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溱欢眉头轻拧,面上现出些许疑惑之色:“师姐指什么?”
白非烟清亮的眸子忽地一震,纤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你不记得了?……七年前,云泉山下,你救过我。”
顾溱欢的眉目皱得更深了。
云泉山是百木村唯一的一座山脉,整个村落依山而建,四面无水,只有中间一个天然水潭供全村人生活所用。
顾溱欢便是这小小的百木村中一员。村中人心地大多善良,却因思想封建闭塞难免有些迷信。
在顾溱欢四岁那年,他的生身父母便双双因病去世。邻居寡妇王大婶看他可怜,便把他接到自己家当干儿子照顾。
可谁曾想,短短不过数月,王大婶亦突遭恶疾缠身,村里大夫看了直摇头,没几天就撒手人寰,顾溱欢又成了孤身一人。那年,他才五岁。
自此,百木村人便对顾溱欢生出了避嫌之心。他们的确打心底里心疼和可怜这个孩子,但没有一个人敢去与这位“小煞星”打照面,久而久之,不知不觉间便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相处方式:看见了顾溱欢,就当没看见。若是他同自己搭话,就当没听见。总之,村中人把顾溱欢当作空气,还是有毒的那种。
小小的顾溱欢已是很聪慧,村里人对他的疏离和欲言又止让他不知不觉间懂了许多事。
所以,他搬了出去,一个人住进了云泉山。
这件事村里人也当作全然不知,只偶尔“掉落”一点食物在山间小路上。顾溱欢便把这些“意外”获得的食物带回山上那间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破旧小木屋,自己做菜自己吃。
拜入清越门后,顾溱欢还未从喜悦之中完全回过神,白非烟的“云泉山”三字便让他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从前的岁月。
“……七年前……”顾溱欢的声音变低了几分,“那年我六岁,似是得了一场恶疾,烧了两天两夜,醒来时有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白非烟一怔,浅咬嘴唇道:“原是如此。不记得也无妨,并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你真真切切救过我,所以我一定会回报你的恩情。”
白非烟说完点点头,也不等顾溱欢开口,便转身离去了。
顾溱欢眨了下眼,心中有某种熟悉的感觉一闪而过,但要说那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毕竟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如碎裂的镜片,划得他脑内生疼。
“不能再想了。”顾溱欢收回思绪。
只要他尝试回想过去的那些记忆遗失的片段,头内便会传来阵阵心痛,似是阻止,似是警告
。
好在大多数事情他还是记得的,至于遗忘了什么……他如今也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
月上枝头,透过树间的缝隙倾洒而下。纯粹无暇的月光在两颗光滑的小石子上来回闪烁,熠熠生辉。
顾溱欢将脑袋趴在桌上,目光炯炯地看着这两块小石子,回想着在林中的那一幕,修长白皙的指节在木桌上轻敲着,一下一下,有力又清脆。
身上的伤明明还隐隐作痛,但他却浑然没放在心上。片刻,他又将两个白瓷瓶推到桌中央。
这两瓶药之前是没有的,回到屋舍后他才发现多了这两样来历不明的东西。
顾溱欢看着瓶身上金字镌刻的标签:“清心丹”,清冷的面容上更多的是稚气和好奇。
有人在暗中关照自己。
顾溱欢思忖着,他刚入门没多久,并未与其他弟子有什么深厚的交情。而至于那位温善师姐,也不可能。
顾溱欢用手指轻轻推了下瓶子,白瓶倒下,几粒晶莹润泽的药丸就这样圆滚滚跑了出来。
随手一捏,吞下,身上的伤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逐渐恢复着。不过须臾,便已经完好如初。
顾溱欢依旧趴着没动,身上的伤势已经大好,但心里的某些疑惑与心念,却在此刻悄然生长。
“阿切!”
叶秋宓没来由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翻身从床头滚到床尾。
“哎呀……嘶……疼!”
叶秋宓摸着有些红肿的头,坐在地上疼得哇哇叫。
她刚刚这是做梦了,还是噩梦。
她梦见自己被黑化后的顾溱欢掐着脖子索命:
“师尊,你想怎么死?”
那双禁锢她脖子的手,漂亮得有些可怕。
“我……想……能不能……不死……”梦中的叶秋宓弱弱道。
“呵。”
一声阴沉的低笑,似是讽刺,似是疯魔般从黑化的顾溱欢喉咙里传出。
“师尊觉得呢?”
下一秒,手上的力道加重。叶秋宓几乎是感觉自己立刻要命丧于此,黑化的顾溱欢却霎时送来了手,一片炼狱般的火海出现在他们脚下。
叶秋宓的身子不断下坠,呼呼风声而过,她听到风中夹杂着顾溱欢那狠厉又阴冷的声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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