护住自己。
他以为的冷漠疏离不过是对方不得已之下做出的选择。
裴盛淮道:“那枚玉镯我收下了。”
贺明瑶抬眼,她险些忘了之前的事,脸上忙做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来。
顺道将脑袋里那些有的没的甩出去,起码十七皇叔不讨厌身为虞莺的她,甚至还有些喜欢,否则怎么会突然改口。
她温温柔柔道:“王爷,若实在找不到也无妨。”
“本王既然应了你,就会办到。”
贺明瑶笑了下,没吭声。
十七皇叔若是真找出这么个人来,那到时该害怕的就是她了。
贺明瑶并没有在镇南王府多待,将事情说完就主动离开了,虽说打铁趁热,可若拖着不走,不符合她的身份,十七皇叔难免不会起疑。
回府的马车里,贺明瑶半倚着车壁,认真反思。
她今日险些被裴思谦撞上,幸好躲得及时,只是不知道裴思谦有没有看到那张纸上的字,认出来是她写的没有,往后行事还需再谨慎些。
贺明瑶心道,起码在十七皇叔意动前,不能被发现。
胧玉在一旁打着扇子,问道:“姑娘累了?”
贺明瑶轻摇了下头,说道:“从明儿起,每日早上巳时都送一盒荷花酥去镇南王府。”
胧玉点头:“奴婢记住了。”
待回到府上,贺明瑶才知道裴思谦来过,她道:“七殿下只坐一坐就离开了?”
管家如实道:“七殿下听说您前脚才出门,便没多留。”
贺明瑶嗯了一声,以爹爹的身份留裴思谦在府上确实不合适,也难怪对方去王府却没什么要事,想来见十七皇叔只是顺带而已。
她唇角翘了翘,问道:“爹爹和大哥还在书房吗?”
管家道:“殷侍郎方才有事先离开了。”
贺明瑶略有些可惜,她许久没见大哥,今日又不凑巧,不然倒是可以问一问大哥有关十七皇叔的事。
*
荷花酥一连送了七日,样子越做越漂亮。
胧玉从外头回来,将食盒放下后,一连喝了两碗凉茶:“今日外头好闷,恐怕要落雨。”
她才刚说完,院中就起了风,吹得窗框沙沙作响,紧跟着,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不过几息功夫,窗外拉起了白色的雨帘。
胧玉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道:“幸好奴婢回来得及时。”
贺明瑶正在临摹字帖,听着她颇为庆幸的语气,不由笑了笑,说道:“明日就不必再送了。”
胧玉呆呆啊了一声,不解:“只是骤雨,傍晚时分就能放晴了。”
贺明瑶头也未抬,落笔依旧稳当,丝毫不受外面疾风骤雨的影响,她道:“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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